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只成年野鹿,浑身湿透,显得十分脆弱。野鹿四处张望,似乎在寻找一个避雨的地方。
看到这一幕,他知道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心中暗自盘算着如何捕捉到这头鹿。
他轻轻挪动,尽量保持安静,悄悄靠近。随着鹿的注意力被洞内的安静吸引,他心中暗想:“只要抓住它,就能解决我的温饱问题。”
他握紧手中的柴刀,准备在关键时刻出手。
野鹿在洞口犹豫片刻,四处张望,迟迟未进洞,这让男人内心很是焦急。
外头的风雨好似感应到了他的心情,瞬间,狂风暴雨席卷而来。野鹿不再犹豫,低头穿过忍冬藤蔓,缓缓走了进来。
就是这个时候了!
男人扬起柴刀,丝毫没有犹豫,直接扑了过去。
......
两日后,那如注的暴雨终于停歇了下来。天空依旧阴沉沉的,虽未放晴,但至少不再有雨水倾落。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树叶上挂着晶莹的水珠,在微风的轻拂下,摇摇欲坠,偶尔滴落下来,在地面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薄薄的水雾之中,若隐若现,宛如一幅神秘的水墨画。
“真好看。”陈宛白感叹了一声。
说完,她扛着锄头径直朝地里走去。
“小白,哪里好看?”陈宛灵是没看出来哪里好看了。
说完,也扛着锄头一起下地了。
“你俩在看什么?”丁氏在身后问道。
前面两人摇了摇头,并没有回答。
没有得到回应,丁氏也不再追问,扛着锄头跟了上去。
走在前面的陈宛白和陈宛灵一边向田地走去,一边讨论着接下来的活计。
“这几日雨水多,估计田里又有不少积水。”陈宛白说道,眉头微蹙。
“怕是草也长得厉害了。”陈宛灵补充道,心里盘算着今日要干的活计。
跟在后头的丁氏似乎想起了什么,开口道:“也不知道这几日雨还下不下,那边的油菜也该收割了。”
陈宛白点了点头,心里有些无奈。那块地原本就不肥沃,油菜长得一般,她也不太上心打理,觉得最重要的还是稻田了。
三人边走边聊着地里的事情,突然丁氏目光一顿,指着远处:“咦?那是不是二丫?”
陈宛白和陈宛灵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远处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好像是吧。”陈宛灵仔细看了看,有些眼熟,但,又不太像。
“是她。”陈宛白肯定道。
隔着老远,就能看见那个人,不像个人。
待走近了,才更能发觉变化之大。原就瘦小的人,如今更是瘦得仿佛皮包骨一般,衣衫褴褛,脸色蜡黄。
一阵风吹过,几人都担心她被吹走了。
一身破烂不堪的衣服,斑驳的泥污和破洞让她看上去就像是一个乞丐。
怪不得,方才连她们都一时认不出来。
“二丫姐。”陈宛灵喊了一声,声音有些哽咽。
也不知道姐姐是吃了多少苦头,竟然变成了这般模样。
陈宛蓉站在那,看着对面的三人,原本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嗓子干哑得发不出声音。
她站在那里,一时间竟无从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陈宛白她们,仿佛多年未见,又像是从未离开过。
丁氏见状,心头一紧,眼泪瞬间夺眶而出,急忙走上前,一把抓住二丫的手:“二丫啊,你这是怎么了?你看看你,怎么瘦成了这个样子?”
二丫没有说话,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嘴唇微微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丁氏心疼地摸着她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流下。
“荷花婶,你先带宛蓉姐回家吧。”陈宛白说道。
“好好好。”丁氏连忙点头,擦了擦眼泪,搀着二丫准备离开。
“宛灵姐,你也回去吧,帮着照顾宛蓉姐洗一洗,换身干净衣裳。”陈宛白又对陈宛灵说道,“地里今天也没甚活计,我再去看看沟渠,要是没堵住的话,我就回来。”
陈宛灵看了看陈宛白,又看了看陈宛蓉,想着还是陈宛蓉的事情要紧些,于是点了点头:“那要是活计多,等下我就过来帮忙。”
“嗯。”陈宛白点点头。
丁氏和陈宛灵一左一右掺合着陈宛蓉往家去了,陈宛白站在原地看着她们的背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个人有个人的选择和执念,尊重但不祝福。
她扛起锄头,转身朝田地走去。
一路上,空气里弥漫着雨后特有的泥土和青草气息。稻田边的沟渠被大雨冲刷得泥泞不堪,水流得有些急,但还算顺畅。陈宛白蹲下身子,细细查看着沟渠的情况。
果然有些地方被树叶和泥沙堵住了。她叹了口气,卷起袖子,熟练地用锄头将淤泥和杂物清理干净,水流顿时顺畅了不少。
又看了其余几块田,只几锄头的功夫。她再次匆匆检查了一遍所有的沟渠,确定不会再有积水堵塞,这才起身往回走。
回到家里,陈宛蓉已经睡下了。
“怎么说?”陈宛白一边洗手一边问道。
丁氏坐在灶下,眼眶微红,神情疲惫,叹了口气,却迟迟没有开口。
“唉......”她长叹一声,脸上满是忧愁和悲伤。
“嗯?”陈宛白眉头微微皱起,见丁氏这般神色,她这样子不对劲啊。
丁氏抬头看了陈宛白一眼,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难以启齿的愁绪。
瞧着丁氏那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陈宛白心里明白,再问下去也是徒劳。她抿了抿唇,没再多言,直接转身走出了灶房。
屋外的空气依旧湿重,天色虽未放晴,但天光已然大亮,显然今日是不会再下雨了。
陈宛白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心里盘算着:“不如吃过昼饭就赶紧把地里的油菜割了吧,反正也没多少。”
她在心里打定主意,转身朝仓房走去,准备安排好接下来的活计。
进入仓房后,摸出两把镰刀,走到院子里,蹲在水龙头旁的小池子边开始磨刀。
“小白。”陈宛灵也跟了过来,蹲在她身边,拿起另一把镰刀,默默地一起磨了起来。
“嗯。”陈宛白应了一声,心里已经猜到,陈宛灵多半是来告诉她丁氏不想说或说不出口的事。
“唉……”陈宛灵停下手里的活,先是深深叹了口气。
叹息声在湿润的空气中散开,她低着头,久久没有再说话。
陈宛白也不催,只专注于手里的镰刀,一下一下地磨着,刀刃在石上发出低沉的摩擦声,静静地填满了两人之间的沉默。
好半晌,陈宛灵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