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松辰的话,楚逸并没有表现出任何震惊。
他异常平静,沉默一会儿,缓缓开口:
“其实这件事从你最开始加入,我就已经知道了。”
“什么!”这次轮到松辰震惊了
楚逸说:“其实你最开始加入的时候,我并没有发现。但是在处理摩呼罗迦事件过程中。当时摩呼罗迦在后背偷袭你,你没有发现它。你吸引了它的注意力,才让我们有机会将其斩杀。
最开始我还以为你是故意的,但后来我才知道,你根本就看不见。”
松辰双唇急速抖动着,半天才说出来:“楚科长,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揭穿我?”
楚逸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之所以不揭穿你,是因为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其他的可能性。这个世界上,【通灵者】并不多,也就意味着能加入神迹调查局工作的人非常具有局限性。
如果像你这样非【通灵者】也能够通过训练成为一个对抗神明的强大力量。那就可以打破这个局限,为神迹调查局提供更多有生力量。”
他顿了顿,说:“所以这件事,从今以后,你知我知,其他人无需再提。我让你一起留下,就是怕你暴露。”
松辰望着楚逸,重重的点点头。
楚逸问:“你当初入职是怎么通过的呢?毕竟那是需要真正的看到【神迹】才能行。”
“其实,我虽然看不见,但我的皮肤可以感受到。”松辰慢慢坐直身子:“这个是我在十二岁那年发现的,我能感应到周围力量的变化,从而确定【神迹】的位置。但如果【神迹】的力量紊乱,我就无法确定具体位置了。”
他想了想,解释说:“就像是蜘蛛侠的蜘蛛感应。”
楚逸不看电影,不知道这些所谓的名词。但是他想起来前段时间帮助彭越他们处理蛟龙时,遇到的那个小女孩。
小女孩不是【通灵者】,但她能听到神明的声音。
神明有一套独立的语言系统,是人类和其他生物听不懂的。而像赫尔墨斯,赫菲斯托斯,米诺斯以及修普诺斯,祂们说的话之所以能听懂,是因为祂们在说人类语言。
相当于掌握了一门外语。
当然,如果神明肯主动现身,普通人也是能看得见。比如化作人形的赫尔墨斯。
通过小女孩和松辰的特殊体质,楚逸觉得自己先前说的那些。除了【聆听者】,还会存在像松辰这样的【感触者】
“二位,聊完了吗?”
修普诺斯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一丝慵懒:“别忘了我还在这里呢。”
两人同时望去,修普诺斯的身影渐渐在松辰的瞳孔显现,祂主动现身了。
继梦中看到的疑似荷鲁斯的那位独目神明与赫尔墨斯后,他终于又一次看到了真正的神明。
楚逸一把将松辰拉起来,两个人将兵器对准面前那高大的神明。
修普诺斯抓住长袍,用力扯下。长袍落地,显露出祂身上漆黑的铠甲。
铠甲上斑斑点点,似星辰般光芒涌动,极为耀眼。
“之所以来这里,是因为赫菲斯托斯为我铸造的这副夜之铠甲。你们人类有人情世故,我们神明也有人……”
祂顿了一下,思考片刻:“是神情世故。所以我会尽快把你们杀了,还了祂的神情,抓紧回去休息。”
“神明的口气就是这么狂妄啊。”
楚逸冷笑一声:“或许你也可以用你的生命,来还祂的人……不,是神情!”
话音未落,楚逸跟松辰一左一右,手中寒光闪烁,朝修普诺斯袭来。
修普诺斯站在原地巍然不动。抬起双手,掌心向前。
双刀与掌心相撞,发出一声脆响。
神明之躯的确非同寻常,两柄玄铁材质的兵刃,就这样被祂一双肉掌挡下。
修普诺斯表情淡然,丝毫不当回事,甚至还打了个哈欠。
两人想撤回兵器,但修普诺斯双手一握,将兵刃紧攥在手心。
任凭两人使尽力气,手背额头上青筋暴起,兵刃就像是死死焊在祂的手上,无法抽出一分一毫。
一道紫色光芒,自修普诺斯身上弥漫出来,投射进两人瞳孔中。
面前的场景突变,松辰身体出现在苍穹之上,以平躺的姿势疾速坠落。
耳畔风声很大,吹的他骨膜刺痛。
疾速下坠让他身体处于失重状态,血液瞬间供向大脑,头脑发胀。同时还伴随着浓重的窒息感,血管收缩,全身止不住的抽搐。
他离地面很近,却始终没有落地,一直持续着下坠。
失重感与窒息感让他痛苦不已。喉咙也像被一只大手扼住,怎么也喊不出来。
就这样下坠了许久之后,他终于落地。
他趴伏在地上,看着女人被身后追来的身披金甲的独目神明,用长矛刺穿了身体。
鲜血喷溅在他的脸上,眼睛里,整个世界一片血红。
紧接着,他又出现在一座硕大的宫殿内。
宫殿金碧辉煌,一尊释迦牟尼金身立于大殿中央。
他站在佛像前,身影那样渺小。
耳畔有风声呼啸而过,他全身汗毛竖起,迷茫的向四周望去。
利物摩擦宫殿墙壁之声不绝于耳,墙壁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印痕。从印痕分析,那是巨型鳞状生物。
可松辰却还是看不见。
突然,他感觉风声在耳边响起,紧接着,几道人影从天而降,手持刀剑刺在他身旁。
风声骤止……
楚逸则是身处无边无际的黑暗之中。
他有一种再次被困在塔尔塔罗斯的感觉。
但周围的黑暗中,蕴含着无数星光。
眼前出现一个巨大的长方形屏幕,就像电影院的巨幕。上面正在播放着他之前所经历的一幕幕。
又是梦境嘛?
毕竟睡神最拿手的就是催眠与控制梦境。
楚逸的手脚被无形的力量束缚住。困意如同恶鬼向他扑来。
巨幕上的画面像被睡神按了三倍速播放。他也随着画面在一个又一个场景中迅速出现又消失。
高速切换的场景让他头晕目眩。最终,画面在一个充满皓月星空的地方停住。
而周围的场景也迅速变幻,变成了屏幕中的样子。
皓月当空,还有无数繁星点缀。
一条小河缓缓流过,岸边杨柳依依,蝉鸣声声,微风徐徐。
楚逸缓缓睁开双眼,大脑还是一片混乱。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穿着白色的小裙子,扎着两个朝天辫,叉着腰,一脸傲气的说:“楚逸,你就是个大坏蛋!”
楚逸先是愣了一下,开始仔细观察小女孩的样貌。
小女孩很生气,一跺脚:“楚逸,你不记得我了吗?”
楚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小哪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