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山路并不长,从李巴尔他们家到山顶,也不到五公里,但全部都是杂草丛生,人迹罕至地方,不过还是有一条荒废很久的山路直通顶峰。这条小路,李巴尔小时候和大人们一起上山采野生石木耳走过,别说要拿东西,就算空着手上去,也是累得上气不接下气。要在这样的地方修公路,难度可想而知。现在又过了那么些年,李巴尔根本不知道现在山上是个什么样子了,他决定亲自上山去看看,做到心中有数。于是就带着养羊基地的副厂长方汉舟一起上山。
他们这次上山的目的,主要是确定路从什么地方开始修?要经过哪些地方?避开哪些危险的地方?于是李巴尔一边走,一边用纸笔绘画着行进路线,每到一个不好走地方,李巴尔都标绘在图纸上,然后给方汉舟一一交代,在图纸上把每一个点都做上标号,然后叫方汉舟在图纸上跟他讲一遍,看一看是否与现地相符,直到完全明白以后,在进行下一个点,就这样,五公里路,他们整整用了一天的时间,才把修路的路线绘画在图纸上。因为这项工作,是李巴尔叫方汉舟负责配合交通局施工人员共同完成,也是一个百年大计的工程,马虎不得。
第二天,李巴尔又带着方汉舟来到了山顶上。一看山顶的周围,都是用石头垒起两米多高的围墙,围墙里面大约有1000多亩的面积。李巴尔想,这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土匪窝吧,据说在这里冤死的人很多,就没有人敢在这里修建房屋。在李巴尔看来,反而觉得这地方是个很好的养猪场,只要稍作清理加固,比什么地方都好。一是山高空气好,病毒不容易进来,二是闲杂人员来往的也少,没有什么打扰,也不会有病毒带入,三是围墙里面也生长了很多的中草药,要是再翻地播撒一些藏香猪喜欢吃的种子,就是一个天然的野生养殖场。还有就是海拔2700多米,也适合藏香猪的生存要求,所以说这里是个很不错的地方。
李巴尔凭着小时候的记忆,就站在城墙上,叫方汉舟按照他手指的方向下去,看一看那个低凹地方,是否还有泉水,那个很小的水塘还在不在?方汉舟很快地就找到了那个地方,对李巴尔大声地说:“找到了,可能是被野猪拱得乱七八糟,小水塘周围到处都是野猪的脚印,不过还是有一股很大的泉水流出来”,李巴尔听后非常高兴,既然野猪能生存,藏香猪也一定能生存。等方汉舟上来以后,李巴尔又给方汉舟指明了城墙四道门的方位,实际上是按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建造的。
一切弄明白以后,李巴尔就到乡里,向乡领导汇报了自己的想法,乡领导当然乐意李巴尔对大龙寨村投资建造养猪场,因为这个大龙寨村,在乡领导心里是一块心病,用了很多的办法,都没有使大龙寨村脱贫。这次李巴尔要在大龙寨村修路建养殖场,立马就在李巴尔的报告上签了字。李巴尔又拿着这份报告后,就找副县长陈生,陈生副县长虽然蹲点时间已到,回到了县里。但是对李巴尔的报告非常重视,他在李巴尔他们组蹲点的时候,也知道大龙寨村的情况,于是就拿着这份报告,直接找县委书记蔡伟同志,希望得到县领导的支持。县委书记蔡伟认真地看了李巴尔修建养猪场的报告,报告里阐明了猪圈修在这个地方的环境和有利条件,同时也说明了,通过修建这个养猪场,想以点带面帮助大龙寨村发展经济,养猪不是目的,而是一种手段。蔡书记看后,非常赞赏。然后又看了修建公路的示意图纸,又看了看电线架设的示意图,觉得非常合理,没有半点犹豫就直接签字同意了。
五公里路下拨了一百万块钱,还是由交通局负责修建,修建完工的时间为一个月。线路架设与修路同时开始,李巴尔把这些事情办理完后,就回到了家里,开始给大龙寨书记方立生、本村书记王国平打电话,说修公路的报告上批准了,请他们明天抽个时间,带上村长,到家里来开个碰头会。方立生和王国平立即就同意了。第二天一大早,大龙寨书记方立生和村长王世进就来到了李巴尔他们家,正赶上吃早饭。村长王世进是第一次到李巴尔的家,他东瞅瞅西看看,觉得李巴尔的家就像天堂一样豪华、漂亮,赞不绝口。李巴尔拍拍王世进的肩膀说,只要我们共同努力,要不了多久,你的房子会比我的房子修得更加漂亮。
早饭是稀饭馒头,花生米,咸鸡蛋,另外加上用香油泡制的辣椒块,萝卜丝。李巴尔就招呼他们一起吃早饭,方立生来李巴尔家里多次,又是同学,一点都不拘束。村长王世进就有些紧张,说早饭吃得这么好,还是头一次,手中的筷子就不知道往哪里伸了,只是不断的喝着稀饭,还说早上吃稀饭就可以了。李巴尔见此情况,心里有说不出来的滋味,改革开放多少年了,他们日子还过得那么艰苦,心里很难受。于是就不断的给王世进夹菜,把馒头推在了他的面前,并说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咱们以后经常打交道,在一起吃饭的时间多着呢,别客气哈。
