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天下来,松田还是保持了自己的评语。
不过,讲坏话总得背着人。
趁着南风袖洗澡的时候,松田拉萩原到厨房去聊天。
“学歌总要逐步前进吧。”
松田都没想过提出稳重建议的就是他。
“先从比较容易唱的开始会不会比较好。”
“唔。”
萩原研二耸肩。
“但是他只想唱这首啊。”
那他能怎么办。
教不会南风也可以不唱,但南风那么好的嗓子,不能暴殄天物吧。
哪怕一首都行。
“你没看ZERo发的短信吗?”
松田阵平问。
“那是他死去的师弟带他听的第一首歌。”
他没带墨镜,眼神里透露着怜悯。
“萩,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纯爱战神?”
“我一直都是,好不好。”
萩原研二抗议。
他本来就是草食系嘛,虽然长了张肉食系的脸。
“但是没办法啊,小袖很期待嘛~”
“让别人来教小袖,我才不要。”
“别被歌词洗脑了,萩。”
松田阵平一声冷笑。
“再整那死动静,我先给你铐上!”
病娇过头,可以致罪,望周知。
萩原研二干咳一声。
“小袖说,等他学会了,就一边唱一边给我跳舞看。”
他强调。
“无杀伤力版、唯美版、新的舞蹈。”
神明垂怜还是恶魔傲慢都无所谓。
没关系,hagi必定要看到!
专门给他重做舞蹈的含金量啊!
这是情歌啊!
小阵平!
理解我一下!
松田阵平无语了,点了根烟。
“有时候,真的很想把你们都掐死。”
两个人一起死属于殉情,萩应该很开心。
不行,别奖励他。
萩原研二转移话题。
“小袖买了块墓地。”
松田疑惑又有点紧张:“给谁?”
别是那个两个、那三个卧底。
萩原研二摸了摸鼻梁,耸肩。
“一个叫太宰治的。”
松田阵平彻底服了。
说他离经叛道的那帮人就应该过来认识一下南风袖。
“哪个人会跟作家同名啊……”
国内重名率不低,但不代表“太宰治”这个名字很常见。
“但这是小袖的行为,就很合理。”
萩原研二也点了根烟。
“有没有兴趣,等他扫墓的时候一起……”
松田阵平挑了挑眉。
“他连时间都告诉你了?”
“因为小袖对我不设防嘛~”
萩原研二笑嘻嘻地。
“跟踪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挨骂的啦。”
况且,我总想离他近一点,再近一点。
了解他的过去,参与他的未来。
三人行,总有一电灯泡。
松田唯一的念头,就是让这天来得晚一点!
南风袖头顶着毛巾,看到那两人还在厨房里打闹。
他脑海里冒出以前还在警视厅的时候,听到的传闻。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很容易成真。
嗯,说不定是真的。
南风袖深以为意,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先喝了口水。
他想给自己擦头发的时候,毛巾已经被人顺走了。
“我来吧。”
萩原研二坐到沙发上,双腿岔开,弯腰的时候整个人的影子都像是要将南风袖吞噬。
南风真的越来越瘦了。
他在南风袖刚洗干净的身体上染上属于萩原的味道。
但还不到时候。
南风对他,与对小阵平是一样的。
就好像现在南风袖习以为常地松了手,但下一秒问的事情与他无关。
“松田呢?我找他打会儿游戏。”
他再不来帮忙,松田这关再打十天都过不去。
“洗澡去了。”
萩原研二借机用力搓揉南风头发。
可惜发质太好,不会炸毛。
“不唱了?”
“休息吧,你嗓子会哑。”
南风袖漫不经心地从茶几里找出个瓶瓶罐罐。
“我泡个金银花水给你喝。”
这两人家里属于南风袖的东西越来越多了,奇怪。
如果不是南风本身的特殊性需要一些自我空间,恐怕他早就搬过来了。
萩原研二声音愈发温柔。
“嗯。”
袖,你眼里明明都是我,却为什么又看不到我。
-
6月13日的时候,名为太宰治的墓碑迎来了他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客人。
上头放了两张遗照,都是藏在十八岁的南风袖记忆里的那个太宰治。
一身白色衬衣,领口优雅地系着一个交叉领结,不合身的白大褂随意地披在身上,仿佛只是为了取暖一样,一手拽着。
仔细看的话,他的动作跟南风平日拽外套的动作一模一样。
这是两个人共同的小习惯。
打架的时候啊,外套飘来飘去的,除了好看一无是处,还拖后腿。
并排的第二张照片是南风最后见面的首领宰。
穿搭优雅的西装,病弱的体格,绷带缠着绷带与全身,脖子上挂着一条红围巾。
整体比上一张要阴沉得多,但看起来拍的时候对方好似在笑。
宛如解脱。
【太宰治之墓】
南风袖没写他们两人的关系。
实在是太不好定义了。
对外可以说是师弟,但老师跟他相看两厌。
但写友人,又有些放肆。
哪有七年不曾相遇、亦不曾沟通的友人呢。
“这里是东京。”
南风袖靠在墓碑背后,像以前在上吊的树下背靠着背。
“不想去横滨,麻烦。”
只是单纯的懒。
“那天,其实我有很多话想说,但我组织不出来语言。”
“现在也是。”
南风袖闭上眼,风声也许是太宰的回答,也许只是个自然现象。
“太宰,我头疼。”
他不自觉地喃喃低语。
“我需要思考很多事。如果你在的话,我就不需要思考了。”
“这种疼痛是种幻觉。讽刺的是,我不想去治愈它。”
这也是他感知痛觉的唯一途径。
南风袖这几分钟的话,比他一天都多。
他伸出自己的手臂,手术刀划开血液,袋子里的试管跟绷带都恰好派上用场。
南风袖拿出毛笔,用血当颜料,在墓碑后面画了一个符。
禁止任何事物扰太宰安宁。
否则,恶魔将对其刻下烙印,带他永坠地狱。
整理好一切,南风袖把多余的东西扔墓园外的垃圾桶里,随后悄无声息地离开。
松田阵平跟萩原研二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冲到墓碑前把照片跟后面的符都看了个仔细。
松田阵平啧啧作响。
“完了,你家小袖有白月光。”
萩原研二无奈。
“不算吧?他们又没刻关系。”
松田晃了晃手指。
“你不是应该最懂吗?这种没有关系的关系才最特殊啊。”
“哼哼……”
研二心里堵,但是研二不说。
他们肩膀忽然被人抓住,正想反抗的时候,一股熟悉的雪松香染了上来。
“看够了吗?”
