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开到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深夜12点了。
张泽凯伸着懒腰下车,就大着嗓门,对司机喊道:“老刘!去给我开两间房,一间给我,一间给陆河!”
“好的少爷。”被唤老刘的司机是个面相友善的中年男人,笑眯眯的,看着就和蔼可亲。
宋夏搀扶着陆河下车时,正好听到他们的对话,便问了句:“不用身份证吗?”
“拜托,酒店就是我家开的,有我这个张家少爷的身份在,还要什么身份证?”张泽凯给了宋夏一个没见过世面的嫌弃表情。
经他这一说,宋夏这才想起,张家确实是做酒店产业的。
看着张泽凯大摇大摆往酒店里走,宋夏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
她问陆河:“这张泽凯一直都像现在这样缺根弦吗?有没有可能是他伪装的?”
“你觉得如果他是伪装的话,瞒得过我们吗?”陆河反问她。
宋夏摇头,回答的毫不犹豫,“瞒不过。”
一个人的演技再好,都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但刚才一路上,宋夏一直在观察他,那少根筋,傻里傻气的模样,不像是假的。
陆河说道:“我认识的张泽凯,确实是这性格。”
自恋,傲娇,喜欢耍帅,但没什么坏心眼。
“这孩子后来是得受多大的刺激,才变得那么残忍又扭曲啊?”宋夏皱着眉头,满脸担忧。
也终于懂得了陆河说的改变他重要节点这句话有多大的分量了,这搁谁身上都会着急啊!
宋夏突然很想知道,让张泽凯性情大变的变故到底是什么?
“我感觉……可能跟你有关。”
宋夏想了想,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
她脸色凝重道:“他杀你的手段极为残忍,碾碎你的骨头,切开你的大动脉……可以说是一点活路也不给你留!”
“你说,这得多大的仇,才会让他这么报复你?”
宋夏看着他,那眼神里除了不解,更多的是心疼与担忧。
陆河却并未感到惊慌,只是淡然的笑了笑,颇为感慨的说了句:“是啊,多大的仇呢?”
“喂!我说你俩还要走多久?就你们这速度,我趴地上爬都比你们走得快!”
早就进酒店大堂的张泽凯半天等不到人,没好气又走出来。
嘴上抱怨,手上帮忙搀扶陆河的动作却一点也不慢。
看着“死者”跟“杀人犯”很友好的相处在一起,这画面,落在宋夏眼里,总有种说不出的诡异感。
按理来说,这个张泽凯是危险人物,应该警惕才对!
但宋夏面对眼前这个张泽凯,就是提不起任何戒备心,实在是这张泽凯,给她的感觉,一点威胁都没有。
“给!这是你的房卡。”
两个房间是相连的,张泽凯将其中一张房卡塞给陆河之后,就迫不及待进自己的房间洗澡去了。
陆河用房卡开了门,宋夏搀扶他进房间,这时才想起问:“对了,你不回家没关系吗?”
“没事,已经提前说了,今晚会在朋友家过夜……”陆河坐下后,呼吸就不由有些加重,他满脸倦容,疲惫又虚弱,呼出的气息都带着一股热气。
宋夏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果然烫得厉害。
“我给你买点退烧药。”宋夏说着刚要走,手腕却突然一紧,一转头,就发现陆河正拉着她的手。
陆河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才对她说道:“不用麻烦,药店这个时间点已经关门了,而且,也不能让你太晚回去。”
这话也确实提醒到宋夏了。
这会都这么晚了,许念念没回家,她姐也没打电话过来问过。
是在家等着她回来教育她,还是根本不知道许念念出去,以为她已经睡了?
“行,那咱就长话短说!”
宋夏也不是那种磨磨唧唧的性子,拉了张椅子过来,坐下就直言道:“我来的时机很不是凑巧,在正要去见张泽凯的路上,所以,关于那个重要节点我现在还不知道。”
“要查到并不容易,上次,是我着急了。”陆河向她道歉。
宋夏摆了摆手,表示这无关紧要,用不着道歉。
宋夏告诉他,“我这次回去,见了方武还有邵齐修,方武的情况,具体我也都听他说了。”
陆河点点头,同时也在宋夏知道的基础上做了一些补充。
“那是昨天刚发生的,昨晚我将方武送到邵齐修那边之后,就托他帮忙,多照顾方武一些。”
宋夏提前给他打个预警,说道:“方武现在还不知道你认识他,也不知道谢聪是被你送进去的,这会还对人生充满迷茫,之后你去找他,他还找你出气来着。”
陆河听出来了,笑了笑道:“嗯,我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除此之外,就是和顾潇相关的事了,这其中,也包括张泽凯和他所开的嘉帝娱乐会所等事宜。”
宋夏基本将知道的都告诉他,顾潇的遭遇,嘉帝娱乐会所背后的老板,还有季扬昨晚酒驾身亡等等消息。
“季扬这人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择手段。”
陆河告诉她前几天他去见季扬的事,“顾潇生日那天,我去找了他,让他给顾潇打电话,说是工作忙,没时间陪她过生日,因此,顾潇目前安然无恙。”
“说到这,我还差你一句谢谢,谢谢你帮了这么大一个忙!”宋夏由衷感谢他。
陆河受之有愧,“但依然没能改变她的死亡。”
“没事,我已经知道怎么样能让她活下来了!”宋夏像是胜券在握,一脸斗志昂扬,“只要让季扬这颗毒瘤彻底从她的生命里消失,顾潇的前路就畅行无阻!”
陆河被她自信的笑容所感染,凝视着她的眼神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温柔且宠溺。
不过,陆河也不忘提醒她:“季扬并没有因此放弃利用顾潇,他借口给她补过生日,时间就约在周末晚上,也就是明晚。”
“明晚?今天周六,也就是说,我这次隔了五天才过来?”宋夏突然有些担心,她之后来的时间不会越来越晚吧?
但宋夏也知道,现在想这些没用,当务之急还是把该办的事给干了!
于是宋夏蓦地站起来,对着陆河,很是霸道的说了句:“起来,脱衣服,然后躺床上等我。”
陆河:“???”
有没有可能,这不太合适?
“别想洗澡了,你还发着烧,忍一晚上,明天再洗。”宋夏见他迟疑,还以为他是打算先洗个澡,立马断了他这个念想。
闻言,陆河这才无奈道:“如果需要上药,我会让张泽凯帮忙。”
宋夏震惊,咋舌道:“你敢把你的肉体交给之后会割你大动脉的变态?”
陆河:“……”
这话听着,怎么有点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