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屏幕上还在继续放着。
姜流萤已经被电倒趴在地上,只有薄弱的气息,
只能听白淮山慢慢给她讲述:
“你体内的芯片随时可以告诉我你在哪,做了什么,又或者是在想什么,所以……别以为这次换了种方式我就不会知道了。”
男人每说出的一句话就像朝他们扔来一把刀子。
【姜流萤的体内居然还被植入了芯片,这跟畜生有什么区别?简直不把她当人看啊!】
【太可怜了呜呜呜我又要哭了,植入芯片一听就是要割开我们萤萤的皮才能放进去的,肯定好痛!】
白淮山说完后继续低头打量着依旧赤身裸体的少女,像是打量一个物体。
没有一点点的多余的情绪,
毕竟在他看来姜流萤的外观上和其他实验体并没什么不同,和以往的她也没什么不同,只是她的肢体……
倒是第一次颤的如此厉害,她的情绪不对劲。
白淮山察觉到后迅速伸出手掐住了她的下巴。
常见不见阳光的皮肤呈现着苍白,两边是又长又直的黑发垂下……
这还是大家第一次看到她的脸颊上出现透明的液体,
“怎么又哭了?”
白淮山这时候的一句话让他们明白:
【原来萤萤这个时候还会流正常的眼泪啊……我还以为是因为她天生就流红眼泪。】
【你们都来的太晚了,我记得第一天的时候,就是阿萤小时候哭还是正常的,我还以为你们都知道。】
姜流萤无声抽噎着,泪水不停往下流淌,那双眼睛也开始变得又红又肿。
虽然她只有十三岁,但此时已经有了美人的雏形,下巴又尖又细,眼睛是圆圆的,如小鹿一般……
若是他人看到这一幅画面怕不是心急的立即给人穿上衣服,而不是任由她趴在地上哭泣。
白淮山却只在乎他注射进入姜流萤身体的液体,咬牙切齿的威胁道:
“给我把你的眼泪憋回去!否则别怪我再干出什么不好的事情。”
掐住少女下巴的力道越来越大,
泪水不仅没停,还越来越多。
不好的事情,还有什么惩罚是她没受过的?还有什么念头是她没生过的,若是真的想惩罚她那就再……狠一点吧……
让她停止呼吸,永远离开这里吧,让她带着对家人们残余的记忆,
爸爸、妈妈、哥哥们,快十年了,你们应该也快记不起我的样子了吧,
只可惜萤萤再也不能回家了……
姜流萤认命的闭上了眼睛,开始回想那些并不多的儿时记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拼命往下落。
这看似妥协实则反抗的行为更加惹怒了白淮山,
大吼一声:“别哭了!”
放在实验室中居然还能有回声,
但是,屏幕却在这时黑屏了,
后面又发生了什么?!还是电击吗?又或者是其他的惩罚方式?为什么突然不播了啊?
大家都为此捏了把汗,
【我们萤萤本来就可怜了,哭一下又怎么了?总好过自杀吧?流几滴泪水难道就会破坏掉你们的实验吗!】
【如果连哭这种最简单的发泄情绪的方式都不被允许,那她这一年过的该有多么无望。】
到底是什么不好的事情?到底是什么……
姜斯年既痛苦又愤怒的拍打着身侧的床栏,
对着大喊一声:
“白……白淮山!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和妈妈……和我们的妈妈,是朋友啊!”
姜斯年说着说着泪水流了下来,
因为现在发生这一切他们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更何况他是从第一天开始看的,居然连妹妹眼泪的颜色什么时候变的都不记得了。
还是说……他们从来就没在意过萤萤,从前是,现在也是,
都只把目光放在了自己做出的恶行上,幻想自己如何能够得到她的原谅。
“成渝,我们错了,又错了,从头到尾我们都还是在关注着自己,对萤萤……我们不应该只有愧疚啊!我们应该还得爱她……她是妹妹,是我们的亲妹妹啊!”
