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娇牵着哮天犬,一脸心事重重的往回走。
一路上,一人一狗都蔫了吧唧,提不起任何的精神。唯独跟在她们身后的余岚葶,还是维持着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徐州娇自己都数不清,这是她和哮天犬第几次一起叹气了。
她看着耷拉脑袋的哮天犬,忧心的问了一句:“哮天犬,你主人现在会不会已经在受罚了呀?”
“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主人。”
原本耷拉着脑袋的哮天犬,听到徐州娇这么说,直接开口说了人话:“估计是吧,说不定老二这会儿,正遭雷劈呢......”
听到哮天犬突然开口说话。
徐州娇惊喜的大叫一声,像是找到了志同道合的同伴:“哮天犬,原来你会说话啊!”
她蹲下身,一把揪住哮天犬的狗头,好奇的左右打量着它:“哎呦喂,你会说人话怎么不早说啊,害的我一路上光叹气了。”
“要不,我们现在就偷偷溜上界,去看看真君吧?反正我们有天罗地网,不会被人发现的。”
“若是他有什么不测,我们也可以把他救下来。你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按理说,二郎真君受罚,最担心他的应当就属哮天犬了才对。
可谁知,哮天犬摆出一脸无所谓的模样,告诉徐州娇:“没事的,他皮厚着呢,你不用担心。”
听着哮天犬似曾相识的话语和表情。徐州娇总觉得,这话好像在哪里听过......
“他这人,平时比猴都精,谁有事,他都不会有事的。”
“再说了,老二那都是有目的的受刑,为了情报吃点苦头,算不得什么的。”
“你就踏踏实实的把心放到肚子里吧。”
说完,哮天犬往地上一趴,那张狗脸再次摆出一副愁容,重重的“哎~”了一声。
这下子,徐州娇彻底看不懂了。
不是说不用担心吗?怎么还叹上气了?
就在徐州娇对着哮天犬的这声唉声叹气,东猜西测的时候。
哮天犬再次开口讲话了。
“你说这老二也是,走的时候,怎么也不想着把我的狗粮给扔下来呢?”
“我都多少年没吃过人间的饭了,这要是有点什么反应,那不彻底玩完了吗?”
“娇娇,你说,他这人是不是特别的不靠谱!”
徐州娇听着啸天神犬的心思,压根半点没放到二郎真君的身上,全放在吃上。
她了然的拍了拍哮天犬的脑袋,在心里暗道一声:有你,可真是二郎真君的福气。
怪不得哮天犬挨揍,二郎真君会一旁摸着下巴看好戏。
合着它没有一顿揍,是白捱的!
这世间,唯一能把他主仆两联系在一起的,可能就只有狗粮了吧......
继续东拉西扯的一人一狗。
谁都没留意到自己的身后,一直跟着一朵巨大的云彩。
伏在云彩上的巨灵神,看了一眼把拳头捏的咯咯响的二郎真君,小声嘀咕了一句:“二爷,你家狗跟你有点生啊!”
二郎真君看着在下界,正跟徐州娇讨论等会儿吃什么的哮天犬。冷笑一声:
“呵呵呵……就是因为平时喂的太饱了,它才会这么生!”
徐州娇牵着哮天犬刚跨进城隍庙,就碰到上了迎面匆匆而来的夜游神。
“大人哎,您怎么才回来呀。小的都找了您半宿了,您这是去哪忙活了?”
夜游神看到她手里还牵着啸天神犬,一脸惊讶的说道:“呀,大人,您怎么还把啸天神犬牵回来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徐州娇的身后打量:“咦?二郎真君怎么没跟着一起来呢?”
说到这个问题。
徐州娇一边“呃......”一边向哮天犬示意:咱们怎么说?
