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州娇一行人再出现在将军府,已经是傍晚了。
徐州闯夫妇看着突然出现在大儿子房间里的四个人一头驴,吓得齐齐蹲坐在地上,整个心扑通扑通的跳。
赢甜扶着自家相公的胳膊,一直拍着自己的胸脯,安抚着那颗差点吓到飞出体外的心脏,徐州闯见到妻子被吓到着,赶紧顺着爱妻的后背。
可千万别吓出个好歹来,儿子刚回来了,要是老娘再吓离魂,那可真就有的折腾了!
原本这老两口正在大儿子房间说话呢,因为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所以连着六天他们老两口就一直守在祠堂和大儿子的房间。
毕竟从理论上说,这两个地方是他们出没概率最大的地方。
说着说着,大儿子房间的地上出现一个好大的圈,还在发着金光。
老两口活着了这么久都没见过这种事件呀,两个人就慢慢凑过来,想离近点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
两人正蹲着看呢,一个好大的球夹带着风,忽的一下出现在他们眼前。
当时就把老两口吓得一个跟头蹲坐在地上。
徐州闯慢慢扶起妻子,一个劲的问她有没有事:“甜甜,你没事吧,有没有闪着腰啊?”
徐州娇看着紧张的老爹,戏谑道:“哎呦爹爹,我娘现在可是正值壮年啊,这身体,强壮着呢~”
赢甜羞恼的瞪了徐州娇一眼,推开给自己揉腰的徐州闯。眼神示意:孩子们都看着呢。
徐州闯将手握拳放在面前轻咳一声,试图遮掩自己的行为。
“咳咳,那个娇娇啊,你哥哥怎么样了?”
徐州娇语气再次揶揄起来:“呦,爹爹,你还记得你有一双儿女呢~”
她一边说一边和普通一起,把禁锢在阴山渡胸前的徐州鹤接下来。
徐州闯赶紧上前搭手,一脸讨好的解释道:“你那么厉害都认东岳大帝当师傅了,哪里还有我家乖女儿办不成的事!”
徐州闯背着自家儿子把他轻轻放在床上,赢甜给他盖上被子,轻抚着儿子的脸还是有些不放心的问:“娇娇啊,你哥哥还要几天才会醒啊?”
徐州娇扶着腿麻的阴山渡下了驴子,听到娘亲的问题,她很是诧异。
娘为什么会问哥哥还要多久醒,而不是问哥哥为什么还没醒?
难道娘知道哥哥还要睡几天吗?
徐州娇站在自家爹娘面前,表情严肃看着她们夫妻俩。
她才刚回来,爹和娘怎么对她在地府的经历那么清楚,连东岳大帝收她为徒都知道。
徐州闯看着女儿神情凝重,不苟一丝言笑。很是不解的与妻子对视一眼,不知是哪里有问题。
“娇娇,可是在地府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神情如此凝重?可是你哥哥有什么不妥?”
“爹爹,你与娘亲为什么会知道我在地府的事情?是谁告诉你们的?”
阴山渡轻轻推开给自己揉腿的普通,踉踉跄跄的走到徐氏夫妻面前。
“可是在我们走后又有谁来过?”
赢甜看着他们如临大敌的模样,心里也开始七上八下,忐忑不已:“谁都没来过,就只有那个城隍爷刚刚来过。”
徐州闯也是连连点头:“对对对,不过他在你们回来前就离开了。”
徐州娇与阴山渡对视一眼:是诗隽?他怎么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为什么要来告诉爹娘?他到底是想干些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夫妻俩一时之间谁都不敢在说些什么。
普通看着明明担心儿子却又怕打扰女儿的赢甜,上前把徐州鹤的情况仔仔细细的说了一遍。
还把魏征的信掏出来递给他们。
看完信的徐氏夫妇,眼眶里含满了泪水。
赢甜哭着上前紧紧抓住阴山渡的手,声音哽咽:“渡儿,赢姨不知道你在背后居然付出了这么多,你怎么不跟我说呢,你这让赢姨该如何是好啊!”
徐州闯直接跪在地上,颤抖的声音透露出他无比忠诚的内心:“徐家上下誓死扞卫吾皇,至死不渝!”
阴山渡赶紧扶起徐州闯:“将军,我救小鹤不是为了拉拢徐家,我只是想尽力把大家拉回以前的日子,这样我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这些都是我自愿的,我要的不是你们的感激,而是大家还像以前一样其乐融融,那是我记忆里最快乐的日子,您明白吗?”
