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娇带着夜游神回到将军府时,已经是下半夜。
整个将军府静悄悄的只有门房的灯笼还亮着,就连书房都已经熄了烛火。
徐州娇轻轻推开房门,与夜游神蹑手蹑脚的跨过门坎。
书房的烛火被人突然点燃,蹑手蹑脚的两个人当场被钉在原地,依旧保持着鬼鬼祟祟的模样......
“娇娇,你回来了?”
听到有人叫自己,徐州娇的头转向烛火的位置,刚刚点烛的原来是阴山渡。
徐州娇松了一口气,恢复原本的体态。
“小渡哥哥,你还没睡啊。”
阴山渡把书房里所有的烛火都点上:“我怕暗中有人窥视,就把书房的烛火熄了,给他们营造我们已经歇息的假象。”
徐州娇环视一圈,未见到自己爹娘的身影,便问道:“我爹娘呢?”
“将军带着赢姨躲在架子后面的内室里。”
他望向徐州娇身后那个人问到:“娇娇,这是谁?”
徐州娇看着在身后依然维持蹑手蹑脚姿势的夜游神,踢了他一脚,十分嫌弃他的智商:“他都看见你了,就别一副鬼鬼祟祟的样子了。”
夜游神在心里小声的嘟囔:明明是您说的,大家都休息了,要小声点......
徐州娇指着纱帽黑衣的夜游神,回答阴山渡的问题:“小渡哥哥,他就是咱们京都的夜游神。”
“之前就是他跟日游神一直在监视将军府。”
夜游神掏出自己的夜巡腰牌递给阴山渡检阅,笑的一脸谄媚:“这是小的腰牌,还请陛下检阅。”
“小的正是京都夜游神,之前的命令那都是城隍爷下的,小的就是一个跑腿的,实在是违背不得啊。”
“但现如今,小的在大人的调教下已经痛改前非,弃暗投明,此生只跟随大人脚步,以大人命令为首任。”
说完还一脸讨好的看向徐州娇:“是吧,大人。”
徐州娇点点头:“就是这样,说得很好。”
夜游神顿时挺直腰板,昂首挺胸站在徐州娇身后,各方位展示着自己的定位。
闻声从内室出来的徐氏夫妇,看着这多出来的一个人,也是疑惑不已。
徐州闯看着在自家女儿身后一副狗腿模样的人,犹豫的开着口:“娇娇这是你新收的......手下?”
夜游神一下子乐了:他就说自己定位清晰吧,你看,一下子就被人瞧出来了。
夜游神重新掏出自己的夜巡腰牌,上前递给徐州闯:“将军大人,小的是这京都的夜游神,之前被迫监视过咱们将军府,但现在,小的在大人的调教下已经痛改前非,弃暗投明,此生只跟随大人脚步,以大人命令为首任。”
“将军与夫人以后有什么事,请随意支配小的,小的荣幸之至。”
徐州娇看着积极推销自己的夜游神,不由得抚着自己的额头,一度怀疑自己:她这是收了个什么玩意儿.....
一旁的阴山渡眼神也是同样的一言难尽:这是从哪冒出这么个人才......
徐氏夫妇面对这么热情的夜游神,也是不知说什么好,只能一个劲的点头尬笑。
唯独当事人自己还浑然不知。
夜游神冲徐州娇眼神邀功:怎么样?自己没给她丢人吧.....
心累,徐州娇感到绝无仅有的心累。
她一脸笑颜的对着那个显眼包说道:“夜游神,我有些事情要对家人讲,你可以出去帮我守着吗?”
夜游神收起那一脸谄媚的笑,一本正经的回答:“夜游神,领命。”
说完打开房门,东张西望的巡视一圈,再蹑手蹑脚的把门关上。
徐州娇指着关上的房门,对着书房里的三人说:“他还是有很多优点的不是吗?”
她为了挽救自己的颜面,为夜游神努力的找补。
书房的三人也在为了徐州娇的颜面,极力附和着她:
阴山渡最先给出反应:“是是,他很听你的话,就是他最大的优点。”
徐州闯也在点头“对,记得关门这点就很好,像你副将叔叔就从来不知关门,爹都说了他好多次了,他就是不改,夜游神这点就特别好。”
当轮到赢甜夸得时候,她卡壳了:“可不是,夜游神他,他,他......”