接收到徐州娇求助的眼神,哮天犬很自然的接过话头:“老二啊,不,那个真君啊,临时有事先回神界了。”
“临走之前,他特意把我留下,要我辅助城隍大人办理一些事务。”
面对夜游神询问的目光,徐州娇则是一个劲儿的点头:“没错,啸天神犬说的很对。”
“事情,就是它说的这么个事情。情况,就是你看到的这么个情况。”
对于自家大人,那是说什么都信的夜游神。自然不会怀疑眼前这个临时凑出来的组合。
是有内幕的……
徐州娇想起夜游神刚刚那副火急火燎的模样,便问他:“你刚才风风火火的找我,可是城隍庙出什么事了?”
说到这。
只见夜游神大手一拍,用一副可了不得的模样,告诉了她一个突发事件:
“大人,大璺的使团已经在我们京都郊外,安营扎寨啦!”
“你说谁?谁的使团?”
徐州娇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紧紧盯着夜游神。
明明几个时辰前,浮光山洞主才说过,大璺的使团要过些时日才会到大隐。
这半宿还没过去,已经到京都郊外了?
“不是,这个使团,他是突然飞过来的吗?”
看着夜游神一副‘大人,你还真是料事如神’的模样,望着她。
徐州娇把手一指,一脸抗拒的说道:“你不要告诉我,他们就是飞过来的!”
夜游神摊开双手,无奈的耸耸肩:“大人英明。事情,它就是这么个事情。”
“至于情况嘛~”
“您就要去问,后院的那只白泽了。”
“你是说珍珠来了?”
徐州娇话音刚落,一声委委屈屈的哭音,从夜游神的身后传来:
“娘娘,你帮帮珍珠啦!”
听到珍珠的声音,徐州娇一把扒拉开碍事的夜游神。
看到他身后,泛着泪光的珍珠。
珍珠一看到徐州娇出现,再也压制不住心中的不安和恐惧,颗颗豆大的泪珠从它的眼角滚滚滑落。
“娘娘,大璺的使团抓走了珍珠的娘亲,还让她拉那么长的车队。”
“娘亲她好累,好虚弱。”
珍珠有些着急的跺了跺自己的小踢子,声音中透露着急切:“娘娘,你帮帮珍珠好不好?珍珠的娘亲就快死掉了!”
“娘亲为了保护我,还挨了打。”
“娘娘,珍珠好怕。”
徐州娇见过珍珠太多面。
有对着草料挑挑剔剔的珍珠;有笑嘻嘻喊着自己娘娘的珍珠;有对着普通碎碎念的珍珠;还有挺起小胸脯一脸骄傲的珍珠。
可唯独眼前这个,委屈和无助感拉满的珍珠。
徐州娇还是第一次看见。
她捧着珍珠的大脑袋,安慰着这个泣不成声的孩子:“珍珠不哭,娘娘一定会帮珍珠救回娘亲的。”
“所以,我们珍珠不哭了,跟娘娘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好不好?”
就在傍晚的时候,窝在钦天监里的珍珠,突然感受到娘亲微弱的气息。
气息中,还夹杂着明显的死气。
被不安和恐惧的紧紧包裹住的珍珠,趁着普通不注意,偷偷溜出了钦天监。
它要去救自己的娘亲……
珍珠来到大璺使团的驻扎地。
在这里,它看到了已经累到筋疲力尽的娘亲。
她全身被打的伤痕累累,伏在地上一动不动。
或许是感受到了珍珠的气息。
她费力的睁开眼睛,看着躲在树后的小儿子。
虚弱的她,流下了一行泪水。
因为随行的队伍中,有大量的术士。
为了保护珍珠不被发现,她用力支撑起身体,在原地不断的挣扎,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并对着珍珠嘶吼出声:“快走,永远不要回头!”
势单力薄的珍珠慌乱的撂着自己的小蹄子。它的身后,是那群术士打骂的怒吼声,以及娘亲一声声的叮嘱:
好孩子,不要回头。你要平平安安的活着。
要努力的长大……
无助的它一直跑一直跑,直到跑到了城隍庙。
珍珠看着熟悉的地方,它想到了那个无所不能的娘娘。
她,一定可以救自己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