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颜捏着被子吐气。
“可以睡觉吗?你流了很多血需要休息,不要想不健康的东西。”
她亲多了会有不良反应想起夏朗,他留给她的信没收好,房间地板没打扫。
裴书砚不放弃请求,他心里很慌。
“不亲我没安全感。司颜姐,你答应我今晚心里只想着我。你给了他十二年,不差这几个小时,可怜可怜我,好不好?”
他拥有的感情太少,时间更少,所以属于自己的时间要发挥最大效果。
司颜翻回身,在黑暗里摸到他的手。
“牵一会儿手行不?”
“不行。”
亲吻能碰到她的心。
司颜移动身体翻过中间的楚河汉界,低头第一下亲在他鼻梁上,第二下裴书砚也找她,两人准确碰到一起。
司颜不如刚才那会儿主动,裴书砚就激烈起来要她回应。
亲了大概一分钟,司颜抬头想结束。
“够了吗?”
裴书砚双手放在她腰上。
“不够,现在不到十二点,还有一个多小时你完全属于我,我还想抱抱你。”
他已经感觉到她变冷淡了,她违反了他们的约定想起了夏朗。
司颜抿唇轻叹一声继续亲他,裴书砚抱着她翻身让她躺在臂弯里。
司颜睁着眼抱住他的脖颈,她走神了,她想到夏朗了……
裴书砚当然也察觉她的恍惚,就动手动脚从衣摆摸进去,拉扯她睡衣领口。
“这样不可以,你说了尊重我。”
四只手一上一下还暗暗较劲。
“裴书砚,不要逼我太紧了。我难受的时候很痛苦,疼得我想撞墙。”
是她活该,可有了孩子必须在这条路上走下去。
“你亲口答应我今天归我,你先违反了约定。你恍惚走神是不是想到了他。”
“……”
“抱歉”
司颜不想骗他,亲多了真的有反应。
裴书砚抽出手躺下。
“对不起”
——
背对背各有心事,司颜蜷缩着暗示自己从死胡同里跳出来,想瑾瑜想家人,睡一觉醒了去草原上骑马,不要细想两份爱情,忘了他们。
身体缩到极致,心脏被控制不能跳动,身体发抖发出呻吟。脑子越来越清醒,两个男人反复跳跃。
她要不要去看看心理医生,这样下去迟早出事儿。
裴书砚没睡着,在她出声第一刻越过去抱着她。
“别碰我,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你们两个我都不要想。”
她哭着让他走开,裴书砚没放。
“我不走,你想他吧,我们什么都没发生过。”
司颜把自己憋到呼吸急促才熬过去,只有濒死感才是解脱,她想怎么死怎么活的时候,脑子心脏都被清空。
裴书砚给她顺气,司颜推开往床沿挪湿着眼睛入睡。
走到这一步她不能丢弃裴书砚,一辈子以朋友关系相处她的日子会好过些,但她给了他幻想,这样做不对,她要努力爱他。
司颜一觉睡到中午都没醒,裴书砚让人送了衣服,他还自己换了药。不过昨晚后半夜才睡,要等很久。
家里打来电话司颜醒了,惊坐起来撩开碎发着急接听。
怀孕后她打开手机来电铃声,怕耽误重要事情。爸妈年纪大了家里回来两个孩子,她还设置了特别铃声。
程月娴只是问她在哪儿,司颜的心落到肚子里说马上回家。
抬头看到裴书砚,她下床问他今天感觉怎么样,晕不晕。
“我真没事儿,衣服送来了。”
司颜说了谢谢进卫生间换。
新的一天裴书砚不会要求她想谁。
洗漱出来的司颜跟她说了今天的行程安排。
“我们先回我家吃午饭,然后司机送你回去,我得去把房间的血迹清理了,再去你家找你和瑾瑜,可以吗?
裴书砚淡笑点头同意。
一起回司家,饭桌上司颜给裴书砚夹菜舀汤,司文谦丢下筷子跑上楼。
“干什么,吃一半想起事儿?”
程月娴在他们身上看了两圈也跑上去。
司颜不解让老太太慢点儿走。
“奇奇怪怪的。你多吃肉,把身体养回来。”
裴书砚也给她夹了一筷子。
楼上老头老太太挤在一起,经历重重关卡打开保险柜。
“这些东西是真的吗?她有没有半夜偷偷给我们调换了假的。”
两人被司颜弄怕了,吵架的时候不待见对方还不一定要离婚,就怕私下谈条件达成协议,想着回来偷证件去办了,给他们来个先斩后奏。
程月娴眯着眼睛看户口本和他们的结婚证。
“咱们又没见过假证件,这怎么分辨是不是真的,按理说她不知道保险箱的密码没钥匙,不可能把东西拿走了。”
挨个检查后锁好继续吃饭,司颜大眼睛转个不停。
“你们还有不能让我知道的秘密?”
司文谦清清嗓子吃了一口菜。
“说了是秘密还能让人知道。”
司颜一下反应过来,觉得老爷子说的太有道理了,要不是裴书砚昨天发了疯她就要他好好听,秘密就是不能让外人知道。
“吃了饭裴书砚就回家了,我出去办点事儿晚上也去裴家看瑾瑜,估计这几天都在那边。您二老在家好好待着别乱跑,小年小晚有事给我打电话。”
“真的,好好好,你随便住多久都没事儿,再回来也别一个人两个人孤零零回来,一家三口在一起才圆满。”
司颜把母亲的话听到肚子里,和裴书砚在一起家人放心,对儿子的成长也好,她自己也会享受幸福的婚姻生活。
她必须要做出改变了。
司机送裴书砚回家,司颜跟他做拜拜后先走一步,打扫血迹不如就做个全部保洁。
裴书砚看着她走远,很想冲动再跟她一天,看看她是不是存了私心干别的。
可昨晚她蜷缩在一起埋在被子里发着都哭泣,他又不敢逼她。
她那么痛苦难熬,说明心里是有他的。
司颜在路上就联系了保洁公司,她清理完血迹两个阿姨提着工具上门。
她锁上卧室门打扫里面,把照片上的灰擦干净重新放好。
衣柜里乱糟糟的,相册笔记本都随意扔开,那四封信也分散在各个角落,,有两封还黏了血迹。
夏朗去消防队四年给她留了四封遗书,落款都是每年元旦第一天。
信和日记本是后来寄到她家里,她用颤抖的手打开,上面只写着一句话,但写了很多遍。
他出危险任务前或者之后会写几句话,看时间他的工作还挺忙。
司颜拿起一封,她的眼泪,夏朗的情意,裴书砚的鲜血重叠纠缠在一起,一如现在的生活处境。
“夏朗,六十七年好难熬,我真的忘了你怎么办,我也不能对不起他,能把我分成两半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