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干活极为利落,不知是因为中午有饭管的缘由,还是因着陈大安的缘故。他们整整忙活了一天,竟然砍伐了几十棵极为粗壮的杉树。
(设杉树直径20cm,一男子砍一棵树需要30min,一天工作8h,约莫可以480\/40=16棵。)
原本按照陈宛白的规划,是要建造一间长为四米、宽为三米的木屋,正好可以隔成两间屋子。
然而未曾想到他们一天竟然能够砍伐如此多的树木,她心中暗自盘算着,建造得大一些似乎也并非不可行。
一大早,万朝贵带着几人也没来问她,径直又上山砍树去了。
一想到今日就可以着手开始建造木屋了,陈宛白心中不免有些激动。不过想到木工工具还没有拿到手,她又觉得还是得赶紧去一趟镇上。
万朝贵将牛车就停放在了她家门口,大约是想着她可能会用,加上昨日里见识到了她赶牛车的技术,对她已经是相当的信任和放心了。
陈宛白和柳氏打过一声招呼之后,便怀揣着银钱,熟练地驾驶着牛车朝着青石镇的方向疾驰而去。
牛车路过集市时候,前方的道路上有一群人围拢在一起,严严实实地将道路给堵住了。
陈宛白心中不禁有些好奇,瞧那一群人情绪十分激动,正手舞足蹈、指手画脚地在高声说着什么。
于是,她便停下牛车走了过去,想要凑上前去听一听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听之下,她的脸色顿时变得更加沉重了。
原来是官府马上就要派遣粮长下来征收秋粮了。
而她们家,如今已经属于独一户。她们家虽然没有属于自己的土地,但在她印象里,按照相关规定,即便如此还是得去缴纳相应的税收,这种税收被称作人头税,也被叫做丁税或者丁银。
只是并不清楚这个税具体得缴纳多少银钱呢,看来回头得专门去询问一下村长才行。
既然已经知道了这个消息,那也就没有必要再在此处停留了。陈宛白便拉着牛车,从一旁绕过了这群人,经过此地后径直朝着铁匠铺子的方向赶去了。
铁匠铺子里,相熟的老郑头和小马都没在那儿,出来接待她的是另外一个上了年纪的壮汉。
这壮汉看起来颇为壮实,似乎有着使不完的力气,只是他是个不太爱说话的人。他默不作声地将陈宛白所需的东西交到她手中后,便自顾自地转身去干活了,没有多余的言语和动作。
“伯伯,我还想要一口铁锅......”陈宛白瞧着他的背影,出声说道。
那壮汉转过头来,“你要大铁锅还是小铁锅?大的一两三钱银子,小的八钱银子。”
“小的就可以了。”陈宛白想着家里就两口人,大铁锅属实有些奢侈。
壮汉很快就拿来一口铁锅,陈宛白一看。
emmm......怎么说呢,这小铁锅居然跟现代的大铁锅大小几乎一样,大概有三十公分的直径。
幸好自己没有要大铁锅,不然那得多大。
陈宛白付了银子并向那壮汉道过谢后,便与他告别了。
随后,她赶着牛车又急匆匆地来到集市,买了一些新鲜的蔬菜,然后就赶着牛车又匆匆回村了。
一路上,牛车吱呀吱呀地响着,陈宛白的思绪也在不停地飘荡。
一想到那一大堆烦心事,她的内心便不由自主地涌起些许烦躁。她轻轻扬起手中的牛鞭,催促着牛加快了前行的步伐。
近期由于没有时间去捡菌子,而且天气炎热,又没怎么下雨,导致菌子数量稀少,自然也就没什么进项。
再加上购买东西又花费了不少自己手头的钱,而对于这人头税到底需要缴纳多少,她心里着实没底,得赶紧回去向村长打听清楚。倘若钱不够,就得尽快想办法去挣钱了。
很快,她便赶着牛车回到了家中。她迅速地将牛车上的东西卸下,也没有向柳氏多做解释什么,紧接着就又急匆匆地赶着牛车朝着村里奔去了。
柳氏看到这情形,脸上满是疑惑,刚想要开口询问,但看到她那一脸焦急的模样,到嘴边的话又生生咽了回去,最终还是放弃了。
正值中午时分,路上几乎没什么人,也就只是偶尔有几个村民看到陈宛白赶着牛车经过,对此,陈宛白都一一地向他们打过招呼。
不一会儿,她就赶到了村长家,她站在院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那并没有关闭的院门。
“谁呀?”只听得灶房那边传来一声询问,村长媳妇马老婆子手里正拿着一把菜,一边仔细地择着,一边慢悠悠地从灶房走了出来。
“哟,是小白来啦?吃饭了没呀?”马老婆子满脸热情地朝着陈宛白招呼着,示意她进来。
虽说眼下既不是逢年过节,也并非农忙时节,但是村长家的条件向来不错,一直以来都是保持着一日三餐的习惯。
“马奶奶好,我有点事情想找一下村长爷爷。”陈宛白面带微笑,很有礼貌地说道,接着将自己带来的一条鱼递到了马老婆子的手中。
这条鱼是早上她在鱼篓里看到的最大的一条了,原本她是打算将其留着中午加个菜的。
刚才,她回到家里,放下东西的第一件事就将这条鱼给捞上。
若是没有村长的热心帮助,自己也不可能那么顺利地完成分家之事。而且,往后肯定还有许多事情需要麻烦村长。
“哎哟喂呀,你看你这孩子,你来就来呗,咋还带东西呀!快留着你们娘俩吃。”马老婆子赶忙连连摆手拒绝,死活就是不肯接。
她的心里觉得柳氏母女实在是太可怜了,这条鱼还不知道她们母女俩得费多大的劲、多辛苦才能抓来呢,让她们自己留着吃不是更好。若是接下了这条鱼,恐怕会愧疚得晚上连觉都睡不好。
“马奶奶,这真的不是什么多好的东西啦,是我从河里抓到的,可别嫌弃呀,就留着给你们加个菜吧。你们一直以来都在帮助我们,我们也实在没什么好东西能够回报给你们呀。”陈宛白不由分说地强行将那绑着鱼的草绳挂在了马老婆子的手腕上。
“谁来了?”堂屋内传来村长陈康年的声音。
“村长爷爷,是我。”陈宛白连忙回答道。
村长陈康年从堂屋缓缓地走了出来,当他看到来者是陈宛白时,便笑着让她走进了屋。
陈陈宛白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门见山地问道:“村长,我想问问您,这人头税到底具体要交多少啊?”
“怎么好端端的问起这个了?”村长有些不解地问道。
陈宛白便将今日在镇上所看到的以及听到的有关马上就要交秋粮的这件事情详细地告知了村长。
村长听完后点了点头,心道:原来是这个事情啊,难怪这丫头会一脸的愁容。
他看着眉头紧皱的陈宛白,和蔼地微笑着说道:“倘若只是因为这件事情的话,那你就无需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