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陷阱中熊边上躺着的那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时,陈宛白一阵无语,白眼几乎翻到天上去了。
所以穿越就必定会捡到男人是吗?她心里默默吐槽,感到十分无语。
依照通常的剧本走向,一般捡回去的男人都会是大麻烦。而陈宛白向来最厌烦麻烦之事了,于是她默默地往后退了退,装作没看见。
还没来得及转身,就听见身后传来了虚弱但连贯的声音:“你是来狩猎的吗?”
陈宛白白眼都懒得翻了。
所以,这是,铁定要捡了是吗?
剧本?
她是穿越?穿书?
不!她才不捡。
反正,那男人不一定看见了自己。
“姑娘,这是你挖的陷阱吗?”男人的声音再次传来。
好好好,这意味着自己已然暴露了,而且不好判断他到底有没有记住她的样貌。
我呸,不是我挖的,你信吗?
陈宛白才不管那么多,在心里狠狠吐槽,一个转身,打算离开。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陈宛白脚下步子更快了:“我不是出家人,我也不信佛。”
转身走了几步路之后,男人担心她听不见,声音提高了几分:“熊不要了吗?”
陈宛白脚下一顿,是啊,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可是,刚才那一瞥,她看出那男人穿着富贵的锦缎华服,明显不是普通人。
还是算了吧,银子还能再赚,麻烦一旦惹上了,可就不好办了。
走了几步路之后,她又长长地叹了口气,最终还是转身折了回去。
万一他没死,来找自己寻仇咋办。
还不如救一救。
当然,熊是次要的。
嘴里骂骂咧咧:“你他妈躺哪里不好?为什么非得躺在我的陷阱里!”
这要是万一有前来救他的人看到了,肯定会误以为是她设的陷阱把人给害死了。
陈宛白又定睛瞧了半天,发现那个男人伤势颇深。她咬了咬牙,问道:“你还活着吗?”
话一出口,就后悔了。
这是什么沙比问题。
“嗯,还活着。”男人的声音清冷清冷且带有几分虚弱,却十分好听。
“那你能自己爬上来吗?”
说完,陈宛白又后悔了。
这又是什么沙比问题?
男人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小声笑道:“恐怕不能,不知姑娘能否帮忙?”
唉......
能说不能吗?
“等着。”
她仅仅丢下这两个字,便转身离开了。
此时,男人似乎并不担心她会就此离开,没有再出声。
当然,陈宛白确实也不打算离开。
深山里,最不缺的就是藤蔓。她四下环顾了一下,挑选了又粗又长的牛马藤。
这种藤蔓不仅结实耐用,救完人后还可以带回去晾干切片,炮制后卖给医馆。
物尽其用。
她手脚麻利,砍了不少牛马藤,将一端牢牢绑在旁边一棵粗壮的树干上。用力拉了拉,确认绑得结实没有问题后,又多绑了一根在另一棵树干上用来绑男人。
“伤得还挺重。”陈宛白站在男人的身边,啧啧称奇。
男人的身上布满了熊爪抓伤的痕迹,皮开肉绽,伤口处隐隐渗着血,显得触目惊心。
靛蓝色的衣裳几乎被血染成了暗红色,深深浅浅的血迹斑驳不堪,仿佛这衣裳本就该如此。
都这样了,还能语气平静地说话,也是个人才。
“我要把你弄上去,你还能撑得住吗?”她直接问道。
男人微微点头,面色苍白:“麻烦了。”
陈宛白嘀咕了一声“真是麻烦”,但还是用藤蔓系在他的腰上,打了个结,确保他不会滑落。
“忍着点。”
绑好藤蔓之后,陈宛白先顺着藤蔓爬回了地面,开始拉扯男人的藤蔓。
男人看着瘦,但还是有点重量,加上他受了伤,行动不便,费了陈宛白不少的力气。
等拉上来,陈宛白喘着气一屁股坐在地上:“你还活着吧?”
“活着。”男人气息紊乱,但依旧强撑着笑了一笑。
陈宛白一看,好家伙,血呼啦啦的,感觉人不死也差不多了。
都这样了,还要装逼,维持形象,神金。
白了他一眼:“还活着就行,不用谢我。”
男人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到她的身上,嘴唇微微颤动,用极其微弱的声音说了声:“谢谢……”
大概是有些无语吧,陈宛白见男人都闭上了眼,不再看她。
“既然你还好,那我就先把熊弄上来。”
说完,她就开始解男人身上的藤蔓。
男人这才睁开了眼,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幽幽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先离开这里比较好。”
陈宛白手下动作没停:“那可是白花花的银子。”
“姑娘若是缺钱,在下怀里有一个荷包,里头的银钱应该够买几头熊。”
“不能浪费资源。”
男人叹了口气,语气无奈:“这是两头熊,正在交合,被我惊扰,随后便向我发起攻击。”
有些累了,男人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我杀了这头,逃了另一头。”
剩下的话,不用再说了,陈宛白已经明白了。
熊比较记仇,尤其是春季交配时期,脾气更加暴躁,多半,
要回来寻仇了。
“救你是另外的价格。”
“好。”
男人应了一声,话音刚落,便眼睛一翻,应该是,晕过去了。
无语......
所以要心安了,确认了,才敢晕过去是吧。
不放心的陈宛白蹲下身,伸手在男人脖子上的大动脉轻轻一按,感受到微弱的脉搏跳动,这才确定他还活着。
接着她翻开男人的眼皮,那眼珠子一动不动。
确认是真晕过去了。
她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决定把这人从陷阱处拖走,不然就白救了。
总不能半途而废,让他等死吧。
这样,不好。
懒得再去细看男人的伤势有多重,陈宛白干脆直接抓住他的两条腿,深吸一口气,猛然一使劲开始往外拖。
但下一秒,她就忍不住咬牙低骂了一句:“太他娘的重了!”
这才拖动了一米不到,她就已经累得气喘吁吁了。简直比拖一头野猪还累,大概是因为野猪能卖钱能吃肉,而这男人只是个麻烦。
至于男人怀里的荷包,她还真有点,不敢掏。
这男人所穿着的衣裳,那布料仅是看上去就绝非一般人家能够拥有的。其质地细腻且光滑,在布料之上还隐隐有着极为精致的暗纹,若有若无的,似乎像是某种神秘的图案。
这所有的一切都无一不在明确地告知陈宛白,这个男人绝非一般人。
此刻,她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之举了。
这八成是个“男主”级别的人物。这种人,哪会轻易死去?
用得着她救?
当然,她暗自翻了个白眼,肯定不是她的“男主”。她都活过两辈子了,现如今可不是来谈什么恋爱的。
养老的日子过得好好的,谁要费这个心?
非要想不开,谈恋爱结婚。
结婚恋爱什么的,简直是自讨苦吃。上辈子她没结婚,这辈子,也没那个打算。
仔细观察男人身上的伤,陈宛白隐约看出了伤势的不同。除了明显的熊爪伤,还有一些刀剑造成的割伤。
这两者的伤口特征差异明显。
熊爪的伤口上方是细小的抓痕,而伤口下方则是翻卷的皮肉,显得相当撕裂。
抓伤的边缘往往不规则,肉质被撕扯得不成样子,伤口处常有碎肉和烂肉,显示出极大的伤害。
相比之下,刀剑的伤口则较为均匀。
割伤的切口从头到尾都大致相同,伤口整齐。
怎么比喻呢,就像是,买了一块猪肉,用刀切开,那种,边缘整齐而有序,肉质分布相对平滑。
虽然也有皮肉反卷的情况,但相较于熊爪伤,刀剑的伤害更加规则和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