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州娇自炼狱出来后,便绕到了一个隐蔽的角落处,停下脚步。
向着自己的左侧望去。
只见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凭空出现在徐州娇的身侧。径直向上抬起,把头上的斗篷揭下。
随着斗篷的敞开,阴山渡的身影赫然出现在徐州娇的面前。
徐州娇向着一旁的阴山渡,轻声问道:
“小渡哥哥,对于余岚葶和丁姨娘所供诉的,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阴山渡回顾着自己在水牢狱里的所见所闻。其中有一个地方,让他觉得很奇怪:这黄莹在大隐潜伏了那么多年,为什么不与自己人接触呢?
她既然是上廖的弟子,那必定是带着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被送过来的。
可在丁姨娘母女的描述中。
她的身边,除了那一个被匆忙发卖的婢女。再未接触过任何奇怪之人,也没有任何的不妥之处。
而且从当日余岚葶为丁姨娘出头的情形来看。
当时的种种迹象,皆在表明:
余岚葶对黄莹的真实身份,并不知情.......
明明是一个潜伏者,却从不与自己人联系,这明显不对劲啊!
面对着眼前如此明显的漏洞,阴山渡一时之间有些理不清头绪。
“这黄莹明明就窝在京都,而且丁姨娘还会时不时的以各种借口,去找柳如霜要银子。”
“有如此便利的条件。”
“黄莹完全可以通过丁姨娘来传达消息,和余岚葶表明自己的身份才对。可她为什么,迟迟没有向余岚葶挑明呢?”
对于这一点,徐州娇也同样感觉到困惑不解,她试探性地说出一句:“会不会是,她们俩的任务和目标不一样?”
阴山渡点了点头,他觉得徐州娇说的不无道理。
继而,他又补充上一句:“也可能是上廖把黄莹当成了最后的退路,故意对余岚葶隐藏了她的身份。”
“防的就是有朝一日,余岚葶会被围剿。”
“毕竟上廖在大隐策划这么多年,布下了诸多的势力。总要给自己留下一招后手,以免功亏一溃!”
“只不过,令他没想到是,自己如此细致周到的谋划,会阴差阳错的栽到了你的手中。”
对于这点,徐州娇表示很认同:
如果不是自己要为峨髻改命,她根本不会留意到静尼这个人,也不会顺藤摸瓜的找到‘普缆观’这个落脚点。
更不会,歪打正着的,发现黄莹的真实身份……
“这个上廖真的是很厉害,他居然能把所有布局,都拿捏的恰到好处。”
“尤其是,他在拿捏余岚葶的这方面。能掌控到,即便是让她受尽苦楚,也断不会吐露出有关自己半个字。”
“如今之际,我们若是想顺利揪出黄莹,只有从那个被毁容的小丫鬟那下手了。”
掌握着部分线索的两人,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选择了兵分两路:
一个回到皇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宣告昨夜那场突袭围剿的---部分真相。
而另一个,则是带着余岚葶的‘死讯’,来到了黑山的藏身之地。
一直守在小木屋内,奉命看管黑山的赤龙和哮天犬。
此时正依靠在一起,闭目养神。
一直在佯装运功练气的黑山。
则趁机,把眼睛偷偷睁开一条细缝,观察着赤龙的一举一动。
现在的他,已经完全炼化了周全几人的术法。身上的煞气,也变得更加浓郁厚重。
黑山趁着赤龙闭目养神的时间,在手中快速掐出一个诀。引导着身上的煞气,慢慢的向着徐州娇画下傀儡符的地方汇集。
察觉到异样的哮天犬,不动声色的摇了摇自己的尾巴,提醒着一旁的赤龙:
黑山,已经动手了……
等到徐州娇现身在小木屋的时候,黑山已经汇集完所有的煞气。
“属下黑山,多谢城隍大人出手相救。”
徐州娇看着跪在自己面前,对她俯首称臣的黑山。以及一旁冲自己挤眉弄眼的哮天犬,眼底浮现出一丝了然:
呵,前天夜里的自相残杀,果然是做给自己看的……
为了能顺其自然的抛出余岚葶的死讯,徐州娇佯装恼怒的,一脚踹向黑山的胸口:
“好你个黑山,本城隍好心救你一命,你居然勾结上廖那个贱人,给我下绊子,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吗?”
“早知道,你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本城隍在城外的时候,就应该直接了结了你。根本不需要你的那群同门师兄弟出手!”
说着,徐州娇又冲着黑山多踹上几脚。
反正现在的黑山已经功法大成,区区几脚根本踢不死他。
既然踢不死,那就往死里踢。
被正中心口的黑山,感觉自己刚刚重塑起来的筋骨,在徐州娇的暴力输出下,再次受到了重创。
他捂住心口,忍受着四肢百骸传来的剧痛,重新跪好:
“大人明鉴。自出了驿馆之后,属下就一直待在木屋里调息,从未踏出过这里一步。”
“赤龙,他可以为我作证的。”
站在一旁看戏的赤龙,听到黑山把自己扯了出来。他不情不愿的撇了撇嘴,冲着徐州娇拱手说道:
“回大人,黑山他确实没有踏出过这里一步。”
“大人,从您救下属下的那一刻起。属下便下定决心,与上廖一伙人彻底划清界线。”
“黑山既然投奔了大人,又怎会做出背叛大人的事!”
对于徐州娇昨日夜里的行动,一无所知的黑山,此刻的脸上写满了忠诚与迫切。
生怕徐州娇不相信自己的话。
为了能完全获取徐州娇的信任,他已经切断了与国师他们的联系。
倘若是,徐州娇真的对自己生了疑心。那他和同门师兄弟费尽心力所做的一切,将全都化作了泡影......
“况且,黑山这条命是大人您给的。”
“即便是黑山脑袋落地,也断然不会出卖大人一个字。”
徐州娇盯着一脸‘赤诚’模样的黑山,脸上流露出将信将疑的神色,语气冰冷的说道:“难道不是你,和上廖通的风报的信?”
望着徐州娇的态度稍稍的缓和了一下。
黑山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大人,可是其中发生了什么,让您误会了?”
徐州娇坐在身后的椅子上,把昨晚所发生的事情稍加改编了一下,对着黑山说道:“原本倒也没什么,不过是抓了一个广慈院里的尼姑而已。”
“可偏偏,这上廖也不知道是抽的哪门子风。居然会为了一个尼姑,派出十几名术士杀手,伏击了我的几名手下。”
“本城隍在一气之下,就带兵把整个广慈院一口气全端了。”
“就在本城隍拿下广慈院后。负责搜院的小兵居然在院内,发现了她们与大璺术士勾结的罪证。”
“同时还俘获了一个长相诡异的魔童。”
“有几个尼姑为了保命,就主动向本城隍透露出一个惊天秘闻。”
“说是本城隍抓到的那个叫静尼的尼姑,居然是你们大璺的长公主---余岚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