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凤做的这个梦有些长,她感觉就像真实发生过的事。也许这本来就是真实发生过的事吧?鸿凤捂着额头想。
自从那次出事后,她想找回自己的记忆,就又偷跑出宫去,深入松果谷时,却发现没有了原来的路。她记忆中有悬崖深渊的地方也没有了,许是蚩大为了屯兵,削改了悬崖和路面。所幸的是,她捡到一个智商只有几岁孩子那样的姑娘,她给她取名叫鸽奴。鸽奴陪伴她两年多,让她度过了那段艰难岁月。她现在很想她。
鸿凤上下一串联,发现这不是梦,就是曾经真实发生过的故事。想及此,彻底清醒了。睁开眼睛就看到她躺在卧室的床上,明月和且美一边一个握着她的手,趴在床边睡着了。
此时鸿凤很想问问且美这三年来是怎么过的,可是怕问出的境况是且美不能承受的。既然她已经走过来了,那就不再去揭她的伤疤,让她好好活着吧。
鸿凤将手慢慢抽回,不敢弄出丁点儿动静,只能眼巴巴望着帐顶发呆。
她和明月在这里待了好几天了,她甚至都忘记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自从她们进来后,就没睡过一个好觉。刚才有明月和且美保护着,她竟然能做成梦。那梦里的情景分明就是曾经经历过的,但时隔三年,她也不确定是不是真实的。一会儿等且美醒了,她要旁敲侧击地问问,既不能触及且美的伤痛,还要了解一下她和且美在一起时发生的事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自从进洞后,明月睡眠本来就浅,且美也是如此,现在听到鸿凤喘息之声很重,就都睁开眼来。
看到鸿凤醒了,明月关切地问:“妹妹,头还痛吗?”
“有点儿痛,不明显了。”
“多亏少昊哥哥上岐伯那里求的头痛药,也多亏蚩伍给送进来。所幸,妹妹好了。”明月高兴地道。
“凤儿妹妹,你还认识我吗?”且美的眼里闪起光,注视着鸿凤。
“且美嫂嫂。”
“恭喜你,你的脑子没有被损。”
“且美嫂嫂,你还记得三年前你掉进深渊洞时,我化形的事吗?”
“记得啊,那时候是你变成一只红凤凰将我抓了起来,又冲破石壁将我救出的,可惜在你冲出去后,我晕了。再醒来时,我已经到军营里了。”
“这三年你是怎么过来的?”明月问。
“姐姐!”鸿凤拿眼色去看明月,心想你这么懂事的一个人,咋哪壶不开提哪壶呢?
且美会意,一摆手道:“不妨事。我在军营里遇到他们的统领,就是你们看到的那个叫淮彦的人,他心眼极好,将我收到他的营帐中,为了保护我不让我受兵丁们的欺负,和我结拜成干兄妹,在外宣称是看中我了,说我是他的老婆。”
“蚩大是绝对不会让我留在这里的,要么杀死扔出去,要么就在这里供大家玩乐,当个军妓。淮彦为人不错,对待兵丁很好,就让我留在这里和他们抓来的几个姑娘唱歌跳舞,倒是没有为难我。”
明月拿不信的眼光去看且美,且美笑了,“我们草原上的儿女是不在乎什么贞节的,他们只在乎你有没有活着,过得恣意不恣意。”
“难道你不怕贺耶知道了嫌弃?”
“姐姐!”鸿凤厉声呵斥,“你的大家闺秀教养哪里去了?这是你能问出的话吗?”
鸿凤发现自从明月化形后,性情大改,什么事都敢做了,什么话都敢说了,完全和之前换了一个人一样。
“我只是好奇,在男人窝里呆了三年,哪有不被吃干抹净的。”
且美讪讪正待搭话,鸿凤急道:“且美嫂嫂,我之前撞开的那个大洞在哪里?咱们现在能从那里出去吗?”
“那个洞大约在小华山上,我之前也偷偷跑去看过,唉!早已被大石头堵死了。那块大石据说有万斤重,从天上飘下来的,人力抬不动。”
“嫂嫂还记得给我戴上金华帽子的那个白胡子老头吗?”
“什么白胡子老头?什么帽子?”且美和明月同时发问。
“我抓着你正在松果谷上空飞着时,一个白胡子老头嘴里念叨着‘一切畜生不得搅起风云!金华帽子阻止一切发疯的思想发疯!鸿凤,还不快快现出原形!’嫂嫂没有听见?”
“唉!我那时候在高空中被你抓着,你在炸开洞口时,坍塌的石块击中了我的头部,我当时晕了,哪里能看得到白胡子老头。”
“既然嫂嫂也记得我曾经抓过你,也炸开过一个出口,那就说明我已经记起三年前的事了,刚才不是在做梦,是在回忆过往。”
“哦?妹妹快讲讲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明月惊奇地问。其实从她心底里已经觉得鸿凤早已失节了,但凤王已经压下了此事,谁也不敢再去提罢了。
但,明月从心里感觉,鸿凤不配当少昊哥哥的王妃了。
鸿凤见明月眼里闪出八卦的光来,感觉现在的明月咋这么恶心呢?但她还是老老实实将三年前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道:“也不知道那个白胡子老头到底给我戴了个什么帽子,你们仔细看看,我的头皮肉里有没有嵌进去的帽子或者箍子?”
明月嗤笑,“嘁,你是打癔症的吧?戴没戴帽子的我们看不到,难道你自己感觉不到?”
鸿凤一本正经道:“我现在回想这些日子的头痛,确实像有个紧箍一样的帽子勒着头皮的。而且我越想提高武功或者想化形时,它勒的就越紧。”
“我不会化形,武功也不太好,只会跳舞和唱歌,不懂这些呢。”且美低下头来,很为不能帮上忙而感到羞愧。
明月却是不信的,但嘴上却说:“等咱们出去后,去问问众人,看看有认识这个老头的吗?妹妹不是会化形吗?当务之急你也化形,凭着咱们两个人的力气,一定能冲破石壁的。”
鸿凤记着梦里的动作和神情。她现在在酝酿怒气,越想蚩大所做的一切,越想刮了他。盛怒之下,她的额头上果然现出三根红色翎羽,比明月的那三根白色翎羽更威武。
“妹妹真不错,加油加油!”明月和且美喊。
可是鸿凤撑不了一会儿就喊:“不行了,我一怒发冲冠就头疼。啊啊……头痛!可疼死我了!”
“我去外面倒水,且美,快给她找药!”明月说着,打开卧室的门去外面找水。
此时,石室里已经没有了人。
鸿凤吃完药后,头痛减轻了些,她始终想不明白那个老头是不是不让她化形去“作恶”,还是只单纯地使坏不让她化形?他那句一切畜生不得搅起风云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她的前身是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