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必过于担忧,天下大业应仍以礼乐教化为重,日前当务之急仍是办好上皇八十大寿为要。陛下万不可受敌璋耳目,将中国礼仪之邦的形象毁于一旦”
叶怀在殿中默默走着,事国君高高坐在龙椅上,他静静听程甫说完,而当他说道这句话,他停下,眼中严厉惊惧
“那丞相,我问你,如你所说我们仍敬重礼佛而不耗力于其它,若白帝羽龟兵踏破我城池,国将不国,你待如何?”
程甫挥手鼎礼,脸上仍保持着他那丞相的大气恢容:
“马门关天险,可以抗击羽龟”
叶怀静静地站在那里,声音冰冷凝重
“可是若马门关天险破了呢”
在场没有人敢多言,清冷的大殿,百官列于两列,只有叶怀和宰相程甫在中心。所有人都看着叶怀,只见他慢慢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一字一怔地喊出,使得整个大殿的屋瓦都在颤抖
“庸儒误国!”
马尾江
两个水师军官站在炮台前
“眼前的深渊,谁也看不清,国家的前途将朝向哪里?没有人知道。
但是就是有人敢往里纵身一跃,去带领别人探索。”
船政官回头
“你知道这是什么吗?这就是一种血性,这就是根植在你我心中,诗意精神,最火热如幽灵魔鬼的那一面”
“我们可能不免一死,但是请往前走一步吧,我的朋友,为了不枉此生”
他们成功了吗?可能没有,敌人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强大很多。
铁甲全部被击碎,在被炮轰了一个时辰后,丢弃残余的甲片,冲向敌舰。
马江空战的憋屈,国破家亡的悲怆
羽龟阵掠过,地面的官兵奔走。在天上,可以看到他们着急纷乱的来回。范山本中尉面无表情地看了一眼地上蝼蚁一般的人。驾驶着羽龟继续向前。他身后是十二架羽龟组成的编队。
编队继续前行,地上的长安兵架起防空炮台,发射火箭。龙头的火箭从管内射出,喷着长长的尾焰。到了半空,尾焰失劲,整个火箭像没用的石头,带着龙头落下。
范山本看着身下那依稀可辨的龙头,冷笑几声,嘴角的讥笑毫不掩饰地外露。
地上的长安兵绝望地看着羽甲,无论他们怎么凶猛地发射,火箭飞到半空改平,然后重重落下,始终碰不到白帝羽龟一点点。
“砰”范山本回头看下地上舷窗。地上一个瓷瓶炮台炸了,三五个人身上着满火,在四处奔逃。看样子他们是想把两个炮台叠到一起。
羽龟前进,靠近潼阳楼。城楼上的守军烟花,填充在一人高的青花瓷瓶里,发射。那都是长安十年前最引以为傲的武器装备,如今面对白帝羽甲上的炮台,就如同漏水的龙头,一点一滴地向外冒,不痛不痒的打在羽龟的铁皮鬼脸面具上。
编队最外弦的羽龟加速,冲破防火线,它收起四肢,游向城头。罗晨塔上冒出跳下的人影,下一刻,羽龟压上城头,罗晨塔碎裂,砖块如纸屑泥沙落下,整个城头的一角塌下半边。
马门关,这座依山而建,耗时三年,百万民工,大明宫号称可以抵挡白帝天兵百年的险关,顷刻间塌毁。
秋夜漫漫,皎洁的月光洒在空墙上
这日清晨,太监慌慌张张跪在他面前,面色如纸
“陛下,潼关的烽火,今日没有燃起”
举众哗然
事国君的身子震了一下
一道风吹来,他身子不稳,险些被吹倒。
“陛下,叛军已攻破马门关,日月城据此再无天险。长安守不住了”传令兵疾跑,跪在地上。
那个人没有回头,仍站在窗台前,他挥挥手,示意知道了。
宫内围火,平沙送壤,沧然烟雨。
手持剑柄,踱步至殿外阳台,抬眼望远。只见暮野四合,城中星火点点。红灯高挂,暖橙相映。青石的街道与古木的褐壁映出静谧的幽眠旷灵。夜晚的长安,令人如此心醉神迷。只可惜,这一次,恐怕是他最后一次遥望这古城的夜晚了。
“守不住了,怎么会受不住了?”
从当初的诗意繁华,到如今的兵荒马乱。仿佛只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怎么了,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
他怅然的回过头,甩开众人搀扶的手。独自一人往殿后退去。深殿中石像威严,中柱挺立,衬得他背影孤怜。
走到殿中,再一次猛然回头,看向那个露台,看向窗外的长安。他仍然清晰的记得,那天,就是在那个露台上,阳光晴缓,上一代事国卿为他加受冠带,并诚告天下万众。告诉他们,他是下一代事国君。那一天,他记得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委托他一定要守护好这个国家。他深行礼,向她发誓,向天下百姓发誓。自己一定不会让他们失望。他看向台下的百姓,看向他们每一个人纯朴欢乐的脸。他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的笑容永远的保持下去。
那一年,他是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而如今,他就是一个艰难苦鬓的老人。长太息,再一次深深叹息,望向长安的灯火,他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记起那一天的初心了
他也好久,没有站在窗外,静静地欣赏长安的美了。
“陛下,车驾已经备好,您可以动身了”
他点点头,消失在深殿中。
是夜,消息传遍。事国君已逃出长安,举国皆骇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