实在不知道夸什么的赢甜,看着女儿尴尬的眼神,直接做出最后的终结:“反正他就是特别好,真的,娇娇这人你收的好啊。”
徐州娇尴尬极了,又不得不笑脸相迎:“呵呵呵呵,是吧,呵呵呵呵......”
徐氏夫妇也只能跟着宝贝女儿一起笑:“呵呵呵呵....是呀,是呀.....”
阴山渡看着尬笑的一家人,努力压制自己上扬的嘴角。
他决定把话题从夜游神身上扯开,彻底营救徐州娇:“娇娇可是见到诗隽了?”
等到诗隽的名字,徐州娇终于忍不住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小渡哥哥你是不知道,今晚我可把他折腾惨了!哈哈哈哈.....”
她掏出淑妍玉的匕首扬了扬:“我用淑姐姐的插匕首把他神像剐了一圈,疼的他腰都直不起来了。”
“脸白的跟鬼一样......”
“他还跪在地上跟我道歉,还说要携重礼登门给咱们赔罪呢。”
赢甜听着宝贝女儿在城隍庙折腾的如此过瘾,拉着她的手,要她展开详细说说。
在徐州娇绘声绘色的描述下,三人听得那叫一个酣畅淋漓,尤其是武文书怎么使劲都拔不出来匕首,还把诗隽疼的死去活来的时候,三个人爆笑出声。
赢甜一边笑一边拍巴掌,完全摒弃了自己的将军府主母的人设,直呼痛快,解气,大快人心......
“这种人渣就应该慢慢折磨他,直接了结他太便宜他了。”
“真是痛快了死我了,娇娇,做的好!”
徐州娇听着娘的夸赞,整个人轻飘飘的。
徐州闯闷不吭声思索着一个问题,被坐在他对面的阴山渡看了出来,询问出声:“将军可是想到了什么?”
“陛下,按照夜游神的说法,这个诗隽在娇娇还没出墓的时候就知道娇娇之后会做什么,更是对小鹤的行踪了如指掌,臣觉得他背后不是有高人,就是他能洞察先机。”
阴山渡认同的点点头:“我与将军想的不太一样,娇娇说过诗隽与她谈论地府之事,他只对前半段捻熟,后半段基本属于猜测。我觉得若是其背后真有高人,应该不会如此一知半解,充其量他只能算在地府藏有眼线,眼线只方便探视到小鹤借龙气归体,后半段他无处得知,或者他不方便跟。”
“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不知道借用了某法窥的天机,知道了小鹤离魂的去处。至于娇娇天选者的身份,娇娇在墓里时常常有神仙登门探视,但凡有几分神通的都会察觉的到,师隽在神界、地府都有往来,想知道娇娇底细不是什么难事。”
徐州娇也比较认同他的推论:“我觉得小渡哥哥说的对,他可能只是得了什么先机,事先知道一切,在通过我们,布局完成他自己的目的。”
“若是他身后真有如此高人,那我的一切机缘不都暴露在他眼皮子底下?”
此话一出,四人脸色一遭变了。
是啊,若真有此人,那娇娇岂不是很危险?
徐州闯安慰着众人:“现在担忧此事为时过早,或许他是友非敌也尚未可知啊。”
“他既然能放任娇娇成长,不施加干预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啊,将军说的在理,此人极有可能是想借诗隽这个人为我们提供讯息,而诗隽却在其中掺杂了自己的目的。”
“可能因为目的已经达到,所以诗隽成了弃子。”
听到这众人悬着的心,开始慢慢放下。
徐州闯接过话头:“正是因为诗隽被舍弃,所以他只能通过自己的眼线来获知娇娇的踪迹,甚至铤而走险的安排夜游神继续监视将军府。”
赢甜也在点着头:“如此一来就说的通了。”
既然知道诗隽已经是弃子那就放心了,是啊,如果诗隽背后的高人依旧在,昨日怎么会任由娇娇折腾。
至于背后之人到底是谁,只要他不干涉娇娇的一切,是谁都不重要。
因为时间都已经很晚了,阴山渡与徐州闯明日还要上朝,所以大家都各自回房休息。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的徐州娇怎么都睡不着,她把今天所有的线索连成线,发现其中有几条是重合的。
她单独拎出来发现都是关于那个龙女与老城隍的独女的。
若那条龙就是老城隍的独女,那她为什么会有一股土腥味?又为什么从不见人呢?
既然不见人,那诗隽又是怎么勾搭上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