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掀开被子,从他腿下抽出自己的腿就听到悲伤的乞求。
“司颜姐,不要走。”
司颜坐起把被子给她盖好,试图跟他讲明白他们的关系。
“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但是两情相悦的感情才叫爱情。即便我们发生过男女最亲密的关系生了瑾瑜,但我不能跟你同床共枕,我们只是有虚名的夫妻。我说了你是自由的,在这段合约关系里只要不损害我们共同的利益,你随便去酒吧跟哪些女孩子在一起都可以。不要强迫我冒犯我,我不喜欢这样,我心里想着别人。”
他的坚持让她苦恼,毕竟真的是一颗捧到她面前的真心,她这辈子受不起保护不好也不能随意践踏,就要放回原位让另一个人去爱护。
“我也说了我只要你。我不介意你想着他,但别赶我走,我自愿留在你身边,你当我是透明,一时兴起拿我当他的替代品都可以。”
他刚才为什么突然咬了口留下痕迹,也是在提醒她如今在她身边的人是裴书砚,夏朗曾经的痕迹不见了,但裴书砚随时都能再烙下吻痕。
“你真的很无理取闹,我不需要替代品你也不可能是替代品。裴书砚,你相信你自己的心吗?我怀瑾瑜的时候你说只求我把孩子留下生下来不要别的,他出生进一步想照顾孩子看着他长大,现在你已经在抢夏朗的位置了,我跟你在一起你会更霸道不让我带瑾瑜去陵园祭拜他,把他的遗照都藏起来,要求我忘掉他全心全意爱你。男人的嫉妒心不比女人少。别说不会,人都会变。”
裴书砚爬过去埋在她腰腹之间,沉默的十几秒仿佛就是默认司颜的话。
他想要司颜全心全意的爱吗?
没人男人不想妻子的爱,知道夏朗牺牲看到他遗照的那一刻,他也忘不掉这个住在司颜心里的男人了,他一辈子都要跟这个烈士争抢地位。
“那要是我也像他一样为了大义不幸遇难了,你会有一点点喜欢我吗?”
这句话恰好印证他来灾区的理由,司颜抓住他的耳朵。
“你要是死了我就让瑾瑜喊夏朗爸爸,搬离江城藏起来,让你家人一辈子都找不到我们。裴书砚,我说得出做得到,别跟我玩小心思,你来灾区救人跟夏朗没任何关系,我承认你有大男子气概,救人于危难之中很有君子之风,但这不应该和爱情扯上关系,我不可能因为你做了夏朗一样的事就爱上你,这是对我们两个人感情的侮辱。”
“还有,夏朗已经牺牲七年了,你的战书他收不到,他不是你的敌人,是我自己的问题。”
全世界消防员那么多,她不可能见一个爱一个,裴书砚连重点都没弄明白。
“我爱夏朗不是因为他是消防员才爱他,高中毕业他才决定从事这个伟大职业。我爱的不是那身衣服,那种英勇的行为,只是那个人是夏朗,他做什么我都会爱。你明白吗?”
裴书砚哽咽,他这些天的罪都白受了,司颜拆穿他的小心机还打破他的幻想。
因为他不能变成夏朗的模样,所以想学一点他的影子,司颜想起他有几点能拿出手的优点。
“我明白,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有比夏朗差,我也能做他做的一切事,我可以变成你喜欢的模样,想让你多看我一眼。”
司颜把他推倒按在枕头上让睡觉,别想乱七八糟的事情。
“司颜姐,可以让我抱抱吗?这些天我很想你,我站在洪水里还有点儿害怕,万一倒下起不来,我这辈子就白活了。对家人孩子爱人都有亏欠,跟夏朗一样得不到你,看着你再遇到新的人。”
司颜不让抱但走不了,半推半就到最后还是睡在一个被窝里。两个人都累了一天,听着外面的雨声睡着了。
裴书砚一个人睡都有点儿勉强,司颜体型再小都是一米七的成年人,一晚上换了无数个姿势都伸不直腿,身上的手脚像石头压着她。
“司颜姐,腰好痛,动不了。”
听到他说腰疼,司颜举着手电给他按摩捶一捶,问还有哪里疼他却不说话。
把光照到他脸上根本没醒。
司颜看着他的俊脸无声叹息,他真的是个死脑筋。
“司颜姐,我好想你,好爱你。”
……
简陋的睡觉环境没抵过疲惫,司颜睡到外面有闹哄哄的声音才醒,拉开他的手要看看,裴书砚拢着被子把她捞回怀里。
“我今天动不了了,多睡会儿,我的腰扛不起东西,要抹药。姐姐,陪我再睡会儿。”
司颜可不敢再睡,等大家都起来吃早饭就更尴尬了,裴书砚父亲还在。
“你继续睡,我去帮忙弄早饭,外面还在下雨,还要去城镇里转移群众。”
裴书砚努力睁开眼睛看她,可眼睛疼得不行,只有司颜模糊的影子。
司颜越过他下床扎头发穿鞋,拿着洗漱用品偷偷摸摸下了车。
裴书砚在还有司颜温度的床上睡了个回笼觉,昨晚他抱着她睡的,好暖和。
早餐弄好后司颜打好一份回车里,他的脚今天走路不太方便。
裴书砚从被子里探出乱糟糟的脑袋,司颜拿着早餐在等他,他坐起快速在她脸上亲了一下。
他在司颜身上有过很多心酸,但因为这场爱情是他一个人的坚持,就不想让自己过得那么难受,昨晚他的伤心被同床共枕治愈了。
“你烦死了。”
司颜拿湿巾擦擦脸,扶着他拐去洗脸刷牙,别人看两人关系亲近肯定要问。
“是我太太。”他一脸骄傲。
司颜觉得这个词不对又想不出合适的词语形容他们的关系,如果说是姐弟,人家会相信吗?
回车上吃东西司颜就提出换个关系跟大家相处。
“能别说我们的关系吗?再问你就说是表姐弟。”
裴书砚把包子送到她嘴边,等司颜咬一口咽下才说话。
“表姐弟睡一张床,还接吻亲脖颈锁骨留吻痕。在江城不承认我们的关系就算了,这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都要伤我的心。司颜姐,你让我多高兴几天。”
司颜想到他昨晚呢喃的话,暂时就不跟他争个结果。
吃了饭司颜给他的脚重新上了药,拿出带来的鞋子给他穿上,扶着他找医生检查下腰。
裴鹤林也是怕他受伤,跟司颜左右扶着他过去,趴在检查床上让医生看。
过往的受伤情况说了后,医生开了几贴膏药给贴上让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