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两个人在民兵大院看场必要的时候解解木料,吴长庚带着其他人回到市里继续忙碌。
干旱还在持续,连续将近半年没有下雨,城市的人们似乎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排队打水、为了省钱上班骑自行车、干吃馍不喝汤、洗澡洗脸全凭一条湿毛巾,除了吃不上蔬菜喝水少一点,似乎也并没有想象中的难过。
当然,花喜鹊除外!
怀孕四个多月了,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为了照顾这位小媳妇吴长庚把丈母娘请过来强行规定每月最少花掉三百元才肯罢休,让这位丈母娘哭笑不得!
有家里拉过来的蔬菜,花喜鹊只要想吃一定管够,蛋、肉、菜换着花样的做,家里三个净水器供应二人生活,别说吃的喝的了,每天烧一盆水洗个澡都不在话下!
“妈!在别再炖猴头母鸡汤了,整天喝整天喝,我都一身的鸡粑粑味道,洗都洗不干净!”花喜鹊见老母亲又在熬汤赶紧阻拦住。
“傻闺女!你这是身在福中不知福,遇到这么疼媳妇的姑爷你就烧高香吧!我怀你们姐弟仨的时候直到生下来都没喝过这么滋补的鸡汤,要不然你们还能多两个姐妹!”
老母亲一边收拾老母鸡一边碎碎念个不停,对这个比自己小不了多少岁的女婿很是满意。至于说整天忙的不着家,那都是小事儿!社会主义大建设哪个人不忙?自己生孩子的时候杨爸不还在外面出差?生三个孩子当父亲的一次都没陪在身边,不也照样过来了?
“那也不能天天喝吧?要不你给我整碗酸菜面疙瘩,时间长没吃还挺想着一口的!”
“啊?你想吃酸的?好好好,那我给你做酸辣汤,酸儿辣女这胎指定是个大胖小子!”
“啥呀!这都哪儿跟哪儿呀!大夫都说了让准备裙子,哪来的酸儿辣女?只是吃的太油了想换个清爽的口味!”
“那就拍个金棒槌黄瓜吧!女婿回来看见给你吃酸菜面疙瘩该说我了!”
“他敢!一天跑的不在家,忙的跟救火队长一样。到处干旱不是打饲料就是收木头,人家夸他两句他就上赶着出人出力出钱,也不知道之前的精明劲都哪儿去了!”
“哈哈,你这是还没看透这个大女婿,能把事情干这么大能是被人忽悠两句就上赶着的人?别看这段时间花钱跟流水一样,你爸说等过了旱灾光凭这次积累的名声和资源就够你们一家人富足一辈子!”
“啥?我爸可真看得起他!就那些烂木头和猪饲料能赚几个钱?干啥了就一辈子富足了?”
“哈哈,这些大事儿我还是相信你爸,论眼光你爸可比咱们娘们长远,要不然年轻的时候再也不能嫁给他!”
“咳咳咳,我怎觉得你是在夸自己呢?”
“你还怀疑啥?哈哈哈哈……”
“呀!说啥呢这么热闹!”
就在娘俩说说笑笑的时候吴长庚推门而入,见到花喜鹊赶紧上前贴着大肚皮听了了起来,似乎小宝贝还真感应到了,很配合的动弹了两下!
“死样!赶紧去洗洗!闻闻你这身上的味道,酸臭酸臭的都赶得上卧臭的酸菜了!”花喜鹊排开他的脑袋捂着鼻子说道。
“在外面干了一个多月活哪有不臭的!”
“那也不知道洗洗,之前的好习惯都哪儿去了?”
“谁说没洗?我们每天都干洗好不?完事儿拿湿毛巾一擦,谁也看不出来!”
“咳咳咳,滚一边去!咋那么恶心呢!”
“这才是真实的生活,好多地方连吃的水都没有你还想洗澡?估计都有人拿铁锨撵着打!”
“啊?这么夸张吗?”
“这才哪到哪儿?我们上门收木头能给你端碗清水那都是最高待遇了!有些地方能给你一包烟都不愿意让你喝口水,日子艰难着呢!”
“啥?我们娘俩共用一盆水洗澡都已经够夸张了,没想到下面那么艰难!那咋办?”
“还能咋办?受着呗!我先舀半盆水洗洗,浑身黏糊糊的还真不好受!”
看着女婿端着半盆水离开娘俩对视一眼不知道说啥好了,干旱真是要了人们半条命呀!
半盆水是不够的,当这家伙端着半盆黑乎乎的水倒掉的时候自己都被恶心到了,活了大半辈子也只有在战场上下来的时候才脏成这样吧!
和媳妇在小院里腻歪了大半天才有空去几个商店查看生意。山货店依旧火爆,山货销售完了家里的蔬菜跟了上来,虽然量不多但终究能够持续供应。公社的蒜苗已经上来了,蒜台也能实现持续供应,店里倒是不缺货卖。
净水器同样火爆,各县的订单源源不断,木匠们全身心的投入净水器的生产,每天的营业额相当可观。
皮包和木工家具几乎没有生意,这段时间肉联厂和在各村寨顺手收购的皮毛堆积了两个房间。那些做工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回家了,只留吴秀清和孙荣霞在开着店顺便帮大家打打下手。
没错,今年过完年前任小姨子从厂里出来,被花喜鹊安排在皮包店里当售货员。现在的孙荣霞跟过去可是两个样子,一身的城里人打扮,珠圆玉润皮肤白皙,说是没有出嫁的小姑娘都不为过。
说话大大方方的,还时不时能和小伙子们开两句荤笑话,搞接待售货简直不要太合适。吴秀清刚过来没两个月,两个人有相同的遭遇,彼此搀扶着一起过日子。
二人对吴长庚心存感激,干起活来真把店里的事儿当成自己的事儿干,让那些小伙子们都很佩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旱灾严重人们吃饭喝水都成问题谁还在乎家具好不好用的背包漂不漂亮,有水喝、有饭吃、不生病才是人们最关心的问题。
好在石棉没受影响,吴迪带着大家一致按时送货,很稳定。不过今年的生漆肯定要大打折扣了,现在人们都不敢割生漆,生怕把漆树割死了可就得不偿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