饭后,李巴尔就把他备份的报告,拿给方立生和王世进看,李巴尔也没有给他们做解释,让他们自己先看,这样,他们有不明白的地方,会记得更牢一些。八点半的时候,本村书记李向阳、村长方国平一起来到了李巴尔的家里,李向阳一进门就往厨房里跑,李巴尔知道他们两个肯定没有吃早饭,就随他们在厨房里翻找。幸亏还有两个馒头,两个咸鸡蛋,他们一人拿着一个,边啃边往客厅里走。于是李巴尔又叫他的嫂子,给他们每人下了一碗面条,然后开玩笑的说:以后想吃早饭就来早一点,两个懒货。其实李向阳,方国平比李巴尔小那么一两岁,小时候都是李巴尔的跟屁虫,别说李巴尔骂他们,就算是打他们,他们也不敢放一个动作。方立生在一旁幸灾乐祸,笑眯眯的说,你们两个平时在我面前不是很厉害吗?怎么现在连屁都不敢放一个?然后哈哈大笑。李向阳和方国平二话不说,把端上来的面条三下五除二地就吃完了。
等他俩吃完后,李巴尔才把报告和修路的示意图铺在了客厅的办公桌上,和他们一一讲解,哪一段路是本村的,哪一段路是大龙寨村的,这次施工任务还是由交通局负责,你们不出钱就应该出力,要尽快地把这条路修好。然后又谈到了流转土地的费用。大龙寨书记方立生说,那块地方本来没有人要,也谈不上土地流转费用,不用交钱。李巴尔可不干,就问本村书记李向阳,荒山流转费一亩多少钱?李向阳说每亩每年100元。李巴尔正准备按每亩100元跟方立生他们计算,方立生忙拉住李巴尔的手说,对着李向阳说,你们村的荒山在我们那儿就是好地,当然可以按100块钱一亩,可我们村的荒山,那真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不可值100块钱一亩。于是又转向李巴尔,你若是决意要给钱,那就按每亩50块钱。村长王世进也赶忙过来劝说道:这块地荒在那里也是荒着,一年连一分钱的收入都没有,现在你又在我们村修建养殖场,还帮着修公路,我们帮不上你什么忙,在流转土地上,还要漫天要价,那就太说不过去了。而且流转土地也是不小的一笔开支,等今后你发展了,过年过节给村民们发点奖金,多的都出来了,现在你又是正用钱的时候,就按50块钱一亩吧。李巴尔一听就再也没有说什么了,就按每亩50块钱结算。总面积为1000亩,时间为30年,共计150万元。修路所占用的土地,由各村进行统一调整。
李巴尔还特意嘱咐方立生和王世进,说这笔流转土地资金,要在全村张榜公布,只能留一小部分修建你们的村部,其他的钱要全部分发给村民。方立生和王世进连连点头,表示一定照办。
第二天,李巴尔的家成了大龙寨村的办公室。这是在李巴尔的授意下,叫方立生通知他们全村干部到他们家来的。用李巴尔的话说,主要就是签订合同,吃午饭。李巴尔补充说,上次在你们村开会时说,要请大家吃饭,现在补起,兑现这个诺言。同时,也是想让他们尝尝,用自己喂养出来的绿色食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味道。还要通过这顿饭,让他们明白以后要努力的方向。没过多一会儿,李巴尔他们的村干部也都来了。“豹子岭合作社”的副经理,各个养殖场的负责人,财务总监,出纳、财务会计,两个技术人员也来了。只等李巴尔发话。
李巴尔不慌不忙 ,因为合同基本上是商讨完成了,只差双方签字。这对于李巴尔来说并不着急,他现在要等四个人:一是副县长陈生,一个是交通局局长,再就是乡党委书记和乡长。李巴尔也想趁此机会,让两个村的干部和合作社的负责人相互熟悉,熟悉,对以后开展工作会更有利一些。
十点钟的时候,在乡党委书记和乡长的陪同下,陈生一行四人下了车。驾驶员正准备开车离开,被李巴尔拦住了,执意要留驾驶员中午一起吃饭,驾驶员看了看副县长陈生,陈生点点头,驾驶员这才把车停在停车位上,下车后和李巴尔一起走进了客厅。两个村的村干部加上合作社的负责人,见副县长、交通局局长,乡党委书记,乡长和李巴尔一行五人进入客厅,都站在两旁鼓掌欢迎。双方就座后,这才正式开始签订合同。很快合同就签完了,于是合作社的会计,就把150万土地流转费,转到了大龙寨财务会计处。
紧接着就是中午饭,总共三桌,陈生副县长致祝酒词,交通局长、乡党委书记、乡长都讲了话,轮到李巴尔的时候,他举起酒杯,只说了一个字“干”(意思是说,把杯中的酒喝的干干净净)然后一仰头把一杯酒倒入口中,这就是军人的风范。不管说的是“干”也好,还是说的是“干”也好,这就是军人,脱下军装还是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