他紧紧抓起姜成渝打针的手腕,说出这一句时他仿佛被打通了全身神经。
“嗒——”
下一秒,屏幕的光突然亮起。
“啊啊啊啊啊——”住在高档小区别墅里上千万的人们异口同声的尖叫了起来,
而大街上的人们则是停下了脚步,目瞪口呆的望着商场外的直播大屏。
刺眼的灯光,冰冷的手术台、镊子、被……被开了一道口子的眼睛、血……
戴着眼镜的人亲眼看着那根细管子一次次的扎进‘自己’的眼睛,
最后挑出了一块血淋淋的红肉。
他在割姜流萤眼睛里的肉?
可……为什么?难道他想要姜流萤变瞎?得到她的眼球?还是,
【为了让她不再流泪,割掉了她的泪腺。】
很快,整个过程就行云流水般结束了,可大家的震惊却还远远还没结束。
只见姜流萤的泪腺被取出来的那一瞬间,她的伤口愈合速度就跟开了倍速一样,肉眼可见的开始合并。
“17分56秒,越来越不错了,你应该珍惜我给你注射的ka912的,它能帮助你更完美,更强大。”
白淮山轻轻的出声说道,还温柔的抚摸了她的头发,看她的眼神就好像在看自己的孩子一般慈爱。
听到这个时间大家这才明白,原来不是瞬间愈合的,而是整整过了17分钟,
白淮山甚至没给她做任何处理,就这么切开她的血肉后不管了,
而且听他的意思这根本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这一次是17分钟,上一次呢?上上次呢?
半个小时?一个小时?
姜流萤她当时还是个孩子啊!就这么让她等?等自愈?若麻药还在还好,麻药过了呢?
他们不敢想了,姜成渝不敢想了,姜成渝自责从椅子上摔落,跪趴在地上:
“他怎么能不给萤萤治疗!怎么可以就把她丢在那里不管了,萤萤疼了怎么办?想哭,却哭不出来怎么办?”
姜斯年的一句句很快就把逃避现实的姜成渝带进了他的幻想中。
姜成渝的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道幻觉。
触目惊心的红色……好像是从自己的身体里流出来的?
可是,可是他找不到伤口!因为他已经飘在了掺杂了血的液体里面!周围只有电子数数的滴滴声。
紧接着又闪过,火焰!熊熊烈火,他被困在了火里?
针!怎么又变成针了!好多好多针筒堆在一起!
还有好多好多的白衣人朝自己追来!
“啊啊啊——”
姜成渝根本不知道这些画面从何而来,只觉得心脏巨疼,好像随时能够在他胸腔里炸开似的。
而姜斯年对此仍然毫无察觉,一个劲的沉浸在幻想中:
“对不起,对不起小妹,哥哥没想到你会过的那么不好,哥哥也没想到,白淮山居然会对你做出这些事情!我一定让他……”
“够了!够了!咳咳咳……哥你别再说这些无用话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多年再想这些也改变不了任何事情,咳咳……”
姜成渝说两句咳两句,最后一次咳嗽居然还冒出了红血丝,在姜斯年抬头准备开骂的时候全喷在了他的脸上,
瞬间把姜斯年惊呆了:
“你……你怎么吐血了……是不是心脏出问题了?!”
……
而直播间里的人也都被白淮山接下来的这句话怒到集体开喷。
“你全身上下就你的这颗心脏最值钱了,懂么?你平时怎么咬舌、藏针头割腕这些自虐行为我可不管你,但你若是想把自己憋死……我可就要一天24小时守着你了。”
说罢他的指尖就插进了少女刚愈合的伤口。
硬生生绞出一块缺口,沾了点血后放进了自己嘴里含着,表情餍足,好像在品尝什么上好佳肴,
姜流萤猛地动了动已经麻木的手指,又微微颤动嘴唇,
语句断断续续道问道:
“那你……把我的……心脏取走,不……可以,吗?”
