“你们到底想要我怎样!”
赞克崩溃了。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骨感的。
当赞克好不容易费尽心机,千辛万苦,甚至在付出不小代价的情况下将杜无双四肢筋脉挑断,令其无法自杀复活也无法行动时。
赤瞳默默走上前来捅了一刀。
杜无双瞬间满血复活!
让赞克先前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
“继续。”
重新复活的杜无双活动着脖子,没有过多废话,心中谋算着在打上几个小时,应该就能完全打败赞克。
“呵呵。”
赞克冷笑一声,扭头就跑。
他算是看出来了。
打是不可能打得过的,为今之计只有跑。
“不准跑。”
赤瞳的身影犹如鬼魅般闪烁,拦在赞克面前。
赞克没有多说,提刀就杀向赤瞳。
就算是面对眼前这个实力不弱于自己的强敌,他也再也不想和杜无双这种杀又杀不死,还越杀越强,纯纯恶心人的怪物战斗了。
令赞克没想到的是,赤瞳只守不攻,明显就是为了帮杜无双在拖延时间。
‘未来视’也并非完全没有缺点,发动‘未来视’的前置条件是对方先手攻击,只有这样才能看到对方未来的攻击轨迹,可若是对手不先手攻击,反而后手,根据他的攻击行径做出防御,见招拆招,那么他的未来视便完全失去了作用。
此时赞克先手,赤瞳后手,就算他使用了‘未来视’,也只能看到赤瞳防御自己攻击的动作,密不透风,完全没有破绽。
“你的对手,是我。”
杜无双这时从后面赶了过来,和赤瞳对视一眼,赤瞳默契的退开,将战场留给两人。
“继续。”
“你tm有病吧,别来折磨我了!”
赞克怒骂道,转头就想跑,但杜无双却更快一步的向他发动了攻击,无奈之下赞克只能停下逃跑想法与杜无双缠斗起来。
只是这越打,赞克就越心悸。
如果说最开始杜无双只是一个随手可杀,比普通人强一点的蝼蚁。
那么现在。
就是强敌!
面对杜无双的攻势,赞克必须打起精神,集中全部注意力才能够应对。
“不行,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在继续下去,死的只能是我。”
和杜无双的无限体力不同,现在赞克的体能近乎被消耗到了极限,实力十不存一,哪怕‘未来视’能够尽最大的能力让他摒弃多余无用动作,节省体力,但还是耐不住杜无双的难缠啊!
赞克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脱困之法。
想啊想~
大脑运转失败。
大脑陷入宕机。
赞克绝望了,前有狼后有虎,这特么怎么想都想不到破局之法啊!
“去死吧!”
心中愤怒郁闷至极的赞克一刀斩下杜无双脑袋,同样的,他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左臂甲胄彻底碎裂,结实的小臂肌肉上被枪尖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这已经是他尽最大努力去避免了,但还是没办法。
以命换伤,主打的就是一个我可以死,但是你必须受伤,加上杜无双的实力逐渐提升,他已经不能像最开始那样在保证自己不受伤的前提下随意虐杀杜无双了。
数秒后。
杜无双满血复活,笑吟吟的看着赞克。
“继续。”
赞克一脸麻木和绝望,他像是放弃抵抗,又像是自暴自弃般瘫坐在地,浑身没有运转一丝力气,将弱点完完全全,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毫无防备的暴露在杜无双面前。
“我累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赞克已经记不清杜无双死了多少次了,十次,二十次,三十次?或许远远不止这些。
赞克现在甚至都认为杜无双是那些被他手刃的冤魂派遣到现实世界里来惩罚折磨他的。
他根本不是人,是鬼,是魔鬼!
哪怕是在拥有千万种神奇能力的帝具中,也绝对没有这般变态的帝具。
对方先前所说的‘帝具使’,赞克现在悟了,那不过是找他陪练为借口的幌子。
“别放弃啊,放弃多没意思。”
见赞克已经没有战意,杜无双不乐意了,他还没打够的,还差一点,差一点就能够完全吸收赞克身上带来的意识和经验。
杜无双走到赞克身前,半蹲着俯下身子,伸手将赞克手臂托起,任其将单刀抵在自己脖颈。
对着赞克循循善诱道:“你只需要轻轻用力,就能杀掉我,真的,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难杀,好杀的很,加油,不要放弃,在努力一下,说不定我就真死了。”
杜无双的话语在赞克听来更像是嘲讽,心中升腾起无名怒气,几次想要挥动手臂斩下这张令他厌恶的嘴脸,但想了想,他又放弃了。
反正不管怎么杀都杀不死,又为什么要去浪费力气做无谓的挣扎呢?
