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宴会当天。
因有献宝环节,所以今日宫宴是午宴,选在最开阔的御花园中举行。
“等我回来。”
楚疆摸摸了小姑娘娇嫩的脸,转过身时,脸上的笑容已然消失。
看那满身的煞气,不像是去参加宴会,更像是要上战场。
人才刚出门,系统就迫不及待蹦跶出来:【男主这一趟会不会有危险啊?宿主你真的不管吗?】
秦苏勾了一下嘴角,要笑不笑地回它:“我管得了?”
外面情况如何不知道,可这几日东宫中防御明显加强,每日巡逻的人数都比之前更多。
刘公公甚至还抓住了好几个偷奸耍滑的宫人,打了一顿板子打回辛者库。
整个东宫上下无形中笼罩着一层紧张的气氛。
看得出来,南越人带来的压力不小。
今日“太子”要赴宴,刘公公跟着离开了。
秦苏便问另一位赵公公:“临华殿那位姑娘可还好?”
秦苏在东宫好歹担了一个“侧妃”的名头,那位羽姑娘明明是暴君亲自领回来的,对外却是无名无分。
似乎除了东宫的人,外面根本不知道有这一位。
秦苏前两日听宫人说她病了,闭门谢客,所以向刘公公询问过。
谁知当晚,暴君回来就找了她,再次强调:“那个女人身份特殊,离她远一点。”
秦苏于是知道了,这位羽姑娘怕也和南越有关,只是不知是什么关系。
系统帮忙查过小说和相关历史,却一无所获,并没有查到任何对方相关的信息。
或许,用的是假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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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秦苏好奇询问的人正一身太监蟒袍,安静站在七皇子楚疆身后,注视着不远处一身南越服饰,身上玉石水晶成缀,行走间琳琅作响的南越公主身上。
这位南越圣女公主脸上依旧佩戴着面纱,身上独特出尘的气质,打一出场就吸引了宴会上所有人的目光。
楚疆冷眼看着宫道上只露出一双妩媚笑眼的南越公主,听到有朝中大臣出声责问:
“公主既来朝贡,为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此遮遮掩掩,是何居心?莫不是看不起我大祁?”
一顶大帽子戴下来,就差指着鼻子骂她无礼冒犯。
南越公主却似乎很沉得住气,即便在如此场合之下被针对质问,也毫不露怯,反而用轻盈悦耳的声音开口解释:
“这位大人误会我了。我此行来大祁,一是代替父王向大祁皇帝献礼,二则是准备在大祁挑选如意郎君做驸马。出发前我曾发现宏愿:我会嫁给第一个看到我容貌的男子。所以请陛下原谅我的无礼。”
说着,她向着主座上身着龙袍的文帝施以一礼。
那大臣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样说,只能道:“我大祁人杰地灵,英才辈出,相信公主殿下一定能如愿的。”
南越公主对他也是一礼。
如果秦苏在这里的话,就会发现对方行的礼仪和那日羽飞仙的动作一模一样。
“怎么,七哥也对这位南越第一美人感兴趣?”
边上的九皇子喝了些酒,情绪过分轻松,看楚疆无事,竟大着胆子凑上来说话。
直到男人凌冽如刀的视线刮过,他脸颊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打了一下。
脑袋一个激灵,酒一下就醒了,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在和谁乱说话,慌忙道歉:“弟弟喝醉了,七皇兄见谅、见谅,我自罚一杯。”
说着不等楚疆开口,自己先端起桌上酒杯咕噜饮下。
楚疆冷漠地移开视线,热闹的宫宴之中,他一身云淡风轻,似乎永远游离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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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酒的太监小声提醒:“世子爷,兰妃娘娘让您少喝些酒,这是宫宴,别醉了。”
慕容景没有说话,端起才倒好的酒又是一口饮下,如牛饮水,幽黑执拗的眼眸一直盯着太子的方向,让人吓得恨不得给他拖下去。
慕容景怎么也没想到,他不过在家养了几天伤,等再出来时,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桑桑入宫了,嫁人了,成了太子侧妃。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这样?
他质问母亲为何不告诉他,却被国公夫人狠狠打了一耳光,反问他“告诉你又如何,你是要去和太子抢人吗?”
抢人……
他如何去抢?
又凭什么去抢?
桑桑不喜欢他了……
没有拿酒杯的那只手习惯性按向胸口的位置。
从得知她入宫的那一刻起,这里就开始疼了。
不致命,但就是绵延不绝地疼,就好像有谁在撕扯他血肉,让他不得一刻安宁。
每到深夜,那些痛彻心扉的画面更是如影随形。
他忘记自己有多久没能好好睡过了,整个人憔悴了不止十岁。
他不敢去抢她,也不敢打扰她的幸福,他只是、只是……
他还想再见见她,想亲口问问她,她曾经,是不是和梦里面一样,喜欢过他。
如果是的话,为什么突然又不喜欢了。
温热香醇的酒液又一次滑下喉道,他双眸死死盯着不远处的男人——
太子殿下今日一身明黄太子服,容颜绝世,一举一动矜贵优雅,尽显天潢贵胄风范。
明明和七皇子同一张脸,可却是截然不同的清雅气质,让人绝对不会认错。
太子为何要娶桑桑?
他会对她好吗?
她那般胆小软弱的性子,若是宫里有人欺负她该怎么办?
谁又会去保护她?
手中薄胎酒杯被捏得咔咔作响,让人生怕他会把杯子捏碎。
就在这时,宴会现场所有声音都安静了下来,原来是那位南越公主在同陛下说话:“仙瑶代表父王向中原皇上献礼。”
文帝微笑点头,示意应许了。
南越公主走到宫道一边,拍了拍手。
伴随着低沉浑厚的嗡鸣,地面传来的震动,桌面的酒杯波纹晃动,似乎有庞然大物自远处缓缓而来。
有人已经诧异地站起身来。
还是刚刚的九皇子,好了伤疤忘了疼,又开始和边上说话了:“听说南越这次进献的是受过训练会表演才艺的大象,和会说人话的五色鹦鹉。就连他们圣女公主也要嫁入我大祁,看来是真的要归顺我大祁。”
边上的楚疆扯了扯嘴角,笑容冰冷讥讽。
忽地,他眼神一凝,开口:“晋国公府那个为何一直盯着太子,他难道想弑君吗?”低醇的嗓音里带着浓浓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