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益土的话引起了李博文的兴趣,他马上就想到了小粉蝶。
小粉蝶现在的名字应该叫白新生,刚解放的时候她20来岁,现在也就才30多一点儿,正是女人的好年龄,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和剧里边长得一样,不过看看萧益土和王满堂的样子,应该还是有所差别的。
“您说的是谁啊?”李博文还是问了一句。
“我一个妹妹,那原先也是京城里边的角儿!大鼓唱的好着呢,你等等啊!”说完萧益土就起身往门外走去。
到了门口叫来一个邻居家的半大小子,给了两毛钱让他去灯盏胡同那边去叫人。
回到屋里,两人接着喝酒聊天,过的时间不长,一个身形苗条、长相秀丽的女人就走进了院里,那几步道走的,风摆荷叶一般,虽然穿着朴素,但是从中还是能看出来万种的风情。
“萧大哥,你这天都黑了,您叫我过来干嘛?有事儿啊?”
“妹妹,你可来了,来赶紧进屋来坐,今天来了个朋友,一直就听说你的大名想见上一面,听听你的大鼓书,怎么样赏个脸?”萧益土起身迎接小粉蝶进来,然后给她介绍李博文。
这怎么就成了自己想听了,明明是萧益土他自己想听,还主动让人去请的,不过李博文也没有点破,笑着起身:“是啊,早就听萧先生说起过您的大名,一直无缘得见,今天总算是见到了,您可一定要赏个脸。”
小粉蝶盈盈笑着:“谢谢您的赏识,都是过去的虚名,我这也是好长时间没有唱过了,我们团里现在排的都是新戏!”
“那些段子可都是你的基本功,还能忘了啊,妹妹,您就别端着了!来先上桌,咱们吃完饭再唱两句!”现在又不是旧社会那种把艺人叫到家里来唱堂会,这请人过来怎么也要先上桌喝上两杯酒才可以。
要是换成别人小粉蝶还真不一定给这个面子,她又不是没有工作,剧团里每个月40多块钱的工资,再加上她男人福来,两人加起来也有8、90块钱的工资收入,家里又没有孩子,只有一个婆婆。
即便是在这种困难时期,也不至于饿到,今天过来也就是因为老萧让人来叫,以为是有什么事儿,没想到是这么一出,可是看到李博文之后,她又改变主意了。
笑盈盈的坐下来:“这位先生怎么称呼?”
“我姓李,李博文!”说着李博文拿起酒壶给小粉蝶倒了一杯酒。
“李先生看着可真年轻,今年有20了吗?”
“已经没有那个岁数了,今年已经22了!”
小粉蝶又转向萧益土,目光之中带着一丝疑问:“萧大哥,我可是从来没见过您有这么位朋友啊!”
“哈哈哈,我的朋友还能你都认识啊!李先生可是个有本事的人,今天到我这里来是谈点事情!”萧益土也没有过多的解释。
有了一个女人的加入,酒桌上的气氛就更加活跃一点了,三人边吃边聊,偶尔还说一些不荤不素的笑话,引得小粉蝶咯咯直笑。
又过了一段时间,王满堂带着一个人来到了院里,那是一个40多岁的中年人,身材中等,穿着略微有些陈旧的棉袄,戴着瓜皮帽子,手里还拎着一个包袱。
“满堂你可算是回来了,再晚我们酒都喝完了!”王满堂这一去的时间可是不短了,萧益土三人赶紧起身迎接。
王满堂摘下帽子,头上冒出丝丝热气,然后对李博文介绍道:“稍微耽搁了一会儿,博文这就是我跟你说的王贵王先生!”
双方互相认识之后,请人落座,直接就进入到正题:“老王,把你的东西让李先生看看吧!”
王贵这时候才把那个包袱从旁边拿了过来,放在桌子上打开。
包袱打开露出里边的实木的匣子。
匣子里边是一套茶盏和茶碗,以李博文的眼光来看,应该是官窑出品,品相也还不错。
逐个拿起来看完之后,又把匣子盖好,李博文开口道:“王先生,您打算什么价钱出呢?”
“您看好了?”
“恩,您说个价啊,要是感觉合适我就收了!”李博文点点头。
“2000块!”
李博文笑着摇摇头:“您这个价格有些太高了,说实话这些东西值不了这么多!我最多给您出到1200块”
王贵的面色有些犹豫,又看了王满堂一眼,才接着说道:“这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如果不是因为着急用钱,我是肯定不会出手的,1800,低了这个数那我就走了!”
“走什么走,你不救你老娘了啊!”见那人起身要收拾东西,王满堂一把拉住了他。
然后对着李博文解释:“博文,老王也是我的朋友,他老娘生病住院,要做大手术,现在是急需用钱,我刚才就是跑到医院里把他找回来的。”
“很严重吗?”
王满堂点了点头:“肚子里长了个东西,手术之后还得长期吃药养着,这都不是一笔小数目,这才托我给找个买家!”
没想到这人还是个孝子,按王满堂说的他老娘得的应该是癌症,就以现在的医疗技术,即便是手术了应该也剩不了太长的时间,可还是要卖了宝贝救治。
李博文也不是狠心的人,思索了片刻便说道:“行吧,那就按1800块的价格我收下来,也算成全您一片孝心了。”
“那我谢谢您了!”
“您是要现金还是要条子?”
“都行,随您的方便。”
李博文也没有二话,直接拿了两根小黄鱼,然后剩下的500多块点了现金交给王贵,连包袱带盒子一块儿拎到了自己这边放好。
王贵得了钱也是满心欢喜,贴身放好之后:“几位,我那边还得赶着去医院,就不多留了!”
把他送走之后,几人回到房间之后,王满堂才笑着说:“博文不觉得亏吧?”
“看您说的,能帮助一位孝子,亏点又怕什么呢!”李博文摆摆手。
“哈哈哈,是个仗义的,不过你做的好,我王满堂还能让你亏了?”
“怎么个意思?”几个人的目光都齐齐的看向了王满堂这里。
王满堂故作神秘的说道:“你把那个盒子拿过来仔细看看!看看能看出什么门道来不?”
这时候李博文才在意起来,把包袱重新拿回桌上,对着盒子自己研究起来。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啊,黄铜的锁扣,盒子上边厚厚的包浆,只能通过边边角角看到是朱红的木漆,更别提说里边木头是什么料子的了,完全就是一点都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