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事都没有,给我撑住了,听到了吗”晓云对着墙底下的人镇定的说。
墙下的人点头,眼中似有泪珠。
“哐当”一道巨响。晓云惊吓抬头,一块巨石崩裂,朝着自己当头落下。黑压压的石块迅速袭来,她血液凝固,万念俱灰,闭上了眼睛。
“铛”
“咣”
“哗啦啦”碎石具下
等她再睁开眼,只见一个浑身是土的铁甲人横在自己面前,尘烟散去,他双手撑着地,正好把自己罩在中间。
“下回记得看着点周围”那人轻轻站起来,抖了抖身上的尘土。
正是陆少实。
陆少实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冲上来救她,只是那一瞬间,他看见巨石掉落,一个毫无保护的人行将殒命,那不忍心,那一刻心中的孤勇使他冲上去,视界再已无他。
然而这个小伙子,可能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目光,在自己干活时,便一直有意无意地看向那边的身影。
他转过身往前走去,不得不说,他一点也不感觉疼。只是突然,他感觉有点喝酒似的上头,以及背后针扎似的麻痛。
然后身子向一边歪去。
林晓云一直看着他,此刻回过神来。
“梦瑶,担架!”
“不要再说话了”她嗔怨地说,眼中盈满泪,手背恓惶。她手微微颤抖着,定了一下,剪开了他背后的斗篷。他的甲已裂成碎片,和血肉混在一起。晓云看到此景,禁不住全身颤了一下。她又用手背捂了一下鼻子,让眼泪落在手背,忍住不要发声。努力镇定下来,向一旁的落英同门发出清晰明确的指令“止血夹”“柳叶刀”“麻沸散”。
“不用给我上药”
他侧过头来,坏笑的看着她。
“别把纱布缝进去就好”
她听后惶恐,不上麻药,这么痛,他怎么能忍受?
陆少实看着她,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关系,上了药后,脑子就木了。”
少实趴在那里,他感觉背后很疼,要命的疼,但还是保持着欢快的笑。他见周围的白衣姑娘们一个个神色凝重,就开口说“大夫,你别紧张,我都不紧张。”晓云看他还有心思在这贫,心里落下大半,也由衷对这少年心生佩服。经过半个小时的手术,她们终于为他缝好了伤口,上了药。
陆少实成功的变成了落英救护帐篷里的一名伤员。
林晓云坐在他身边,此刻他睡着了。她静静地看着他,越看越发现,其实他眉眼还是很好看的。此刻,望着他微微睡熟的神情,她对他的态度也有所改观,他不是自己原来所想的那样只是在女孩子面前卖弄的轻薄的人。
第二天早上起来,林晓云照例走到帐篷外,打开水管,准备洗脸。迷迷糊糊见到远处有人搬木头,她感到奇怪。这附近的羽人都在其他区域作业才是。
她好奇地走上去,看清那人是谁以后,一下急地叫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
此人正是陆少实,他回过头,一脸迷惑地看着她
“额,,搬木头?”
“谁让你干活了,你刚受了那么重的伤需要静养,才一天晚上你就。。。”晓云脸气的都白了,她从医这些年还从未见过这么无知且鲁莽的人。寸口深的爆裂伤,第二天他能站起来就是个奇迹了,居然还不自量力地干活,搬木头!他这么做是为了什么?为了在她的同门师妹面前显示自己有多么厉害,即使前一天重伤第二天起来也要搬重木头?就是这样的!除了这个她想不出有其他任何的动机。真可笑,自己昨天还觉得她之前错怪他了,其实压根没有,她看人一向是准的。他就是一个轻浮的莽汉!
少实好像看得出她很生气,气到话都接不上了。他也能猜到一点,
“多谢林姑娘出手医治,林姑娘真是妙手回春,贵派的灵药也真是名副其实,经过一个晚上的修整,我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
林晓云被他的话说的有点蒙了,“伤好的差不多了?”
“好了啊”少实说着,耸了耸肩,还摆臂活动了活动。在他这么做时,晓云还急忙伸手要阻止他,但见他活动自如脸色平常,好像也不是在说谎。
“真好了?”晓云半信半疑地问
“骗你干什么,林姑娘”少实笑着道。
“你把后衣脱了,我帮你检查一下”
少实脸突然红了,笑着说
“这、、这就不必了吧”
“快点!”