南风袖不知道何时靠在他们背后,静静地看着两人。
幼驯染之间对视一眼,就用眼神想好了说辞,但南风根本没给他们辩解的机会。
或许说,他不在意。
“午饭时间,想吃什么?”
南风袖问。
萩原研二眯了眯眼,忽然问。
“你师弟……或者说,你朋友的忌日,那就吃你朋友喜欢的?”
南风袖诚恳地否决了这个提议。
“蟹肉罐头是吃不饱的,吃多了还会腹泻。”
松田阵平“噗”地笑出来了,起身一手勾搭一个。
“那吃烤肉,小袖请客不?”
南风袖反问。
“研二可以吗?”
“听你的。”
萩原研二因为一句师弟或者朋友而心情大好。
白月光又怎么样,起码不是情侣!
“寺庙素斋也可以哦。”
这个墓园是在寺庙后面,由其照顾,很多人会扫完墓然后选择素斋。
肉食类松田强烈拒绝。
“我不要!”
南风袖熟练地开始折中。
“那素斋打包几份,去烤肉店吃。”
完美。
萩原研二安抚了小阵平,换了个位置把小袖夹在两人中间。
正好,他握住对方的左手腕,指腹摩挲着刚缠上的绷带。
“老是伤害自己可不好啊,南风同学。”
他笑脸盈盈,看不出其实已经生气。
“既然这么有需要,怎么不给自己抽个血袋呢?”
松田阵平想起来这茬,同样阴阳怪气。
“大概新鲜的血液比较好用吧?反正也没人看得懂是在做什么。”
那个符文他就扫到了一眼,下一秒就融进了墓碑里,看都看不见。
啧,像魔法一样。
南风袖拿不准主意说以后会不会这样,又不想撒谎,犹犹豫豫地。
半晌,他回了一句。
“那回去抽个血袋。”
萩原跟松田同时被气笑,一人一拳砸南风手臂上。
重点是这个吗!
喜欢伤害自己的、不懂疼痛的小兔崽子。
-
太宰忌日过后,下一周就是南风袖的忌日,也是他俩的生日。
在萩原的撺掇下,南风又想过要不要办个生日聚餐,但转念又道。
“安室跟绿川他们还在国外。”
美国的任务做完他们又被拉去法国了。
因为文慧的事情,001想到不少差不多类型的任务,干脆把全组织的力量都用起来扫尾。
主指挥是朗姆,老人家还在996的道路上一去不返。
贝尔摩德身为神秘主义者,最多帮个忙,但她独立于情报组之外,做不做任务看她心情,倒也清闲。
行动组呢,只有琴酒被扔下了。
【to琴酒。看好北国冬天,别让他捣乱。——那位先生】
琴酒觉得那位先生的任务要求难以置信。
他又不是儿童保姆!——况且他也不能杀了南风!很火大的!
好吧,他也不一定打得过南风袖。
虽然没比试过,但直觉如此。
但,南风袖自认琴酒是他的酒友,也不能跟萩原他们坐一起吧。
……能吗?
“能吧?你们组织又不是第一天知道我们的资料。”
松田阵平随口道。
“都到这个程度了,不如认认脸。”
成年人社会里的潜规则还是都懂的。
互相装傻嘛。
萩原不禁感慨。
“这已经不是刚毕业时候的小阵平了。”
在工作岗位上的打磨,让他成为了有一点成熟的小阵平!
不过提案确实不错。
让他们看看ZERo跟景旦那最想抓去复命的是哪个倒霉蛋。
认认脸,认认车,以后让交通科的多上点罚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