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五月初五端午节这天,长安城的百姓人就见皇帝带着文武大臣像疯了一般当街驰马,这些人飞驰的方向都是嵯峨山。
有好事的人也跟着跑去了嵯峨山探听消息,结果到了嵯峨山发现泾河边上有一片百亩左右的田地被禁卫团团包围,这让所有人都不明白里头发生了什么。
不过很快就有一个爆炸性的消息传出:安国公、那个皇帝的便宜养儿子、那个从海外归来的小神仙,据说种了几种仙粮丰成熟了,丰收了,是真正的大丰收!据说那种仙粮一亩地能收七八千斤!
消息传开时根本没人信,但是随着越来越多的消息传回长安,城中的大小粮商们首先坐不住了,或自己或派人急匆匆赶往嵯峨山。
等到了山下说的那片田地他们被惊着了,远远望见皇帝和大臣们很没形象的搂搂抱抱哭成一团,他们身边是堆的像大山一般的所谓仙粮。
据来的早的人曰,罗霄从海外带回来红薯、土豆、玉米等高产的作物,贞观元年开始育种,去年在大安坊种了十亩试验田,今年不仅大安坊的空地全都种了,还在嵯峨山下新清理出来的沼泽滩涂上种了三百亩红薯与一些土豆。红薯伺候好了一亩能产上万斤,土豆产量低些,一亩顶多也就三五千斤。
罗霄是慷慨的,命人支起锅来煮了红薯粥,又炒了一大锅的土豆丝,还烤了一堆烤红薯分给众人吃,连看热闹的也给分发了不少,有幸吃过的人都忍不住跪地放声大哭,连呼:“有救啦,大唐有救啦!百姓有救啦!”
震天的欢呼声中不少粮商口喷鲜血摔在地下,有那个意志坚定的连滚带爬跑回长安给家里传急报,不要再把粮食运来长安了,这里有仙粮足够用啦!
此时他们再传消息已经晚了,几乎是一夜之间长安的粮价崩塌了,泾河与渭河里自杀的粮商把河道都要堵塞了。此番他们可是真的血本无归了。
粮价从斗米一千四百五十文暴跌到了斗米二百钱,然后是五十钱,七天之后降到不足十钱,随之又跌到了斗米三钱,这已经是武德年间粮食的最低价了。
到了这时候,几乎所有的粮商都赔的倾家荡产了。
事情往往就是这样,黄鼠狼专咬病鸭子,就在粮商们准备咬牙先把粮食囤积下来时,屋漏又逢连天雨。
是真的连天雨!经过两年多的干旱之后老天爷终于下雨了,而且是狂降暴雨,眼看着雨越来越大,粮商们真的都绝望了,这么大的雨粮食可是很容易生芽的,再不卖就真的一文钱都不值了。
眼看寻死觅活的人越来越多,唐二世皇帝站了出来宣布朝廷以斗米十钱的价钱收购粮食。虽然这个价钱不算高,但已经是很良心了,于是,当常平仓装满粮食的时候,亏的底儿掉的粮商还给皇帝陛下上了万民表赞颂之。
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也有清醒的等到大商以及那些消息灵通的世家门阀等粮价平复之后越琢磨越不对劲儿,从斗米七钱暴涨到斗米一千四百五十钱仅用了两个多月,这太反常了。
再有就是罗家有仙粮这消息之前为什么一点儿都没透露出来呢?又为什么突然之间就爆出来这么大的消息?这消息是谁透露出来的呢?
就在他们细细梳理线索的时候,宫中的二陛带着几大忠狗正算账,几个人亢奋的眼珠子都红了。
经过计算,仅四五个月的功夫,朝廷收购了粮一百万石,同时还赚了一千三百万贯的钱,另外收到的田亩地状计得肥田四百余万亩。
算完之后君臣几个不亢奋了,反而冷汗直流。
房玄龄咝咝吸着凉气连声道:“可怕!真真可怕!”
杜如晦不住的打着摆子变颜变色地道:“多智近乎妖!近乎妖矣!”
长孙无忌没有说话,但是从他阴沉的能滴出水来的脸色可知,此时他心里并不平静。
他们之所以能挣这么多的钱,说白了就是按照罗霄给的计划书做了一场买空卖空的期货贸易。
这场期货贸易是由罗霄操盘的,皇帝出的投资就是国库里仅剩的粮食,罗霄就是通过不断的把粮食投入市场再买回来,然后再投入再买回来,用这样的方法短短时间就把粮价炒到了天价。
二陛下突然怒发如狂,他愤怒的抽出剑来对着龙书案乱劈乱砍,把好好的一张案子砍成了碎片才喘着粗气丢了剑。
“可恨,可恼,可杀!”皇帝说的不是罗霄,而是那些世家门阀。朝廷日子艰难,皇帝或明或暗的跟他们借钱粮,这些世家门阀一个个都哭穷一个借给他的都没有,但是呢,仅几个月的功夫他们就能快速凑齐价值数千万贯的资财粮秣,这是何等的财力物力,皇帝岂能不担心不生气。
半晌之后二陛下像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瘫坐在地下哑着嗓子问道:“那竖子挣了多少钱?”
