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黎明前的黑暗,蚩大幻化成一缕黑雾在少昊等人上空盘旋。少昊等人早都撤到了松果谷外半山腰的平地上,大家都坐在营帐外说话。
巢科神情蔫蔫的,“我闻到哪里都臭,扑鼻子的臭,啊!我又想吐了!”
“快拿些香油来!”少昊吩咐伙头道。
伙头此时已经支起锅灶准备要做饭了,听闻少昊喊,火速拿来一陶罐香油。
少昊找一只箸沾取一点香油让巢科闻,巢科说是臭的。少昊又让伙头炙烤一块猪肉来,巢科也说臭。少昊让他吃下去,巢科勉为其难地吃到嘴里,只见巢科的面部扭曲,简直比吃了屎还难受。
“不行了,我要吐了!”巢科说着,来不及动地方就呕吐起来,刚吃进去的肉飘着臭味,熏得大家齐往后躲。
少昊算是看明白了,巢科中的这尸毒得不到及时医治的话,会被自己活活臭死,活活饿死的。
“明亮兄咋还没回来啊?可急死我了!”少昊急得跳脚,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所想到的医者都不会解尸毒,也不知道岐伯会不会解。
蚩大在黑雾里哂笑一声,他的老师创造出来的东西自己都无解,更何况这些凡夫俗子哪里能解得了!
蚩大飘忽一下飞到松果谷上空,看秽浊蛊的毒气还是很重,这样重的浊气,一定会吸引来鬼母的,到时候抢到她炼制的药丸,哼哼,一定会养出更多狠厉的蛊虫的。
师傅的秽浊蛊不但能挡住众人挖掘地下,还能吸引来鬼母,还真是一箭双雕!他得回去和蚩虬、蚩末商量一下怎么抓捕鬼母,要从他们的经验里再改进一下。
此时的蚩大完全忘记了师傅的需求,忘记师傅正等着鬼母的药丸救命。
明亮终于飞回来了,他的腋下夹着岐伯,星星的背上背着岐伯的大药葫芦。
明亮轻轻放下岐伯,抱拳道:“师傅,得罪了!”
“你这不肖徒儿啊,你是要将师傅的老骨头晃散架吗?飞得那么快,你就不会白天带着我飞行吗?也好让我尝尝当仙人的滋味儿。”岐伯一边揉着酸痛的胳膊一边骂。
“岐伯,侄儿可把您盼来了!”少昊迎上来就要磕头,岐伯忙拦住,“侄儿快快免礼,到底是什么疑难杂症啊,就连我的徒弟明亮都没见过?”
“是蚩大设置了一山谷的黑雾,臭气熏天,我和巢科兄进去探看,没想到他中了雾毒。据九黎少主蚩尤说,是他师傅荆瘿养的秽浊蛊,里面有尸毒。想来巢科兄是中尸毒了。岐伯快给解毒!”
“哦?这老儿净会作恶,可恶至极!”
早晨的太阳升起来了,照在毫无朝气的巢科身上,如今的巢科浑身散发着臭气,苍蝇蚊子都往他面前飞。几个侍卫忍着臭气,用树枝给他拍打苍蝇蚊虫。
岐伯用汗巾掩住口鼻道:“你们真是大意,就不怕他中的毒能传染吗?快给我系上口巾!”
少昊忙解下岐伯的汗巾给他系在口鼻上。
少昊等人也掏出自己的汗巾系在口鼻上,随着岐伯去看巢科。
岐伯到底是为人医师者,不顾腥臭,对巢科进行了一系列的望闻问切后道:“他心肺还健旺,脉搏很有力,就是这个毒折腾的他体虚了些,只要让他排出体内的臭味就可以了。”
见岐伯说得轻松,少昊放心不少,但还是担忧地问:“您能给治好吗?”
岐伯捋捋胡须,眨眨亮晶晶的小眼睛道:“我之前见过因为盗墓中尸毒的人,就是不敢打包票这样的毒和那样的毒是不是一样的,先减轻他的痛苦再说吧。”
岐伯开完药单递给明亮,明亮一看里面有大黄、泽泻、柏子仁、当归的,就奇怪道:“师傅,你给开的咋都是泻药啊?”
“别犟嘴,你要自己去体会。”岐伯不屑道。
“好吧。”明亮一边思索着,一边架起云头飞往山外去抓药了,要是自己上山去采,恐怕时间不够用。
“少昊,麻烦你去找人收集一些屎尿来,越臭越好。”岐伯对少昊道。
“啊?”
“别犟,抓紧执行!”岐伯严厉道。
“好!侄儿照办就是!”
少昊吩咐众侍卫去搜集屎尿,但大家住在山上没有茅厕,解手都是自己找个草丛或者树后解决的,现在要想满山满岭的去找有些困难。
少昊随手抓了一个装食物的陶罐,让众人抓紧解决一下。有人去找了,也有人在陶罐上憋屎憋尿,都好奇这么大的神医要这些屎尿干啥。
明亮回来时,就看到巢科在围着陶罐闻味儿,想呕吐了,就歪头去呕吐,所吐出的东西黑黝黝的很是渗人。
明亮忙将药材交给伙头去熬,他想看看陶罐里到底放了什么,能让巢科胆汁都吐出来了。
待他看到里面的黄白之物时,也差点呕吐出来。师傅想的都是什么损招啊,连屎尿都用上了。
岐伯看出徒弟眼里的不屑,看看众人普及道:“人的屎也是一味药材,药名为人中黄,性味甘、寒,入心、胃经,具有清热、凉血、解毒的功效。尿叫人中白,特别是童子尿,具有解百的功效毒。”
众人惊奇的同时,又同时在心里想,人中黄和人中白既然能成药材的话,那又是谁亲口品尝的性味归经呢?
这时,伙头将药汤端了来,巢科忍着到嘴的臭气几口喝下。巢科刚喝下去有半刻钟的光景,就跑向树林里去了。再回来时,脸上都是倦意。
岐伯又吩咐伙头再熬一次,让药渣里药力再出来一些,又让巢科喝了。同样的,不撑半刻钟,巢科又往树林里跑去。如此三四次,巢科再从树林回来时,腿软的像面条,身体直打晃。少昊忙上去扶住他。
“不行了少主,不能再拉了,让我臭死得了。”巢科有气无力道。
“不行!”岐伯威严道:“在我的手里你要是死了,我一千多年的名声就都被你毁了。听话,抓紧上陶罐处闻味去!”
巢科不想去的,无奈被少昊钳制着,只好向着陶罐走去。他再闻那些屎尿时,竟然惊奇地发现,不那么恶臭了,竟然有了平时那些屎尿的味道。巢科又主动走向大锅处,此时大锅上方飘起袅袅热气,想是饭快熟了。
“奇怪,我闻到黍米的香气了,真的,我闻到香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