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费站这边也是个治安协管员,名字叫周贤林,当年42岁。
靠他一个人,想把高速行驶的轿车拦下来,显然是非常困难的。
不过行还是不行,是能力问题,做还是不做,那就是态度问题了,所以他接到通知之后,还是从收费的小屋里走了出来。
张君他们的车很快就到了,周贤林不敢上去拦截,只能站在路边看着。
没想到张君路过的时候,抬手就是一枪,直接把他打倒了,虽然当时没死,但送到医院之后,最终还是没抢救过来。
冲出收费站之后,张君知道这单肯定不能再做了,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几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直接开车回到了津市。
张君把桑塔纳停在了一个电影院后边,然后大家一起去了王雨家里对付了一宿。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张君带着李泽军去电影院后面把车开出来,又买了一桶汽油,接着开车去了郊外的一个河滩上,把车子浇上汽油后,一把火给烧了。
回到了王雨家之后,一伙人连续闷了三天,张君也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办,就让陈世清和赵正洪先回老家,等着自己通知。
现在就剩下李泽军和王雨这两个亲戚了,张君之前就看出来了,王雨有些退缩,于是就主动把他叫了出来,想和他谈谈心。
结果大侄子突然玩命的恳求他:“我真不敢参与了,你找别人吧,要不我容易拖你们后腿啊!”
张君劝了半天,大侄子还是不肯松口,强扭的瓜不甜,真要是赶鸭子上架,关键时刻还真容易出问题。
张君考虑再三,最终决定放弃了,他告诉王雨:“你可以退出,但是如果你把这件事说出去,我和其他人都会来找你,把你全家都灭了。”
王雨赶紧做出各种保证,最后算是正式退出了,当初他满怀信心去跟张君做生意,结果一分钱没赚到,做了半个月俯卧撑,又经历了一场生死逃亡,简直犹如大梦一场。
王雨退出之后,张君只能带着李泽军离开了,这几天他一直在琢磨,这一次的失败,并没有什么损失,武汉广场这单,是坚决不能放弃的,只不过要推迟一段时间。
不过去武汉的那条路线,肯定不能再走了,后面再抢车的话,必须换一条路。
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带着李泽军四处熟悉一下路线,免得到时候又出什么差错。
两个人首先去了湖北省石首市黄头山镇,准备先踩踩点,看看能不能在这抢一台出租车。
在镇上走路的时候,为了不引起别人注意,张君给大外甥立了个规矩:“你跟在我后边,和我保持50米的距离。”
接下来两人就一前一后的走着,路过一个小卖店的时候,张君进去买了一瓶饮料,结果出来的时候,大外甥却不见了。
张君四处看了半天才发现,这小子迷迷糊糊的,已经走到前边很远了。
原来张君进小卖店的时候,李泽军一个不注意,就没有看到,他还以为自己走慢了呢,所以就加大了脚步往前撵。
这下把张君气的,追上去二话不说,就把李泽军一顿胖揍,大外甥被打的直懵逼,还不敢问为什么。
两人回到宾馆之后,张君的气还没消,估计是次行动的失败,让他憋了一肚子火无处发泄,就把李泽军当成出气筒了。
张君告诉大外甥:“今天你犯错了,你没有好好的跟在我后边,这样会出大事的,你现在就去外面公交站牌那给我站着,罚你站八个小时。”
李泽军不敢违背命令,只能到公交站牌那里,直溜溜的站到了下半夜两点多。
得亏李泽军当过兵,这要是一般人,大冬天的在外面站这么久,还真就扛不住。
第二天张君总算是满意了,他又命令李泽军:“你现在回益阳,去找赵正洪,在他那等我通知。”
李泽军走后,张君又通知了陈世清,也是一样的命令,三个人很快就在益阳了碰面。
赵正洪租了个房子,张君不让他们乱跑,三个人每天就是抽烟喝酒打牌,小日子过的还算自在。
可是问题很快就来了,那就是没钱,这几个月下来,张君没给过他们一分钱,虽然平时花销都由张大老板买单,但像买烟、买水、吃个快餐这种小钱,还是需要自己开销的。
现在这些小钱已经把三个人难住了,尤其是赵正洪,都欠附近小卖店好几百块钱了。
有时候三个人一起喝酒,赵正洪就跟那两个小子说:“唉呀!眼前的困难,还是坚持坚持吧,老板说了,武汉这个活干完,就给我十万,到时候咱们就飞黄腾达了。”
三个人都是这样安慰自己,反正手里已经有了人命,只能死心塌地的跟着老大,狠狠捞一笔再说,要是没了老大,日子就更过不下去了。
三个人在这边吃苦,张君那边已经回到了武汉,本想着再等一段时间,结果几天之后,武汉广场搞了一个黄金珠宝展览会,这一下黄金首饰更多了。
张君马上做出决定,趁着展览的这几天,直接赌一把大的,最终他把动手时间定在了1999年1月4号。
1998年12月26号,张君给赵正洪打了个电话,让他们马上动身去常德等着自己。
结果赵正洪苦哈哈的说道:“老板啊,我们现在都快穷死了,路费都凑不出来了,小卖店的烟酒可以赊,车票是真赊不出来啊!”
张君随口说道:“你把那台摩托车卖了吧,用不上了。”
就这样,一万两千多买的摩托车,因为着急用钱,六千五百块钱就给处理了。
三个人到了常德之后,还是住进了桃林宾馆,张君随后也赶了过来。
在这个宾馆里,张君把自己设计的抢劫方案,给小弟们讲了一遍,从前期准备,到现场执行,都做了详细的分工。
做完这件事之后,张君让他们继续在宾馆待着,随时等待通知,他自己又返回武汉,并且把重庆的老婆杨明艳叫过来,帮自己掩人耳目。
两人直接住进了秦直碧的火锅店里,老秦大姐不仅年纪大,肚量也不小,她早就知道张君是什么样的人了,不可能跟自己消停的过日子,既然得不到你的心,那就奔着钱使劲吧。
1999年1月1号,张君给常德的小弟打去电话,让他们立刻动身,火速赶往武汉。
1月2号上午九点左右,三个人下了火车,给张君打了个传呼。
电话很快就回了过来,张君命令三人:“你们几个到新华路,路口北面50米左右有个天桥,在那下边等我。”
三个小子赶紧打车前往集合地点,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张君过来。
其实张君早就到了,他一直在暗处观察,第一是看看有没有异常情况,另外还要观察一下这几个小子的表现,看看他们是否沉稳,有没有不耐烦的情绪,毕竟大战在即,容不得任何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