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陈宛白的解释,孙娘子笑了笑,说道:“确实,里长是我外祖父家的族长。我娘早就打点过了,想着我一个人在镇上不容易,他能帮衬我一些。”
陈宛白接着问:“那刘富贵他娘就这么跑了,你不打算追究吗?”
孙娘子摇了摇头,轻声说道:“没必要。刘富贵没了,她的日子只会更难过。”
她随后看向陈宛白和柳氏,关切地问道:“对了,你们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这大冷天的,路上还有积雪。”
柳氏这才开口说道:“玉珍,我是来看看你这儿还有没有绣活。”
“有的,你拿些回去做吧。”孙娘子说着便进铺子里去取东西。
陈宛白见铺子里还有几个人,想着这里或许不太方便,便对柳氏说道:“娘,你在这儿等我,我去郑伯伯那里买口锅,很快就回来。”
柳氏点点头,看着陈宛白快速消失在街上。
一路小跑,陈宛白很快就到了老郑头的铁匠铺。
老郑头正在炉火前忙碌,看到陈宛白进来,笑着招呼道:“小白,今日怎地来了?可是有什么需要?”
陈宛白走上前,笑着说道:“郑伯伯,我家锅被人偷了,今日特地过来想买一口。”
郑伯伯听了,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哎哟,这是什么人这么缺德,连锅都偷?”
陈宛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问道:“郑伯伯这里有现成的锅吗?”
郑伯伯点了点头,冲着里间喊道:“小马,小马,快出来一下!”
不一会儿,小马从里间走出来,问道:“师傅,咋了?”
郑伯伯指了指陈宛白,说道:“你去给小白拿一口铁锅。”
小马立刻点头,快步走到角落,挑出一口大铁锅,递给了陈宛白。
陈宛白接过铁锅,递了一两银子:“谢谢郑伯伯,小马哥,我赶时间,就先回去了。”
老郑头还想再问几句,陈宛白却已经火急火燎地出门了,只能喊道:“路上小心摔跤。”
陈宛白挥挥手,跑得飞快。
回到孙娘子那儿时,柳氏正在和孙娘子聊着天。
“这么快就回来了?”
陈宛白点点头:“孙姨,我们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
孙娘子也没时间招呼她们,就笑道:“好,有空再来。”
两人到街上又买了一些日常用品,就回家去了。
............
天一日比一日冷,雪一日比一日大。
外面的寒风在屋檐下呼啸,屋内的温度也渐渐降到让人发抖。
除了睡觉,母女俩每日都是窝在灶房。柳氏绣帕子,陈宛白编竹制品,倒也没个停歇。
小灶头除了烧水,最大的作用是取暖了。
不过没日没夜的烧柴,柴禾有些捉襟见肘。陈宛白皱着眉头,开始愁了起来。
陈宛白思索片刻后,决定烧制木炭来度过这个寒冬。
此时,天寒地冻,门口的土壤有些梆硬。陈宛白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小水沟边的一块地方,那里极为合适。
那块地先前也是一处水洼,紧挨着小水沟,每当冬日来临,水便会干涸,此时那里存有不少的细沙。
陈宛白抬眼望了望屋外,雪虽已不再下了,然而积雪却甚是深厚。
她站起身来,走到柴禾堆旁,挑选了一些大小合适的木柴,放在筐里,提着就出门了。
“你去哪?”柳氏问道。
“外面。”
说了等于没说。
柳氏也未再追问,低下头继续绣着帕子。
陈宛白来到仓库,拿上铲子,深一脚浅一脚地朝着目的地缓缓走去。
一路上寒风凛冽,吹得她脸颊生疼。
到了地方,陈宛白放下东西,四周看了看,确实不错。
她先将地面得积雪用铲子清理到一旁,露出了沙面。然后用铲子挖出一个稍浅的圆形区域,作为烧炭得底基础。
随后,把带来的木柴堆放在圆形区域内。按照圆锤形方式堆积,这样有助于空气流通和碳化均匀。在木柴堆的底部和中间,放入一些干草和树叶作为引火材料。
弄好了这些,陈宛白从怀里取出火折子,小心吹燃,而后点燃干草和树叶。
火势很快,一下子就蔓延到木柴上。随着火势越来越大,木柴开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陈宛白不断地添加一些小树枝和干草,保持火势的稳定。当木柴堆完全燃烧起来后,她用铲子铲起周围的细沙,慢慢地覆盖在木柴堆上,只留下一些小缝隙让空气流通。
完成这些后,陈宛白拿上铲子筐子,回家去了。
炭化还需要几天,她只要隔一段时间来检查一下炭化情况即可。
回去的路上,秉着既然都出门了,那就不能空手而归的原则。她沿着道路,一边走一边扯下不少干草,又捡起一些枯枝。
第二天一早,陈宛白将小牛犊带到了一处草地。
这片草地长满了大片的白车轴草,即便在寒冷的冬天里,白车轴草依旧十分耐寒,呈现出一片长势喜人的景象。
也幸亏有这么一大片白车轴草地,否则小牛犊在冬日里就没有新鲜草可吃,只能吃硬邦邦的干草了。
拴好了牛,陈宛白直接去到了烧炭的地方。她轻轻地用铲子挑起覆盖在木柴堆上的沙子,小心地观察着。
这会儿,柴堆中的火势已经减弱许多,只有暗红色的炭火若隐若现。她调整了一下沙子的覆盖位置,确保空气的进入量适中,以便木材能更好地炭化。
吃完晚食之后,陈宛白又前来查看了一次。
此后,每日清晨与傍晚时分,她都会来到这里查看木炭的炭化情况。
终于,第三天。
陈宛白再次来到小水沟边,当她铲开沙子的时候,看到木柴已经完全炭化。
她连忙转身小跑着回到家里,迅速拿来一个小筐。
陈宛白拿着小筐再次回到小水沟边,将炭化好的木炭捡到筐里。捡完木炭,提着小筐往家走。回到家后,将木炭堆放在灶房角落。
柳氏看着那些木炭,疑惑地问陈宛白:“这木炭哪来的?”
陈宛白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前些日子我烧制的,没承想竟然成功了。”
“你还会这手艺?”
“不会呢,以前听人说起过,我就试着弄弄,没想到这般容易。”
柳氏没说话,看着陈宛白,不知道在想什么。
陈宛白余光看见了柳氏的表情,但装作没看见。
她已经无所吊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