阴间的解落里闪出一个来躬身道:“罗家此番只得了两千万贯钱,其余房产地亩粮秣都没有要。”
皇帝听完呵呵地冷笑着道:“这孽障倒是聪明,钱他赚了,恶名怕是最后由朕来背!”
几大忠狗听完都懒的搭理他,你丫呢赚的盆满钵满的招几句骂算什么呀,这要是换我们,甭说挨骂,给罗霄当孙子都干!
二陛下叹了口气阴恻恻地道:“哼,那竖子是不是正在家数钱呢?”
“呃……”
密探被问住了,罗霄在干什么他还真不知道。
此时罗霄没有数钱,甚至没在嵯峨山,他正坐大安坊间种满了各种奇花异果的暖房里招待长孙皇后。
就在他看着外面的雨发呆之时,长孙目光中略带惊惧地看着在花丛间跑来跑去的罗雪、罗雨两个孩子。
两个小丫头像两只快乐的蝴蝶穿梭在花丛中,时不时发出快乐的咯咯笑声。她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玻璃瓶子,里面装着从花草间捉的小虫子,两时还时不时的就把小脑袋凑到一块儿,比比谁瓶子时的虫子多,那场面充满了童真和快乐。
“哥哥,哥哥,虫虫够了,咱们去钓鱼吧。”罗雨跑过来扑在罗霄怀里像块牛皮糖般扭来扭去。
罗霄抱住她理了下她的头发指指外头:“现在外头正下雨呢,这会儿出去会被浇湿感冒的。”
“那,那不钓鱼中午咱们还吃不吃烤鱼呀?你不是说要请这个姨姨吃烤鱼嘛?”
“我看是你馋了吧?”
“小雨不馋,姐姐馋啦。”
“小雨你坏死了,又说我坏话。”罗雪说着跳过来要打她,罗雨从罗霄怀里跳出来逃走,两人咯咯笑着追逐着绕着一株桃树玩闹起来,等到闹累了罗雨爬上树摘了个青桃子也不洗就跟罗雪两人你一口我一口的啃了起来,那样子完全就是两个快乐的乡下野丫头,全无半点皇家贵女的形象。
长孙皇后看着她们低声问罗霄:“你是怎么做到的?”
罗霄揣着明白装糊涂:“什么怎么做到的?”
“少装糊涂,你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你是怎么让李……”
“没有李!你记住了,从来就没有过!她们从来就是我的妹妹!我不知道娘娘在说什么,我也不想知道娘娘想问什么!天色不早了,请回吧!你说的事情我是不会答应的!”
没等皇后说完罗霄猛然挥手打断他站起身来走了,长孙皇后看看两个快乐的小丫头没来由的打个冷颤起身走了。
回到宫里等到没人了,长孙皇后一脸凝重地对皇帝道:“二哥,以后还是少要让承乾单独与罗乘云相处。”
“哦,这是为何,你过去不是一直想让太子多与那孽障接触吗?”
“还记得李婉顺与李婉贞吗?今日我去大安坊见到了她们两个,也不知罗乘云用了什么办法,她们两个竟然像换了魂一般,对于过去的一切统统都忘记却了,连我也不认识了不说,甚至不记得隐太子妃,当我提她们名字的时候,她们甚至不知道说的是她们,如今两人只知自己叫罗雪、罗雨,母亲是夏娘子,只知她们就是罗家的人,与皇帝一点关系都没有。”
二陛下听完倒吸一口凉气,一脸难以置信地道:“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得到皇后的确认之后二陛下阴沉着脸半晌无语,理智告诉他皇后肯定不会拿这事儿跟他开玩笑,但他心里又不相信罗霄能让两个大活人突然之间变成另外的人。
百思不得其解,皇帝命人把李淳风与傅奕找来将此事告诉了他们,两人听完反应不同,傅奕一脸的诧异,李淳风皱着眉头说道:“当年臣行走江湖之时,知道下五门有一种拍花子的手法,能让被拐的孩子乖乖听话,甚至让他做甚就做甚,另外茅山术法与湘西秘术之中好像也有同样的道术有此神妙之能,只不过这些都是短时时,臣也不知二殿下用的是仙术还是妖法。”
二陛下听完李淳风的话突然心中一动猛然想起一个人来,打发两个人各忙各的之后二陛下悄然派人去传了秘旨,这次他要搬请一位传说中的半仙来跟罗霄盘盘道。必须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神仙还是妖怪。
罗霄不知道皇帝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幺蛾子,此时他正急着回嵯峨山解决马上就要到来的洪水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