她不奢求给她一个新的心脏,她现在只想要快点、快点死掉!支撑了她将近一年的信念已经在他们这些“白衣天使”的摧残下磨灭。
她终于学会懂得了,明白了她永远走不出走这里,就算她快快长高、力气变大,也逃脱不了了,
爸爸妈妈哥哥们也不会来了,
“或许吧……”
白淮山的指尖摁了摁她的胸口,眼神意味不明的呢喃道。
【白淮山真恶心,吃别人的血……呕——】
【感觉是有什么癖好,人体研究什么的,他们不是本来就是豪门吗?没必要冒这么大的危险赚这种钱。】
【楼上你真相了,他就是这么残忍的一个人,说他是人都是在夸他,应该说禽兽不如!亏他之前还做慈善帮助孤儿呢!】
更别说他们现在看到的还远远只是冰山一角,那些孤儿最后去哪里了,没人知道。
由于姜成渝的大病,才刚过正午姜斯年就被迫离开了病房,
就算直播还在继续他也只能弃置一旁,
毕竟现在是成渝的关键时刻,心脏手术风险巨大,他必须在一旁耐心等待,最重要的是新心脏运送过来还需要五个小时,
就算那个贱人姜绾绾的心脏要坏,最起码也要坚持完这五个小时再坏掉。
只能晚上再看回放了。
“抱歉萤萤,我晚点再来。”姜斯年轻叹一声,
不过直播有他没他都一样,
因为现在所有人的关注点都在直播间的白漓——这个曾经的救世主上,
他爸不在,就只好先喷他了。
【白漓你带着你爹你们两个给我去死啊!不然我迟早有一天到你们家大楼下面砍死你!】
【我更想知道,你是否知道你父亲是这样的变态?包括你们白氏做出来的这些事情,你是否都知情?】
【白漓白漓!请问你现在将自己绑起来的这种行为并不是为了博取流量,而是为了赎罪吗?】
这么一想就通了,白漓把自己绑起来对姜流萤忏悔,他那些挣扎还有嘶吼的动作其实都是在道歉!
“是个屁!我没有把自己绑起来!”
白漓愤怒的吼道,然而这一次他却发现,
能播了!他听到了直播间里自己的回声!
随即他立刻求助道:
“救我!快救我!萤萤现在在实验室那些人的手里,我要去救她!”
???
所有人都一脸疑惑,因为他们不知道白漓又发什么神经开始演默剧,至于他的上一句。
【我们懂了,是姜流萤把你绑起来的吧!活该!真希望姜家人也能被她绑起来。】
白漓要崩溃了,不顾一点形象甩头,嘶吼,想带着椅子一起蹦起来,可惜失败了,只能像个鬼一样劈头盖脸的狗叫:
“放开我,放开我听见没有!我给钱!你们要多少钱?或者,你们想要什么都可以!出来,快给我出来啊!”
连续叫喊了五分钟都没有人理他,白漓一想到姜流萤会落进那些坏人的手里,更加慌极了。
这次就连面子都不要了,当着十多亿观众的面就开始祈求起来:
“救姜流萤!求求你们快去,救萤萤吧……她被绑架了,会死的,她没有我真的会死的……呜呜呜……”
“你们要我干什么都愿意,我不能,不能没有她……”
直播间还在播放着,姜流萤在实验室里做的那些不堪入目的实验。
他们就像对待牲口那样不给她穿衣服,把她圈养在玻璃罐里,从她体内抽血,又给她注射各种不同的液体。
而她的喜怒哀乐自己居然全能一一感受,
不对,是没有喜乐,只有哀怒,和痛苦,各式各样的痛苦在这个十三岁的孩子身上全都能感觉到。
还能听到那些实验人员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解说’:
“这是从巴西漫游蜘蛛体内提起的毒素,它能让人神经失控、呼吸困难、和一点点的疼痛。”
“这是三氧化二砷,俗称砒霜,试试吧,试毒环节结束后我们就可以放你走了,乖孩子,再坚持一会就好……”
“不会很痛的……”
“不会很痛的……”
每次都是同样的话,可事实总是截然相反,身体上的痛苦和精神上的折磨将她变成了一个木讷的玩偶。
到最后,只有‘离开’‘回家’两个字才能换来她的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