少实撇撇嘴,他知道林姑娘是出于好心,也就照做了。她这厉害的样子自己不但不讨厌,反倒觉得有点可爱。他脱下了外衣,只留下一件单衫。晓云此时已经打亮了暖灯诀,照在他的后背,他因此也不觉得冷。他正要将单衫脱下,被林晓云制止。
“不用了”
她伸手撩起他背后的白衫,手指不经意碰到他坚实的背膀,心念一惊。待整个后背被撩起,一道恐怖的疤痕狰狞地显现,好像昨日的惊心动魄仍有余悸,然而奇迹的是,正如他所说的,他的伤口已经基本完全愈合,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昨天刚经历的伤,甚至不像这个月的。
“你、、、一直都是这样吗”
“什么?”
“伤口自愈?”
“哈哈,基本上是吧,我小时候老做噩梦,被一种不明野兽咬过之后,它的毒好像在我体内有了某种反应,自此之后我每次受伤都能很快愈合”
晓云听到此处,暗暗心惊。“不明野兽、毒”,说的多么轻描淡写。
“林师姐”远处突然响起一人的传唤。晓云和少实都大吃一惊,还没来得及反应,转角走出来一个人,正是晓云的师妹秦梦瑶,她看起来正在寻找林晓云,此刻在这个犄角旮旯里突然看到两人,一脸错愕。
晓云赶忙放下了少实的背衣,却站分开。
“不好意思,陆师兄,林师姐。我这就走”说罢秦梦瑶马上就要往回跑。
少实怕她这么一走反而会让晓云很尴尬,情急之下。
“秦师妹!”他把她叫回来。
“嗯?”秦梦瑶探回头。
“你晓云师姐刚才帮我验伤呢,刚验完,正巧你也来了,你找师姐有什么事吗”
“哦,对,”秦梦瑶刚刚反应过来似的“师姐,李师姐叫我找你,说有一个伤员的病情需要你看一下”
秦师妹低头说完,说罢她扭头就走了。
晓云赶紧追了上去,临了还回头看了少实一眼。
“梦瑶,你刚才都看见什么了?”晓云追上了秦梦瑶,小心地问。
“林师姐在给病员验伤”秦梦瑶暖昧地笑着看着她。
“不是你想的那样”晓云着急的说。
“放心吧师姐,我什么都没看见”梦瑶眯着眼笑着看着晓云,“倒是。。。”
“倒是什么”晓云问,她被梦瑶的笑弄得很不自在。
“倒是不知道师姐看见了什么,不知师姐有没有被陆师兄坚实的臂膀所迷倒”
“好啊你,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
秦梦瑶笑,两人追跑着。远处少实看在眼里,微微一笑。
傍晚黄昏,黄橙橙的太阳挂在天边,陆少实一人坐在石瓦土坡上,看远处的夕阳落霞。长空映出金色的影子,伴随清风。夜幕渐渐降临,在星盖逐渐如被落下时,他听见不远处的脚步声。林晓云走了过来,她坐在了土坡较低的位置,伸了伸腿,用手抱住膝盖,若无其事地看向四周。
陆少实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挂笑,又看向远方天边星辰。
夜晚星空点缀,明明浩浩。就这样微风轻拂,吹动两人的衣衫。
“你不问我点什么吗”林晓云突然回过头。
“你想让我问什么?”陆少实笑着道。
“你!”她狠狠看了他一眼,随即又长叹一口气,看向远处。陆少实回头看她,她手支着头,似乎有些郁闷不待多言。那副神态居然有一丝亲和温祥。陆少实心底触动一下。
“那感觉像什么?”
“什么?”
“我是说,那种紧张却又不得不克服它的感觉”晓云问道
陆少实咽了口唾沫,他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其实我觉得你应该是一个挺好的人,但是就是说话太让人生气了。你当时在台上点我,不是吗。其实你完全没有必要点我,如果我不是领队的话,台下有我们那么多同门,你随便,,”
陆少实听闻她的话微微皱眉。
“好啊林姑娘,你居然觉得,我是为了随便找一个姑娘,参加的这次救援吗”
他拍拍屁股站起来,径直离开。留林晓云一个人呆坐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