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物忽现原处寻,惊喜交加心自明。
等陈宛白凑近了一瞧,发现那果真是她前段时间为了追小鹿而丢弃的背篓。
她的心情瞬间激动起来,这背篓她上山找寻了好几回,都未曾找到,她甚至都打算放弃了,没承想今儿个竟被她给碰上了。
这山里可不是普通的小树林,哪能随便逛两圈就摸得清状况。即便她做过标记,可绕上一圈再回来,也未必能记得住路线。
毕竟这些树木看上去几乎一个模样,再加上那纵横交错、毫无头绪的藤蔓,以及比人还高出许多的野草,让人根本难以分辨方向。
背篓不是要紧的,要紧的是背篓里的山药。
陈宛白蹲下来,她发现背篓里还有一些山药,但大部分已经散落在地上。
背篓的外侧和底部有明显的啃食痕迹,像是被小动物咬过。散落的山药上沾着些许泥土,有的已经被啃食得残缺不全。
陈宛白轻轻拾起地上的山药,发现其中有些已经开始腐烂。虽然冬天的寒冷减缓了腐烂的速度,但山药的外皮还是显得有些发软。
她将这些捡了起来,放进了背篓,准备等下扔到陷阱里去。
整理好了背篓,陈宛白决定在附近转转,去找一找那片山药地。
她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已经记不起当初是从哪个方向来的了。不过,她决定用排除法来解决这个问题。
她首先排除了刚刚走过的方向,然后又排除了一个下山的方向。这样一来,剩下两个方向,她只能随便选择一个试试。如果发现方向不对,她再回过头来重新寻找。
她选择了一个方向,迈开脚步,沿着山间的小径前行。虽然有些不确定,但连尝试都不尝试,必然是找不到的。
她手握柴刀,开始在杂草丛生的林子里艰难前行。密密麻麻的树枝和藤蔓挡在了她的面前,她一边挥动柴刀砍出道路,一边仔细观察四周的环境,希望能找到熟悉的标记。
途中,她几次停下来休息,擦拭额头上的汗水。虽然天气寒冷,但体力消耗让她感到浑身发热。她回想着上次来这里的情景,努力在脑海中重现那片山药地的位置。
终于,在经过了一段艰难的跋涉之后,陈宛白看到了一个熟悉的标记——一棵歪斜的老松树。
她心中一阵激动,加快了步伐,手里的柴刀挥出了一片残影。
不多时,她便看到了那片山药地。山药的叶子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微光,地上露出了一些山药的顶端。
她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总算是找到了。
她拿出小锄头,开始了挖掘工作。
这次,她不打算多挖,还要留时间开路。
没错,她不想回去了之后又找不到这个地方了,她打算沿着这块地,开辟一条路,以便于下次再来。
在挖了几根山药之后,陈宛白停下了挖掘,站起身,望向四周。她环顾四周,选定了一个方向,拿起柴刀开始开辟道路。藤蔓和树枝依旧密集,但这一次,她砍的更带劲了。
她一边砍开道路,一边在树干和石头上做下记号,以确保下次能够轻松找到这里。
山上的陈宛白砍的虎虎生风,山下的柳氏则望眼欲穿。
“小白平日里上山了,中午会下来吗?”田桂花见柳氏缝两针看一眼,便开口问道。
柳氏干脆放下手里的帕子,叹了口气:“也不一定,但大多数都是一去一整天,偶尔还会过夜。”
田桂花十分惊讶,眼睛瞪得圆圆的,“柳姐姐,小白她,这么厉害的吗?”
柳氏一脸疑惑:“这很厉害吗?”
田桂花眼睛瞪得更大了,语气里满是不可思议,“小白才十三岁啊,一个小姑娘,上山,还过夜,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柳氏想了想,淡然地说道,“以前大安也是这样啊,甚至十天半个月才下山一趟。”
田桂花:“......”
她还是说道:“我的意思是说,她一个小姑娘,大晚上在山里,乌漆麻黑,不怕吗?”
田桂花心想着,她晚上走夜路都会吓得瑟瑟发抖,在山里那野兽环绕的地方,更是想都不敢想。
柳氏仔细回想了一下,似乎害怕的人是她自己,而陈宛白则没有一点害怕模样。时间久了,柳氏自己都麻了。
田桂花和柳氏不知道陈宛白怕不怕,但是陈宛白本人却是知道的。
怕黑,她自是不怕的,甚至她还很喜欢黑夜。
毕竟“夜黑风高,正是那啥好时机。”
话说回来,怕,陈宛白还是有那么一些的。不过并非怕鬼,也不是怕黑。而是怕人,还有野兽。
当然,最为惧怕的还是人。
毕竟人心难以揣测,人性更是难以言说。
陈宛白打小便是在坟堆里长大的,对于鬼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来说,她是真的丝毫都不畏惧。
至于野兽,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跑不过就等死。
“柳姐姐,你看,那是不是小白?”田桂花抬眼间,余光瞥见山脚处一个人影。
柳氏抬头一看,果然是陈宛白,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
“我去把菜热一热。”
田桂花也放下手上的活计,站起身来,“那我去帮忙吧。她那是扛了棵树回来吗?”
田桂花快步走向陈宛白,走近了一看,发现陈宛白的肩上扛着根一根粗壮的树干。
“小白,你这打哪里砍的这么大根树杈?”田桂花惊讶地问道。
陈宛白喘着气,笑了笑,“下山的路上,这根树干刚好挡住了我的路,我顺手就给锯了,就带回来了。”
田桂花赶紧伸手帮忙接过她的背篓,“快回家歇歇,你娘在热菜呢。”
陈宛白点点头,拖着树干加快了回家的速度。
到了家门口,陈宛白把树干往地上一丢,甩了甩酸痛的肩膀,洗了把手就跟着田桂花一起进了灶房。
她们进屋时,柳氏已经将热腾腾的饭菜摆上了桌子,屋子里顿时充满了食物的香气。
“娘,我回来啦。”陈宛白笑着喊道。
“哎,快坐下,累了吧。”柳氏正在盛饭,见陈宛白回来了,心里松了一口气,还好不是晚上回来。
“娘,今儿个是田姨的手艺吧。”陈宛白扛着桌上的饭菜,笃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