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驴车之后,我们开始朝着冲火村进发。
听老乡说到最少还要2 3个小时才能到达冲火村之后,罗本便有些忍耐不住了。
他坐在驴车最前面,然后招呼了老乡两声,见老乡回应,他便问道:“老乡,你是冲火村的人吧?”
“是啊,我这次是出村卖货,正好顺路把你们带过去。”脸色黝黑的老乡一脸淳朴。
“那我跟你打听个人呗,你们村子里是不是有个叫韦蔓雯的女人?”罗本问道。
“韦蔓雯?哦,你是说韦老师啊?”老乡听到韦蔓雯的名字愣了片刻,然后朴素的脸上竟然浮现出尊敬的表情。
“对,就是韦蔓雯,听说她在你们村子里当老师了?”见韦蔓雯确实在冲火村,罗本瞬间激动起来。
“嗯啊,韦老师可好了,要不是她来了,村子里的娃娃都没地方去学文化。”说起韦蔓雯,老乡的嘴停不下来了。
“那她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老乡琢磨了一下,然后有些羞愧的说道:“我们村子里穷,啥都没有,委屈韦老师了。”
听到这里,我们这些人看着眼前这座越来越深、越来越荒凉的大山,再看看那座连一条像样的道路都没有的小山村,心中已经大致能够猜到韦蔓雯平时所处的生活环境究竟如何恶劣了。
罗本此时终于安静下来,不再说话,但他那黯淡无光的眼神却向我们所有人传递出一个信息:他内心的波涛汹涌程度远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平静。
这座荒山上根本没有所谓的正经道路,有的只是被人和牲畜踩出来的羊肠小道而已。老乡就这样赶着小毛驴,带着我们四个人,不紧不慢地沿着蜿蜒曲折的山路前行。
整座荒山仿佛只剩下了我们几个孤独的身影,四周一片死寂,静得让人心里发慌。如果不是偶尔从耳边传来几声清脆的鸟鸣声或虫子的鸣叫声,我甚至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突然间失去了听力。
不仅如此,有时我们还会碰到一些格外险峻难行的路段,毛驴实在无法驮着我们继续前进,于是我们只好下车,跟随着老乡一起徒步前行。
所幸在来之前我已经给所有人都备好了运动鞋,所以哪怕路途遥远,咬咬牙还是坚持了下来。
不过女人的体力毕竟比不上男人,走了几十分钟后,乐瑶终于坚持不住了,她停下脚步,不断地用手捶打自己的双腿。
眼看着老乡和罗本越走越远,我别无选择,只能转身回到乐瑶身边,背起她,赶紧追赶前面的队伍。
当我们经过 cc 时,她羡慕地看了我们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跟在老乡身后、一心只想快点见到韦蔓雯而匆忙赶路的罗本,默默地叹了口气,神情显得十分落寞。
我很想安慰她,但在这种情况下,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背着乐瑶,同时扶着 cc,继续向前方迈进。
经过好几个小时艰难跋涉,我们终于走到了路的尽头。
突然间,视野变得无比开阔,原本狭窄崎岖、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也变成了宽阔平坦的大道。
一阵清爽宜人的微风拂面而过,远处山坡上那层层叠叠、布满青绿色作物的梯田也随风舞动起来。
我们惊喜地抬起头,望着前方袅袅升起的炊烟,聆听着从遥远地方传来的牛羊叫声,瞬间明白自己已经穿越重重山峦,抵达了这个宛如“世外桃源”般的小山村。
当看到这个全新世界时,罗本迫不及待地朝着村庄狂奔而去。
我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随后拉住一旁的老乡,询问韦蔓雯家的确切位置。在获得确切信息后,我才领着乐瑶和 cc 往村里走去。
此时的罗本如同一只没头的苍蝇,在村子里四处乱窜,焦急地寻找着韦蔓雯的身影。
最后我还是看不过去了,走到他跟前,说道:“我知道她住哪,跟我来吧。”然后便带着他来到老乡所说的住址。
但是当我们历经千辛万苦抵达那间简陋无比的屋子后,并没有如愿以偿地见到韦蔓雯的身影。
在经过一番仔细地询问后,我们才知道,原来此时此刻韦蔓雯正在给村里的娃娃们上课呢。
事不宜迟,我们重振旗鼓再次出发,按照村民所指引的方向马不停蹄地赶往山村的学校。
等到我们好不容易赶到这里时,眼前的景象让我们瞠目结舌——这所学校破旧不堪,只有区区两间堪称陋室的教室,而且这两间教室还四面透风,门窗更是经过多次修修补补,显得摇摇欲坠、破烂不堪。
不过也正得益于这些破烂不堪的门窗,我们才得以看到韦蔓雯的身影。
透过窗户,我们看到一个面色犹如黄土般蜡黄,满脸尽是饱经沧桑和风霜之色,活脱脱就是一个山村农妇的女人,但她那知性而温柔的气质却无法被掩盖,犹如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般熠熠生辉。
此时她正全神贯注地讲解着课程内容,完全没有察觉到教室外站着的这一群人。
“还是等她下课之后再说吧。”我停下脚步,转头对罗本轻声说道。
罗本沉默地点点头,然后向前迈了两步,似乎想要离韦蔓雯更近一些,以便更仔细地观察她的变化。
然而,当他刚刚迈出一步时,却不自觉地退缩回来。
这个纹着一整条胳膊纹身、脸上透露出狂妄不羁气息的文艺壮汉,此刻竟如同一个因犯错而要去见家长和老师的学生一般,满脸都是迷茫和不知所措。
我们就这么陪着他站在外面,直到韦蔓雯下了课。
孩子们一个个冲出了教室,韦蔓雯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在看到她出来后,罗本竟然一动不动,明显能看出来,他有些惊慌失措。
“你怎么来了?”
反而是韦蔓雯表现的比较冷静,她在一瞬间的惊诧过后,便恢复了平淡。
“我想见见你。”罗本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还是强装着镇定道:“你在这里过得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