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营以下的官兵 ,都是清一色的年轻人,对任何新鲜事物都很好奇,不管自己会与不会的,都想去上上手,试一试,摸一摸。至于后果嘛,是不大考虑的。
部队每年都要进行一次野外实弹战术演习,动车动炮那是必须的。部队出发前,全营专门召开了一次安全教育动员大会,强调了这次野外实弹战术演习要特别注意安全:一是人员安全,二是武器装备的安全。部队到达驻地后,任何人不得私自动车动炮,特殊情况时,需要动车动炮时,必须要通过营领导批准,方可动用,严防发生意外事故。
这支部队的野外实弹战术演习,是从川省出发直达滇省某县的炮兵实弹射击演习场。路途比较遥远,部队采取了两种运送方式:离开营地时是摩托化开进,所谓的摩托化开进,就是利用汽车拉着人员和武器装备的一个输送过程。完成摩托化输送后,改换乘军用列车输送。可能有些人就要问了,为什么不一次性用汽车输送到位呢?还这么麻烦,换来换去的。其实一点也不麻烦,运输车到达火车站后,直接把车炮开到平板车上,固定好就可以了,不用搬任何东西。不一直用摩托化开进,是由三个因素决定的。一是部队行动的保密性所决定;二是为了提高部队的机动性;三是为了避免引起老百姓的恐慌。第一个保密性,大家都知道,在这里就不多说了。
说说什么是机动性吧,什么是机动性呢?因为兵种部队的装备是重型武器,那时候的一车一炮加起来将近二十米长,再加上人员和物资共有数十吨,一个编队从前到后有三四百米长的距离,要是保持安全距离行起军来,起码要占用两公里以上的路程,这么长的队伍,一是影响了开进速度,二是扰乱了群众的交通秩序,所以就很适合摩托化长途开进。使用军用列车更加安全、更加隐蔽、更加快捷。
第三个因素也很重要,就是避免引起老百姓的恐慌。这支部队是第一次到滇省搞野外实弹战术演习,从川省到滇省,那个时候的路程有1000多公里,要经过很多的城市和村落,部队又是全副武装,怕老百姓误以为又要打仗了,在群众中制造出紧张的空气,影响老百姓的正常生活。所以也不适合摩托化开进。
一路无话,部队安全、顺利的到达了野外实弹射击演习场地。部队按指定的地点迅速的占领了炮阵地,也很快的完成了安营扎寨,一切就绪后,全营官兵休整了一天,其实也不叫休整,是利用一天时间进行驻地环境的美化、整理公共物资、打扫驻地卫生,反正是没有休息。
因为是野外拉练,一切都要按照照野外生存来进行。首先要解决吃喝拉撒睡的问题,什么临时厕所啊,睡觉的地方啊,都安排好了,那就要烧火做饭。各个连队只带了三天的柴火,拉练的时间很长,柴肯定是不够烧。各个连得想趁休整的时间,多捡一些柴火,以备后用。三连是由副连长张华带领几个战士去捡柴,并且开了一辆东风牌汽车去的。他们捡了满满一大车柴,很是高兴。回来时,幸好车厢上安有车棚,车棚外面是伪装网,把车厢塞得满满的,栋柴的几名战士只能坐到车厢的最后面,不然的话,恐怕就出了大事。
返回的路上,开始是由驾驶班的驾驶员开车,副连长张华带车。过了一会儿,副连长张华的手就开始痒了起来,叫驾驶员把车停下来,让他来开,驾驶员本来是不同意的,又碍于张华是副连长,没有办法,就坐到了副驾驶的位子上,把主驾的位置让给了张华。
张华是在探亲时才拿到了地方上的驾照,只是个b照,刚学会开车的人,见到车就想上去摸一摸。张华本来学习开车的时间不短,基本上是在速成班拿了一个驾照,驾驶技术也不是很熟练,更没有开过大型车辆。刚开始,一个是小心谨慎的开,一个是在旁边提心吊胆的教,还算勉强能开得走。时间稍微一长就觉得熟练了,速度也加快了,旁边的驾驶员也放松了警觉。当开到一个很长的下坡时,有一个急转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车一下子就翻到了公路边的稻田里,后面坐着的几名战士,全部被抛出了车厢外,摔得老远,整个车子那是四轮朝上,幸亏车上有满满的一车柴和车棚支撑,又加上是稻田,没有造成人员伤亡,被甩出去的战士,一个一个地像泥巴菩萨一样,满脸满身都是泥巴,只露出两只眼睛眨巴眨巴的。摔得比较远的两个人,当时就休克了。副连长张华和那驾驶员倒是毫发无损,慌忙从驾驶室里爬出来,见战士们甩得到处都是,心里万分紧张,赶忙跑过去查看战士们的情况,生怕造成伤亡事故。当发现战士们只是划伤擦伤,并无大碍,就赶忙跑到那两个被摔得背了气的战士身边,进行抢救。
人是救过来了,但车怎么办?就算是全连的人员都过来,恐怕也不能从这个烂泥巴田里把车抬起来,张华没有办法,只有向连长报告。连长得知人员没有伤亡后,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准备动用连队的炮车去拉,还没有来得及出发,就遇上了旅首长下来检查各个单位的安营扎寨情况,这一下连长根本就不敢动车。旅首长检查完他们单位后,又开车到另外一个单位去检查,正好要路过张华他们翻车的地方。人倒倒霉时,喝水都塞牙。这一下什么都不用说了,张华被记大过处分一次降为排长,驾驶员记大过处分一次。并通报各营,再搞一次安全教育。这次事故发生对营长、教导员也有很大的影响,这是后话。
张华被撤职后,到机关任正排职参谋。副连长的位置就空出来了,现在又是实弹射击演习时期,连队不能没有副连长。经旅首长研究决定,把方伟从另外一个连队平调过来,担任这个连队的副连长,方伟的位置由机关下来的参谋顶替。方伟本来很早就想到李巴尔手下工作,现在得偿所愿,便高高兴兴的报到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