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金抬头看到鸿凤这么不自重,瞪她一眼道:“少主请矜持!”
矜持你个姥姥!鸿凤在心里暗骂夏金,年纪轻轻就这么迂腐,我咒你说不到媳妇!遂恨恨摔下车帘。
跟在鸿凤车辆后面的是一名侍女,侍女双手捧着一个托盘,一方红绸帕子盖在上面,想必就是彩球了吧?
众人纷纷猜测彩球是什么颜色的,是红色的呢?还是花里胡哨的呢?
待凤王一行走过去了,夏金才领着众人随在马车后面跟行。
在众位少主的后面,是跟着去看热闹的百姓。
东夷民风淳朴,鲜少有作奸犯科之人,每次部落里有重要活动,民间的闲杂人等都有来看热闹的,凤王是真正做到了与民同乐。
一行长长的队伍,几乎要将凤仪山和凤来山连接起来。人们热闹地走着、说着,比上巳节出外踏青还要热闹上几分。
凤来山半山腰的山道上,有小商贩摆起摊子在卖各种东西,这也是经过凤王允许了的。独乐乐不如众乐乐,让全民都参与进来,整个部落才有凝聚力。
众人老远就看见来凤宫的飞檐了,走得近了,看到大殿门前的空地上,一个丈余高的土祭坛坐落在大殿东面,一栋木质三层彩楼在大殿门前的西面。彩楼的扶梯上、游廊上、飞檐上,都挂上了或红或绿或黄或粉的彩色绸布条。
今天天高气朗,彩楼在绿树、蓝天、白云下,分外漂亮。
大家走到抛彩场地外停下了马车,侍卫总首领彭尘在安排众人 今天所在的位置。
参加抢彩的众位少主和公子都被安排在彩楼下面平展的场地里,静等着抢彩。他们之中有体质不太好的,见到了抢彩地方,索性席地而坐着歇息一下,以蓄积体力去抢彩。也有体质好的,站着和相邻的人说话。
随少主们来的众侍卫和亲朋好友们,被安排在抢彩场地外围的观礼区域内。观礼区域有放的小杌子,可自取自用。
在观礼区域的外围,是一排侍卫,明晃晃的刀剑横陈胸前,让人望而生畏。
在侍卫的外围,还有一圈人,那些就是前来看热闹的民众了。
安排完所有人的位置,凤王已经站在了祭坛下面,静等吉时到来。有宫人将三牲五礼抬上祭坛,插好三柱高香。
“巳时已到!请凤王凤妃登祭坛!”崇礼苍老的声音在场地周围蓦然回荡,颇有苍凉之意。
明月听得一个哆嗦,拽住了旁边鸿凤的胳膊。鸿凤拍拍明月的手,示意她不要惊慌。
凤王和凤妃登上祭坛,燃起高香,对着苍天下拜。
场上所有的人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对未知的昊天,几乎是每个人都心甘情愿去敬仰,去害怕的。
凤王站起身,从身后跪着的崇礼手里接过祭文念道:“兹有小女鸿凤,得昊天庇佑,已长成人,为东夷宏业,今抛彩招亲。献上三牲五礼,祈望昊天和月老,保佑吾女觅得如意郎君!尚飨!”
凤王念完,跪下行三跪九叩大礼,众人也跟着行礼。礼乐队的牛角号吹起,肃穆的气氛迅速达到高潮。
“有请凤王凤妃移步彩楼!”
崇礼的声音一起,众人兴奋起来,盼了这么多日子,终于等到了激动人心的这一刻。
可是众人的高涨情绪没过多久,巢科就窜到他们跟前,挨个给他们说注意事项,一定要看他的指挥。
虽然早就知道自己成了别人的棋子,但现在听到巢科的话,心里还是很不得劲儿。众人的热情就小了很多,但也有人在嘀咕,如果那球真的被自己抢到,想来也是不会拱手送给少昊的。他要想来拿那得凭真本事!
得鸿凤者,得天下。到时候还指不定谁是四海八荒的老大!
蚩尤和蚩大早就来了,他们今天都换了衣装,蚩尤换成了明亮的原白色,蚩大换成了褚红袍。他们站在人群里低着头,尽量减少存在感。
蚩虬也来了,站在侍卫们的后面。今天他把右眼上的黑布解开了,那只眼球已经秕了下去,眼皮耷拉着盖住了黑洞。他的身旁站着十几个侍卫。为了不引人注意,他把别的侍卫分派到人群中去,一旦发出号令,他们会瞬间就位。
凤王携着凤妃登上了彩楼,他们身后是崇礼和夏金大礼官,夏金的后面是鸿凤和明月,她们的身后是托着彩球的侍女。
随着抛彩时间的临近,不光明月在惶惑,鸿凤也紧张起来。
鸿凤一边爬楼梯一边在想,她对彩球的破坏不知道成功了没有。都怪自己操作的太晚了,要是早几天想到方法的话,她可以实验一番,那样更有把握。
随着脚步一步步临近二楼的游廊,鸿凤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请两位少主在二楼等候!”夏金的声音响起,吓了她们一大跳。她们拍拍胸脯稳稳心神,木偶一样让夏金指挥着站在游廊正中央。
台下的少主们起了欢呼,两位美人盛装出席,鸿凤着一身华丽的紫色衣裙,明月着一身鹅黄衣裙,两人又都是妙龄女郎,又都画了重彩,真是说不出的美丽。
此时凤王和凤妃被崇礼引着爬上了三楼,站在了三楼的游廊正中央,静等吉时。
抛彩时间定在午时,此时还差一刻就要进行抛彩了,崇礼咳嗽两声大声喊道:“咳咳!各位少主、公子们!今天是我部鸿凤少主抛彩招亲的喜庆时刻,现在,请我们尊敬的凤王训示!”
凤王和凤妃也是盛装出席,凤王一摆宽大的衣袖道:“诸位少主都是人中龙凤,吾女鸿凤被吾惯得颇有男儿之风,如若哪位少主抢得彩球成为吾婿,希看在吾的面上,包涵一二!”
凤王讲话,场地上立即静了,生怕漏掉一个字。听凤王这样说,知他在说谦辞,也知他护女心切,又加上之前的契约,大家也就不以为意,继续听凤王讲话。
“今天是八月十五,是我部的丰收节,乘着丰收的喜悦,也希望吾女选得乘龙快婿,继承吾之东夷!”
大家一听,果然和他们想的一样,谁娶到了鸿凤,谁就拥有了富饶的东夷。大家你看我,我看你,满眼都是兴奋,但看到少昊和巢科时,眼神忽闪一下避了开去。
巢科很是气愤,明明都答应了的承诺,临到场了怎么就要变卦了呢?他拿眼去瞪他们,少昊赶紧拍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
“今天参加抛彩的有两位王女,一位是我的女儿鸿凤,一位是烈山氏王女,烈山明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