“而且我也有自己的私心,若是,有朝一日我再次.....”
“我希望小鹤可以担起整个大隐,护住所有百姓!”
阴山渡如同临终遗言一样的托付着徐州闯。
其实他心里一直没有底,这个系统实在太厉害,上一次已经害了娇娇,若是再有一次,他不知道自己又会做出什么事!
徐州娇把手轻轻搭在他肩膀上,给他带来底气:“小渡哥哥不信自己,还不信娇娇吗?”
她扬起明媚的小脸,眼神透露出无比的坚定,光是用看的就让人无比安心。
阴山渡拉住她的手,点点头:“对,我们娇娇最厉害,以后哥哥就靠妹妹保护了!”
“咕噜~”
不知道是谁的肚子饿了,打破了原有的僵局。
赢甜擦干眼角的泪水,招呼着他们:“好了,别站着了,你们一路舟车劳顿也都饿了,赶紧的,我吩咐下人上饭菜!”
说完她走向珍珠,摸摸它的大脑袋:“我们珍珠也辛苦了!我们去吃好吃的灵芝好不好。”
珍珠高兴的用头顶着她的手回应着她,摇头晃脑的跟着赢甜走出房间。
徐州闯拍了拍阴山渡的肩膀:“你赢姨说的对,你们都累了,咱们先去吃饭!”
徐州娇早就饿坏了,一听吃饭两个字,整个人表现的最积极。
她蹦蹦跳跳的推着阴山渡和普通去内厅,徐州闯看着兴高采烈的三个人一个劲在身后嘱咐她们:慢点......
回过身的徐州闯为儿子再次掖掖被角,他擦掉眼角的泪水,心中暗想:如今形势十分严峻,他徐家誓与陛下共进退!
内庭。
听见夫人说上菜,下人们手脚都很麻利,不一会儿的时间就布满一大桌子的菜。
徐州娇看着满桌子色香味俱全的佳肴,馋的直流口水,迫不急的就要下手!
普通一边拦住她,一边从随身携带的布袋里掏着清香:“哎呀喂,我的娘娘,您别急啊,等普通给你上柱香,您就可以吃了。”
徐州娇轻轻推开普通,小鼻子皱的紧紧的:“普通你傻啦,我可是被三山奶奶赐福过的人,除了别人看不见我以外,我的一切都跟凡间没什么两样!”
“之前那是迫不得已,连累你跟小渡哥哥跟我一起吃有香火味的饭,现在,你就好好坐着,大口大口的品尝食物原有的味道!”
“得咧!小的遵旨!”
大家都被普通搞笑的样子逗得哈哈大笑!
饭桌上的赢甜目光实在是太过炽烈,徐州娇被盯得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她无奈的开口:“娘,您老这么盯着女儿可是有什么话要说?”
窥视被发现的赢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夹了一个大鸡腿给宝贝女儿,忍不住开口问她:“娇娇,你还见过三山奶奶啊?”
“对啊,她们是师傅的女儿,我拜访师傅府邸的时候,她们刚好也在,还送了我好多漂亮的衣服,等会我穿给您看啊。”
一直在偷听的徐州闯也忍不住问了一句:“你师父东岳大帝真人跟画上的一样吗?”
“嗯~只有衣服一样,长得完全不一样,我师父看着可精神啦!”
徐州娇看着偷偷支棱起耳朵的阴山渡和普通,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大家都对我这一趟地府游很好奇嘛~反正当时你们人也不齐,我就给你们重新讲一遍吧。”
所有人一致点头。
在听到她与陆道之打斗的时候,徐州闯激动的拍着桌子大喊:果然是我的女儿,虎父无犬女!
当他再听到徐州娇的子母剑是灵宝天尊所赠,剑术是吕洞宾与广成子教的时候,激动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直呼:乖乖,你这究竟是什么造化啊!
当她讲到她随师傅去东岳神府,师傅把天书神卷交付她的时候,普通激动差点要跪在地上膜拜她,还是阴山渡一把拉住他。
前面讲的这些,因为赢甜端着一股端庄优雅范儿,表现的只是稍微有些激动,并不强烈,可等女儿讲到淑妍玉的时候。
赢甜怒了!
她怒呵出一句“岂有是理”直接拍桌而起!
