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是真要较真……
算了,谁会去留意这个!
可能是因为路上的雪太厚,也可能因为这里只是山路,不是大路,所以行人稀少,导致一路上常玉凤没遇到几个人。
偶尔有赶路的,也都把自己包得很严实,若是不仔细看,有时候男女都很难分清。
谁让这时候的衣服布料,大多数都是青黑灰三色呢,尤其是棉袄棉裤,因为拆洗不方便,所以多数挑选这种耐脏的颜色。
道路高低不平,再加上昨晚下雪的时候,同样也刮着凛冽的寒风,所以导致路上的雪有的地方厚,有的地方薄,走起来也就更加困难了。
原本在记忆中用不了半个小时就能走完的这段路,常玉凤差不多用了将近一个小时,才远远看到了公社的轮廓。
眼见着再往前走,就已经没有遮挡物了,常玉凤找了个隐蔽的地方进入了空间,扒拉了半天,找出了一双大号雨鞋,脚上穿了厚厚的棉袜,又在上面裹了一层保鲜膜,外面再套上一双袜子,才把脚伸进了雨鞋里。
然后又用保鲜膜在雨鞋与羽绒裤之间,缠到膝盖上方,确保就是有雪水也打湿不了羽绒裤,这才把卷到了大腿根的那条长裤放下来。
虽然这样一来有点影响膝盖打弯,但至少不会被雪水浸湿了衣服。
羽绒棉裤在外裤的遮掩下倒是看不出来,所以她也就没换下来,用棉毛围巾将头裹了,又用这个时代的方头巾,对折成三角之后,系在了棉毛围巾上面。
经过一番折腾,整个人臃肿的就像球一样出了空间。
拐过山路,来到了通往公社的大路上,道路比之前好走多了。
毕竟俗语说的好,山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有路了。
这句话用在此时照样适用。
这条路毕竟是通往公社的主路,虽然也没有铲雪,但今天是个晴天,必须去往公社的人总是有一些的,踩的人多了,虽然不至于形成了一条路,但也是间歇性的,有平整的地方的。
所以虽然是踏着积雪走路,但总算不用深一脚浅一脚了,只需要踏着前人留下的脚印踩出来的路。
不一时到了公社上。
路上的积雪都已经被堆在了道路两旁,不过和村里差不多,中间被清理出来的地方,已经有一些被踩实的积雪了。
而且因为踩的人多了,路面就有些滑,走在上面的时候要小心一些,于是放眼望去,就见走在路上的人都像一个个企鹅,两条胳膊向外撑着努力维持身体的平衡,步子也不敢迈大了,因此走起来还有些摇摇晃晃的。
跟帝企鹅的走路姿势真的很像。
常玉凤慢吞吞的走着,她脚上的雨靴是新的,脚底板的花纹并没有被磨平,多少也起了点防滑的作用,虽然也是企鹅姿势走路,但却稳当的很。
常玉凤一边慢吞吞的走着,一边东张西望,一些建筑物和布局,慢慢的就与梦里的记忆重合了。
在梦里她不止一次来过公社,也多次去过县里,不是去买东西,就是去拿包裹,当然这些东西在拿回去之后,都便宜了季胜利那个狗东西。
围巾下的嘴角扯了扯,她有点不相信梦里的那个真的是自己,实在是太傻了,人家稍微给点甜头就感恩戴德,恨不得给人当牛做马一辈子。
当然她也确实当牛做马了半辈子,因为后半辈子她被迫留在了乡下~~还是被季胜利算计的,因为王燕燕是顶替了她的名字上的大学,所以如果她再要参加高考,就不能再用常玉凤这个名字了!
梦里的她可真是傻啊,竟然不明白这一点,满心打算着第二年再去参加高考,却不知季胜利怕她第二年再去参加高考,坏了他的好事,所以在临离开村子之前,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算计了她落水,还安排了村里一个30多岁快40的老光棍下水救了她。
那老光棍在水下就对她上下其手,等把她救上岸的时候,她的衣服都被扯烂了,老光棍假装好心,把自己身上湿漉漉的衣服借给了她。
梦里的自己当然知道穿男人的衣服不妥,可身上的衣服被撕扯的破烂,特别是肩膀后面的皮肤都遮不住,被人看到了就更加不妥了。
所以只好穿上了老光棍的湿衣服,结果刚穿好,就“碰巧”被几个从河边路过的村民看了个正着,这几人还围上来,七嘴八舌的问着,调笑着……
最终梦里的自己憋屈的嫁给了老光棍,老光棍开始倒是拿她如珠如宝的,可梦里的自己膈应这个老光棍,说什么也不肯让他近自己的身。
再后来,去田里浇地的时候,她被老光棍推了一把,摔倒了,再醒来的时候,后脑勺破了一个大口子。
老光棍一个劲儿的给她道歉,说自己不是故意的,还殷勤的给她熬药,洗衣服,结果……
她的伤倒是好了,但人却病倒了,老光棍趁着她虚弱跟她同了房,她羞愤欲死,若不是心里还有个信念,想考上大学再去找季胜利,说不得就直接一根小绳吊死了。
病病歪歪的躺了两个多月,等能够下地行走的时候,不知为什么,时不时的就头疼头晕,走路的时候都得靠着墙根,好方便头晕的时候有东西能扶,不至于直接摔倒。
正因为身体不舒服,怀孕的前期才没发现自己怀孕了,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后来的高考自然是没参加成,后来孩子倒是生下来了,还是个男孩,那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怀孕期间喝了太多的药,这男孩生下来就是残疾~~有一条胳膊比另一条胳膊短半截,手也小一大半。
梦里的自己在生过孩子之后身体更虚弱了,那个孩子两岁多的时候就一命呜呼了,到死都没有再见过季胜利。
现在的常玉凤想想,什么不小心把她撞到河里去的,什么他不会游泳,情急之下看见老光棍从这里经过,只好让老光棍下河去救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