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此时的皇后李恪与李泰都愣住了,他们跟李承乾的想法一样,这气场分明是父皇的,怎么母后也变这样了?难道两人互相换灵了?
两上看了看低头沉思的李承乾后上前躬身给皇后行礼:“儿臣参见母后。”
过去他们行礼皇后必会一脸慈祥地让他们平身,但是今天没有,皇后没说让他们平身沉声对他们道:“三郎,青雀,本宫刚收到李景仁八百里加急送来的消息,你们父皇失踪了。”
李泰听完点点头道:“哦,父皇他还……失踪啦!母后你说什么,父皇他失踪啦?怎么会!怎么会呢!”
初时李泰没反应过来,还想问二陛下身体是不是好呢,话说到一半才明白过来,当时慌了神一脸的难以置信。
皇后只是扫了他一眼却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盯着李恪看。
李恪听到李世民失踪的消息之后愣了一下,随即脸上也现出惊愕之色,不过马上他就平复下来,看看左右脸上现出一丝悲色。
皇后一看就明白李恪在想什么了,开言道:“三郎不必多虑,母后向上天起誓没有害你之意,只是此时祸到临头乱了方寸不知该如何是好,故尔让你们三个来拿个主意。”
李恪听完这话显然并没有完全相信,但是神情却是稍微放松了一些,躬身道:“儿臣不敢。”
皇后问道:“事到如今,以你看来本宫该如何是好?”
李恪略加思索正色道:“母后当先命人控制住大安宫,再命宿卫将军约束宫廷,着可信重臣掌控十二卫与长安城防,请房相公、长孙相公连夜进宫,再着太子六率接管皇城禁卫。”
长孙皇后瞄了一眼李承乾盯着李恪道:“还有吗?”
李恪苦笑道:“还有就是将儿臣等这些年长的皇子都约束在宫中不得外出,若有反抗按谋逆论处。”
说完他看看长孙皇后,哪知长孙皇后并不满意,再次问道:“还有吗?”
李恪咬了咬牙道:“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殿下登基。”
长孙皇后听完叹口气看看李承乾,这个亲儿子比李恪差多了。至于李泰,在皇后眼里,那就是个废物!
“三郎,本宫听说你与虎头私交甚好。”
李恪再次苦笑道:“是的。”
“那你能否从罗家借出兵来?”
李恪听到这话心里就是一哆嗦,抬头见长孙皇后紧盯着自己,他犹豫了一下后重重点点头道:“能!”
这个能字一出口,李承乾与李泰都惊呆了,平日可没看到李恪跟罗霄有太多接触,他们之间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两人正吃惊之时就听长孙皇后道:“好,三郎,现在你出宫去嵯峨山向罗家借兵,再命罗长三把罗家的家将与抚军寺可用的老兵全都调来你府听用,能做到吗?”
李承乾一听慌了神,忙道:“母后,这万万……”
“你闭嘴,退下!”
长孙皇后看也不看便喝退李承乾只是紧盯着李恪,李恪拱手道:“儿臣不用去嵯峨山,可去安国公府让罗平传信即可。”
皇后点头道:“好,你去吧。”
李恪应了声诺,转身走了两步突然回身道:“母后,是否请母后八百里加急调护国公回朝?”
长孙皇后笑道:“我已经令人去传信了。”
李恪听完松了一口气后又道:“那儿臣想请母后调用秦府家将入宫。”
长孙皇后满意地点头道:“此意甚是,青雀,你亲自去护国公府,让翼国夫人张氏带一半家兵家将进宫听用。”
李泰愣了下,不明白为什么是自己去,更不明白这事儿为什么不跟护国公夫人贾氏说反而要跟身为妾室的张氏夫人说。
不过见母亲瞪自己他也顾不得其他,应了声诺跟李恪两人匆匆走了。
两人刚出去,房玄龄与独孤开远及李淳风三人便匆匆进来了。
“拜见娘娘。”
“不必多礼,任城王命李景仁八百里加急送来的红翎急报。”皇后把信递给了李淳风。
李淳风接过来看后瞠目结舌傻在那里,房玄龄见此忙抢过来看,等看完之后他也僵在当场满脸难以置信,好半晌才把信递给了独孤开远。
独孤开远在大唐低调的很,他是独孤信的长子长孙,只不过不是嫡长子,否则独孤家的现任家主就该是他了,如今虽然不是家主,但他说了话实际上就代表独孤家,更为主要的是,他跟世家门阀都能说的上话。
独孤开远看完信之后就明白皇后为什么让自己来了。
等到三人把信看完了长孙皇后问道:“三位乃国之柱石,为计该当如何?”
李淳风自然知道皇后让自己来的目的,当下插手道:“臣愚钝不知所计,但为娘娘之命从事。”
独孤开远也拱手道:“老臣一介武夫比将仕郎更愚钝,娘娘所命老臣一脉无不尊从。”
两人的回答皇后很满意,她看向房玄龄道:“房相,如今本宫方寸已乱,你看该如何是好?”
房玄龄摸不清皇后的意图,如果说皇后想趁这个机会让太子上位的话她不会不叫长孙无忌来,可如果不想让太子上位的话,她不应该只找自己一个皇帝的心腹,应该把诸如李孝恭这样的宗室也找来。
“这个,恕臣愚钝,如今便如雷轰头顶也不知如何是好,娘娘何不请长孙国舅进宫参详?”