一旁赤瞳注意到赞克生无可恋的表情,有些忍俊不禁,能够让一个变态杀人魔露出这样的表情,可想而知对方心中受到了多大摧残。
设身处地幻想一下,如果让她对上这么个杀不死,又甩不掉的怪物,她多半也会像赞克这样失去斗志,生无可恋。
“杀了我吧。”
赞克说道。
“为什么?”
杜无双其实还不想这么快就把好不容易找到的完美陪练做掉。
“我杀了太多人,手上沾染了太多无辜人的鲜血,我罪不可赦,我罪该万死!”
赞克平静说道。
若是换做之前,他定然说不出这种对自己生命如此不负责的话。
可当经历过一次次绝望和无能的挣扎后,他悟了。
其实死,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死了之。
死了便没有那么多的烦恼。
也不用在面对这种攻击性不高,但侮辱性极强的恶心嘴脸。
“你觉得呢,赤瞳。”
杜无双转头询问赤瞳,毕竟这次出行的任务就是杀人魔赞克。
赤瞳抬头看了眼天色:“距离撤退的时间差不多了,动手吧。”
“便宜你了。”杜无双听完,转回头看向赞克:“有时候,真羡慕你这种背负许多东西,死亡就能完全解脱的人。”
赞克闻言,瞳孔微微震动:“你听的到那些声音?”
“听不到。”
“我自己想死都困难,他们又怎样让我死呢?”
熟知剧情,杜无双自然知道赞克所说的‘那些声音’是什么,无非就是杀了太多的人,时不时就能听到所杀之人在耳边索命的声音。说白了就是精神病,可惜这个世界医学并不发达,也没有心理医生这一说法,不然赞克也不会发病杀了监狱长盗取帝具,从此依靠杀人来麻木自己,以杀止杀,走上这条不归路。
“噗嗤。”
长枪甩动。
杜无双干净利落的贯穿了赞克胸膛,枪尖从后背戳出,从伤口处的缝隙中隐约可见被刺破的心脏。
一缕血液从赞克嘴角溢出,他用感激的目光看着杜无双,眼中带着释然神色:“声音...消失了...谢谢你......”
说完这句话,赞克缓缓地闭上眼睛,意识跟着流逝的生命一同涣散。
赤瞳从赞克额头上取下帝具:“任务完成。”
杜无双甩了甩长枪上的血渍,最后深深看了赞克一眼,跟着赤瞳一前一后离开广场。
只能说生不逢时,生错了时代。
是个被生活压力逼疯的可怜人。
监狱刽子手固然不是一种称心如意的工作,可有的事情,总得要有人挺身而出愿意去做才行。有光明的地方必定滋生阴影,而那些看不见的阴暗角落里,不知道有多少人在默默背负前行。
被逼疯的赞克只是众多阴影中挣扎之人的一个缩影罢了。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赞克这样发疯,当街无差别乱杀人。
赞克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除了心理扭曲,没有地方看病外,很大一部分因素还和自身有关。
和赞克相反的例子,比如说焚烧部队,未来狩人成员之一,帝具使喷火枪持有者·波鲁斯。
波鲁斯干的也尽是些见不得人的工作,常常因为没有确切可信度,一个缥缈的‘瘟疫’指令,就要去焚烧一个村庄的生命,这个时代医术不发达,哪怕是在地球大家都不放在心上的‘流感’,在这个世界都能成为恐怖,令人闻风丧胆的疾病。
而那些村庄里,有不知道多少无辜的人,上至百岁老人,下至刚刚出生的婴儿,都惨死于波鲁斯之手,虽说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命令,可真要屠戮那些连说话走路都不会,刚出生不久还未断奶婴儿时,对人性绝对是一场非常大的考验。
波鲁斯明明长得不错,曾经还被艾斯德斯亲自夸奖过,可为什么偏偏要戴上面罩,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估计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通过这种掩耳盗铃的方式来减轻心中负罪感。
而波鲁斯之所以能够抗压,没像赞克一样疯掉的原因,更多的还是因为他有老婆孩子,有精神支柱在,才不至于沦落到和赞克一样需要通过屠戮无辜平民来释放精神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