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大一离开太华山,就瞬间幻化成一缕黑烟飘飘忽忽向着一黎山飞来。
九黎部最着名的有九山十八寨,寨是以氏来命名的,比如蚩氏寨、彝氏寨等。山是按黎山来排名的,从一排到九。一黎山那是神一样的存在,就因为住了一位九黎人认为最长寿最会养蛊玩毒的荆瘿大巫师。
荆瘿不知道给九黎部当过多少代的大巫师了,只知道他似乎是与天同寿,到了老天不灭他不灭,人类不亡他不死的地步。
九黎人崇尚蛊毒,都想拜在荆瘿门下,荆瘿来而不拒,所以他教出的人良莠不齐。当然也不能怪他的学生们,作为老师的荆瘿也不是什么好鸟,因此,他的名号和他的学生在四海八荒里就是怪物一样的存在。
蚩家四兄弟都是荆瘿的徒弟,蚩大学会养蛊制毒和变幻身形,蚩虬和蚩末学会制作三生忘毒药和雌雄双璧剑。而蚩虬学的就比较正统一点了,将一条软鞭耍得密不透风。
荆瘿可不管收的徒弟品行如何,他只想着让全天下的人都奉他为师就可。
因了荆瘿的癖好,全山都是蛊毒和草药,整个一黎山从山下到山上,都弥漫着毒雾。要是让一个普通人进山,恐怕走不到山脚下就会被毒雾毒死。即使误入进来功力强的地仙,不服用荆瘿所配的解药的话,恐怕也是活不过明天的。
活了这么多年,荆瘿也很懂得自保,但凡有人求到他的门上,他都会给他们解药的。这也是他虽然身为老毒物,却没有人想要刺杀他的原因。
荆瘿很享受四海独尊的感觉,要是有徒弟或者外部族的人求到他的门上让他救治,他也会很痛快地答应的。他几万年来积攒的知识实在是太多了,并不是他有多想救人,而是他很想显摆显摆,好让四海八荒里的人都对他宾服。
蚩大还没走到一黎山前,为了表示对恩师的尊重,就变成人形一步步往山上走。
周围的毒雾越来越浓,蚩大忍不住咳嗽起来。师傅又研究了什么毒啊?这么辛辣。蚩大忙从怀里摸出一颗药丸服下,停顿一会儿后,咳嗽才慢慢减轻。
一黎山上不光荆瘿会使蛊毒,他那些还没毕业的蚩家公子们和氏族长老的儿子们都会用蛊毒。他们在山上学习时,对偶然上来,而他们又看不顺眼的人也会下蛊毒。一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学习成果,二是九黎人的本性就是如此。
蚩大正走着,从路边的树上伸出一只绿色的蛇脑袋,嘴里的信子通红,见到蚩大来了,将信子吐得嘶嘶作响。
蚩大听见异动,立马将身体平移了出去。蚩大以大胆与小心着称,以他的经验,听见动静在还没看到是什么东西弄的动静时,不要站在原地观望,一定要迅速离开刚才站的地方才是正道。
蚩大站稳身形,朝吐信子的地方望去,看见一条翠绿色的蛇盘在横亘路上空的一根树枝上。蚩大认得这条绿蛇,知道是五弟蚩伍所化,就叫了一声,“五弟,你要化就化个大一点的动物,威风还有威力,天天化成这样的小蛇,都不够人家一脚踩的。”
绿蛇听了,嘶嘶叫了两声,一下子起了一股绿烟,绿烟里隐着一位绿衣男子。绿烟散尽后,一绿衣美男子翩然落下。
蚩家老五、老六和蚩尤是一个母亲,都是彝氏王妃莫曲所生。蚩伍长得像母妃多些,清秀俊朗,不似他以上的四位哥哥一样彪悍,所幻化出来的形状自然就温柔了些。
“不知大哥驾到,有失远迎,请大哥见谅!”蚩伍飘然抱拳。
“六弟呢?你在这里,六弟也不远吧?”蚩大冷然道。他对抢了他母亲王妃位置的彝王妃有天然敌意,对她生的孩子更是不待见。
“六弟么,他调皮,不知道他现在又幻化出了什么,就等你自己去发现了。”蚩伍笑着,眼里满是宠溺。
蚩伍和蚩陆也是双胞胎,心更是有灵犀。他们一样的爱贪玩,一样的爱幻化,他们幻化的本领在全大荒说第二,就没有人敢说第一。为啥?因为他们能够随心随意幻化出很多东西,动物、植物、岩石甚至山脉,他们都能幻化出来。
“我有正事,我可没时间猜,麻烦五弟让他起开,别拦我的路!”蚩大冷了神色,他很不屑和这俩兄弟玩闹,没有攻击力的幻化,顶多就是个笑料。
“好。”蚩伍见大哥不配合他们玩,就兴致缺缺了,他将右手食指弯曲放在嘴里吹,霎时响起一阵温柔的哨音,前面不远处的草丛动了动,从里面蹦出一只癞蛤蟆来。
癞蛤蟆见到蚩大,一个打滚变成人身。原来是一个五短身材的矬汉。
“见过大哥!”蚩陆抱拳。
“六弟不要客气,你们多练些能布兵打仗的本事,可不要弄这些小家子气的东西了,让外人小看了九黎。”
蚩大说着向山上走去,在毒雾缭绕的大山深处,不知道还藏了多少危险。
见蚩大走远,蚩陆哼一声道:“你以为你是谁,就算再努力,也是个公子级别的,和我们还不是一个样?”
蚩伍忙捂住他的嘴,“六弟不可胡说,大哥教训的是,我打算学习真本领了,争取能打过大哥。你呢?”
“我也学,他不是会化成猛虎伤人吗?那我就学幻化成狮子,总比他要大一号去。”
“哈哈,那咱们就随着大哥的脚步上山?”
“有他打头阵挡着那些师兄弟的毒物,咱们跟在后面就是!”
要想上山去找师傅,属实不易。他那么多奇形怪状的徒弟指不定躲在什么地方作妖呢。有大哥在前面开路,他们轻松了不少,不一会儿就看到了荆瘿居住的青嶂殿。
蚩大快步走了进去,蚩伍和蚩陆也想跟着进去,蚩大回头白了他们一眼,他们吓得忙躲到路边去。看大哥走进殿里去了,他们小心翼翼地靠向青嶂殿。
就在他们将要踏进殿里时,有童子走来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你们是干什么的?”
“我,”蚩陆差点要爆粗口,“你们不认得我们了?那你们为啥认得前面那人?”
“他是九黎的蚩大公子,我们自然认得。你们到底是谁为啥私闯仙山禁地?”
“我……”蚩陆气得结巴,“他,他是我大哥,我是蚩陆,这位是我五哥蚩伍,我们几天没上山你们就不认识我们了?老师能用你们守卫,也真是奇葩。”
“你在影射大巫师奇葩?是不想活了吗?”那童子长得实在凶恶,圆睁大眼,将腰刀抖得哗哗直响。
蚩伍见兄弟要惹出事端来,忙抱拳道:“启禀仙童,恩师飞帕传书,让我们上来有事。”
蚩伍说着,从怀里摸出一方黑色帕子,上面用白粉写着:师傅有难,速来助阵。
童子见了,忙闪开道:“多有得罪,请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