“这个世上竟有如此不要脸之人,未来岳家好吃好喝的养着他,还供着他去科考,他竟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将岳家与未婚妻的脸面如此扔在地上踩!真是小人行径!”
“至于之后的了无音讯,怕不是隐姓埋名,给谁家去做上门女婿了吧!”
这一句上门女婿彻底点醒了徐州娇,对啊,她怎么没想到!
可这一点徐州闯不是很认同:“他家已经破败,留在淑家一样是上门女婿啊,为什么还要如此麻烦的再转一圈?”
是啊,他为什么还要这么麻烦的大费周章呢?留在淑家不就好了?
沉默片刻徐州娇和阴山渡同时提出一个可能:
“若是,这家不论是财富或是权势都在淑家之上呢?”
“可若是这家只有一个独女呢,淑妍玉可还有一个亲弟弟呢!”
他俩的话犹如醍醐灌顶一样启发了众人:是啊,若是这家权势滔天又偏偏只有一个独女呢?
赢甜声势顿时壮大起来:“看看,还是娇娇和渡儿说的对,我就说这小人执意要离开定是找好了下家了,像这种人就应该万剑穿身,不得好死!”
徐州娇轻笑出声,问她:“娘就不想知道此人是谁?”
赢甜彻底惊住了,轻轻询问着:“娇娇的意思是我们还认识他?”
徐州娇点点头,她拉着赢甜重新坐下:“娘先听我继续说。”
她又继续讲了淑妍玉差点被人纳为妾室,为了替未婚夫申冤扳倒榜首,最后被活活杖杀以及死后在奈何桥的经历。
等她讲完所有事情,在座的既没有拍桌子也没有破口大骂,大家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
过了很久阴山渡最先开口:“娇娇不论你做什么小渡哥哥都会跟在你一起。”
赢甜擦了擦已经印满脸颊的泪水,也开口询问:“所以娇娇说的那个败类就是新城隍---诗隽是吗?”
“对,就是他!”
“所以他是故意借你哥哥离魂之事引你去地府,帮他送走淑家小姐的?”
“是,可能他早就知道,淑姐姐阴差阳错的在奈何桥遇到了哥哥,我估摸着他就是利用这一点,让我能送走就送走,即使送不走,淑姐姐看在哥哥的面子上,也会自愿踏进忘川河。”
“这样一来所有的一切结果,都将跟他无关。但他没想到的是,我会大张旗鼓的送淑姐姐去投胎,他察觉事态不妙,才特意掐着点在我们回来之前,先给您和爹爹报信。”
赢甜气的双目赤红,整个人都在颤抖:“他这是想用我跟你爹压你?”
“应该不是,可能是我在地府动静太大又拜了东岳大帝为师,让他有所顾忌。”
徐州闯点明了这一点:“娇娇的意思是,他想与你结交?”
徐州娇对着爹爹点点头:“应该是,可能他并不想我在他与淑姐姐的事情上插手太多,所以才出此下策!。”
阴山渡也说出了自己的猜测:“难道他真的做了谁的上门女婿?”
“你们可知道他是如何当上了新任城隍的?”
普通忽然想到了什么,整个人直接站起身来。
“娘娘的意思是,这诗隽的新岳家是上一任城隍爷?”
这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在剩余三人的脑海里彻底炸开:什么诗隽的新岳家居然是老城隍爷?
“我在地府曾经看过木生与诗隽的生死簿,一个只记载到其家道中落就就截然而止。而另一个只寥寥数笔写着诗隽持神界文书上任新任城隍!”
“而淑姐姐也提过,她入地府时在三生石上未找到她与木生的姻缘,她与木生皆是空的。”
“所以我怀疑他可能真的像娘亲说的那样,隐姓埋名做了老城隍的上门女婿,老城隍退位时,直接将他推了上去!”
所以他才大费周章的用徐州鹤的下落当条件,让不知情的徐州娇去当这个恶人。
有一个地方阴山渡很疑惑:“可娇娇说淑家是在大璺,大璺与我大隐相隔甚远,他一个大璺的书生如何勾搭上我京都城隍的?”
徐州娇同样很疑惑:“这也是我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
思绪再次陷于僵局!
这时赢甜想起下人们之间的传言。
“娇娇我这几日听下人们说,新城隍要娶城隍娘娘了!”
什么?诗隽要娶城隍娘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