“此乃国将存亡之际,只有君臣没有国舅!”
听皇后说出这句话房玄龄基本就明白她的意思了,当下开言道:“即是如此,那娘娘当内安众臣外抚州郡即可,如今内有太子监国,外有将士用命,娘娘只要稳住不乱,想必下吉人天相,定能平安归来。”
长孙皇后点点头:“房相所言及是,如此朝中之事便交给房相与二公了,本宫一个妇道人家不愿干政。”
房玄龄应诺,叫上太子与独孤开远出了立政殿,至于李淳风,则被皇后单独留下了。
等他们都走了,皇后对李淳风道:“李卿,你能否为我卜上一卦,算一算陛下吉凶祸福?”
李淳风苦笑着答应,摸出铜钱来细细推算了一番,算着算着他突然喷出一口血来。皇后一看心提到了嗓子眼儿,忙问道:“卜算如何?”
“娘娘放心,陛下虽有劫难却非死劫,只不过是要受些苦楚的。”
“那你可算到陛下现在哪里?”
“唉,臣正欲推算陛下所在,却是受了天罚损了道基。娘娘若是想知,可请傅太史测算一二,或者请罗乘云来算最好。”
长孙皇后叹口气:“那竖子离开长安已有数月光景,谁知他何时回来啊。”
提到罗霄长孙皇后就生气,如果此时有罗霄在的话多好,让他骑着鸟儿飞到草原上找肯定能以及最快的速度找到皇后。
打发走李淳风,长孙皇后马上命人把四妃叫来开会,此时后宫必须稳定,自己一个人可顾不过整个皇宫来,必须得找帮手。
长孙皇后开会之时,房玄龄请太子以他的名义召长孙无忌火速进宫商议稳定朝局之事。等太子把李道宗的密信给长孙无忌看了,房玄龄看到长孙无忌的脸上一闪而逝的一丝喜意心中暗暗赞叹,皇后娘娘果然是大公无私啊。
“怎么会这样!陛下怎么会失迷路途不知所踪了呢!”长孙无忌跺着脚叫唤了半天却是一句有用的都没有,等到叫唤累了他又匆匆进宫去见皇后去了。
等他走了之后房玄龄四下看看没外人了低声对李承乾道:“殿下,长孙无忌不可信呐,还是娘娘英明,适方才没有叫他进宫。您记住了,不管他怎么劝进,您千万不可答应。”
李承乾重重点头道:“房伯父放心,小侄不会受他蛊惑!”
虽然李承乾这么说,但是房玄龄看着他眼中差点儿藏不住的兴奋暗暗叹气,对他这话的可信度有多少实在拿不准主意。不过这毕竟是皇家之事,自己说多了是祸非福。
第二天李承乾召开了一个紧急朝会,把李景仁送来的急报公布了,消息一公布朝廷顿时炸了窝,顿足捶胸者有之,嚎啕大哭者有之,望空叩拜者有之,默不作声者亦有之,总之,朝臣们反应不一,但没有一个是正常的。
等到情绪表演结束,群臣一阵蛤蟆吵坑,有人提议朝廷应该再发十万大军去草原寻找皇帝,有人说十万不够,应该征发五十万府兵一起去。
最后是魏征实在听不下去了,跳出来对着他们一顿喷,甭管是十万还是五十万,哪来那么多粮秣支援?你们负责出钱出粮吗!
这一问全都闭了嘴,让他们吵吵都积极着呢,可一让掏钱就全都老实了。
这时候一个长孙系的官员突然蹦出来冲太子李承乾躬身一礼道:“殿下,国不可一日无主,既然陛下经月未有音信,臣请太子殿下登基以安民心。”
这话一说出来马上殿上又热情起来,长孙系的强烈支持太子上位,宗至系的对此意见不统一了,有一部分支持李承乾,还有一部他支持把太上皇请出来。
他们这想法一表达,当时就有以萧瑀为首的老臣跳跃出来表示赞成。对此以王珪为首的朝臣们则强烈反对,他们觉着不管是李承乾上位还是李渊出来主持都不合理,应该维持现在的局面等皇帝最后的消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帮人占了朝臣的一半,实际上他们中支持李世民的只有一半的一半,另外一半则是支持李恪的。
好几百大臣吵了半天没吵出什么结果来,等到散朝之后有人心全都开始上蹿下跳了,太子的东宫,蜀王府,还是太上皇的大安宫都有一批人跑去拜见。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不管是奔蜀王府的还是去太子东宫的,蜀王与太子都没见,只是提出了严重警告,至于去大安宫的更惨,进去了连人都没有出来,至于是生是死,恐怕只有天知道了。
就当这些进去了出不来的人家里想搞事情的时候,突然之间留在长安十二卫的人马全都重新做了安排,原本属于他们安插的人全都被撤职查办了,这一变化引的长安城一夜之间便骚动不安起来。
于此同时,罗长三带着一批百战老卒入驻皇宫接管了宿卫,罗兴罗德接管了太子府与蜀王府的护卫,太子六率接管了皇城的城防。
就这样一直拖了有五六天的时间,秦二爷满面征尘从山东赶回了长安,当秦二爷回到长安之时,原本骚动的十二位,甚至朝堂都突然之间变的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