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角有一根睫毛”他在她对面,仔细凝视她
“真的吗”她睁大眼睛,抿嘴一笑
“我帮你”
“不用我自己来”她说完从包里拿出一面小镜子,调皮地笑
“哎,都这么久了,还不懂我们之间的暗语?”
她笑笑。“好吧,那你帮我弄一下吧”她说完闭上眼睛,微微扬起头
嘴角上扬
他凑近,轻轻吻上去
两人躺在草地上,双手抱着头,看天上浮云流过
“你以后想干什么呢”晓云问道
“我啊”少实笑,双手置于脑后“我想当一名画家”
“画家?”
“昂”少实笑笑,“在路上捡起那些纸,被抛弃的人,揉皱了,沾了污渍,扔到角落的纸,铺开,在那些皱纹上,斑点上,画上树枝,画上小草,再点缀阳光,画上大象”
她侧过头
“不是启山器嘛”
少实侧过头,笑笑
“启山器是我的实践,而画家是动念。他们背后都是一个共同的因果”
林晓云转过来,她看起来很认真思考了他的话。他看向她,不知道她有没有听出自己所说话的更深层意思。没事,先告诉她,以后她想起来会自己回味的。半响,她认真的点点头
“少实,你真的很不一样”
少实笑笑
“你这么夸我,我还挺高兴的”
他抚了抚自己的下巴,转过身问
“你呢,你以后想干什么呢”
“我嘛,我想干什么,我不告诉你”她立起身,若有所思的坏笑
“你说不说”少实作势要挠她
“我说我说”她笑着抬起手招架。
她望着远处的星,仿佛在遐想
“我想办一所学校”
少实心里一震,但又没有过分地惊讶。的确,这不就是她吗。他又看看她,她也回头对他微笑。她太可爱了,少实回头,望着远处青山黛,心中得意。这是他的姑娘。
“学校的名字想好了吗”
“还没有诶,你帮我想一个?”她兴奋地回过头来看他。
“我不想”他双手往头后一插,得意地向后躺倒
“要不就叫鹿鸣书院吧”她凑过来,一手按着他的身子,笑着问。
他用一种复杂疑惑的眼神看她一眼
“难听死了这名字,多土啊”
“才没有了,这个名字多好听啊”晓云撇了撇嘴
少实理了理她额前的头发
“要不这样,叫晓行书院”
“不行”晓云一下立起身来
“为什么”
“不好听”
少实一下乐了,他感觉她在耍赖,但一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要不叫白云书院?”
“不好”
“这怎么也不好了?”
“我要用你的名字命名”
少实听后心里一动
“那我也想用你的名字命名呢”
晓云高傲的抬头
“可是这个学校是我要建的”
“那万一我先建了呢”
“不行,那是我的理想,你不能抢!”
“哎,我就要抢”
“欠收拾!”
晓云上去要打他,少实一个鲤鱼打挺,两人便又在草地上追逐起来。
打闹了一会,两人静下来,各自躺在草坪上,手枕着头望着天空。
“我们约定个事情吧”晓云突然说
“什么”
“你要好好做好你的风火轮,我建好我的学校。我们相互鼓励,各自努力,谁也不能放弃。十年之后,不论我们各自在哪里,不论我们在干什么,我们都要再在这里见面,细数我们这十年所做的点点滴滴”
“好啊”
“我们拉钩”
“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哈哈哈哈”两人在青草地上大笑。
阳光渐渐为天空留下幽兰的幻影,就这样不知不觉过了多久,少实包袱里带的馒头都被俩人吃光了。他们在身旁也拔了些野草茎球,拔下根就吃了。晓云说这种根可以入药,少实回过头问那植物的名字是几个字的,又招来一阵挠。
夜幕静合,流影若盘
“天好像黑了”晓云说
少实将笔插在地上,仗尖发出微弱的光。
“白露披梧桐,云蝉夜莹光”
话音刚落,少实的笔尖亮起一个荧光的光球,很多小光球又从那里生出来,像萤火虫一般,悠悠漫漫地飞舞,点缀了他们整个身周。
“现在呢”
“师兄好厉害啊”晓云笑道
“那是”
星空浩瀚,引人遐想神往。星绸满天密布,似苍穹之盖,覆于其上。两人躺在地上,犹如置身于天地之间。心中有无限宽广的感觉,有无尽的妙语。见到如此至景,为余浩叹,感到自己无比的渺小,而转回头,听到身边人的呼吸,那是她在身边。世间有繁星万众,而因为有她在,这里才是最特殊,最美丽的存在。
曾经他仰望星空时,惊叹而怅惘。
如今再仰望星辰,他感到一种充实。
觉得在茫茫宇宙中孤独缥缈而害怕时,一伸手,触到她的指尖。
一转眼,看到她的灵眸。
那里心灵得以栖息交汇。
曾经他问自己人生的意义是什么,而此时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人生不一定非要有什么意义,在这一时刻,他觉得就这样存在着就好。晓云,青草地,星空。他心底的宁静,好奇,爱,希望,就这么,存在了。
幸福,而境辽阔;喜悦,而不知所出;充实,而大盈若冲。渊远,而似绵无。好像万般美好皆归于心,又明明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啊。像在一个隐室中,没有花,但隐隐有花香。因为,在更深的地方,在另一个维度,那个充满的背景里,充满了花香。
不知不觉中,他们相互触碰的手指,已经深深交互在了一起。
良久,他忽然转过头,对她说
“晓云,你是我天上的星星”
她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触动,从她眼神里闪出的光芒可以观察到这一切。
但旋即,她又微笑看着他
“天上那么多颗星星,那我是哪一颗呢”
少实转过头去,晓云也转回了头,看向星空。她知道他是在说情话,她虽然很期待有什么深层的理由,可是没关系啦,已经很好了。
却没想到
“那颗”
少实已接过笔,一道光划过天空,指向一颗星。
晓云的心忽然怦怦跳。
“为什么是那颗呢”
她心里一个声音压着自己,告诉自己这不过是情话罢了不要那么当真,他只不过是随便指了一颗,但另一个声音又极希望,这一切有一个很特殊的理由。
“你没发现,它眨眼的速率越来越快吗”少实笑道
“什么?”
“我能听到你的心跳,晓云。因为那颗星眨眼的频率,和你的心跳,一模一样”
她看着他,他也看回她,太古亿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