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队正在行进,前方出现一阵鸟鸣。杜慎言赶忙朝空中做手势,部队在小道上散开。众人趴在两侧的土坡上,
“前面是什么人?”
一阵鸟鸣呼叫,又一阵急促的鸟鸣回应
“尖峰报,白帝的兵出现在长吉城”
“有天兵吗”
“没有,只有步骑兵”
“他奶奶的,落在老子手里了”
“团长,我们怎么办?”
杜慎言一转头
“柱子呢,把熟赤铜神机炮拿来”
杜慎言将帽子扯下,拿着望远镜仔细望前方
“学社帮长吉人民打家园保卫战,消灭白帝的有生力量。”
七门红色的大铜炮在地上微微架起炮管,像七个倒放的优雅青花瓷瓶。
“注意,长吉城方向,距离三百丈,徐进弹幕,高低加五,向左十七密位”
“高低加五,向左十七密位”
“放!”
七个巨大的铜口轰鸣,炮弹飞出。
“团长,不怕白帝报复长吉城吗”
“人是咱们打的,报复长吉城干啥?何况再不打他们已经就要屠城了”
“真的?”
“连长我刚看见了,他们军官刀鞘刚都踩扁了,他们调了一架重炮已经对准城门了”
连长气的把帽子扔了,
“麻的干”
白帝兵很快掉转,摆开队形,枪弹和重炮很快向这里驶来。
“他丫的,他们火力怎么这么猛”
他们被密集的光弹打的抬不起头来
“偷了全天下的集光玉,你说呢”
“他丫的这绝对是个新手指挥官,七发桶连放”
“说不定人家就是火力猛!”
“去他丫的”
“高低减二”
“放!”
飞梭枪弹的声音渐停,
“乌拉”
那个白小伙冲了上去,张牙舞爪地挥舞着陌刀
“他喊了个什么?"伍长转过头来问旁边老算盘
“和了?”
“去你丫的,那是乌鸦”
“冲啊”
“那咱们喊什么?”
“也喊这个!!”
杜慎言提刀冲出战壕
“无压!”
“无压!”
所有战士们都喊着冲啊,翻出壕沟冲锋向前。
“一连的跟上,冲下去!”
“保持阵形!”
“注意安全距离!”
“跟着炮营的弹点走!”
【阳关堡安西城】
梁思检的队伍来到这里,发现有一股敌军正在围城。
“迅速组织救援”
“是”
连长回头,“一班,四班,跟我上”
说着一股灰色的身影就靠到前面的土坝子上了。
他听到了一声冲锋鼓点。他心绪一怔,将士们也都怔愣回头——那是前朝的冲锋鼓乐。
城里破碎的百合旗竖起,刀光扬起,他们看见城墙上扬起的光影。
“柱子”
“到!”
“把对面那个重弩碉堡给老子炸下来!”
“是”
王天柱抱着一根火龙箭,冲到一个土炕前,手指一比,打响了火石。一道红光曳过,火箭飞出,行到半路被对面的乱诀击中,炸倒了对面的一面墙。
“去他丫的,打偏了!” 彭长道咒骂道。
“还有几颗火箭?不管了,柱子,把剩下的火箭都给老子招呼出去。”
“火箭都打光了,彭校!”王天柱一脸为难。
“什么?!老子不是让你省着点用吗?”
“彭校,你当初可不是那么叫唤的!”柱子一脸委屈地喊。
彭长道再不管,他跳上前面的土坡,趴在一个断墙前,召出远望诀察看对面的阵型。“丫的,前面是片开阔地,对面敌人冷箭全埋在树后,还有几瓶重火雷现在虽然看不见,但一定也在哪个犄角旮旯猫着,他要是带人硬冲,这帮小崽子非得有一半去见阎王。可眼看着友军部队还在底下的悬崖沟沟里,他们要是一个时辰内攻不下前面这个村,等敌人增援部赶到,两边一夹,他们就像剃头推子一样被人两边推了。”
突然,一声巨响。“彭校小心!”他被从身后扑倒,一颗玄雷炮刚好落在他们身边,击起丈余尺土,落在他们身上。彭长道翻起身,看了下他身边的人,是他的侍卫小金,还好,看起来没缺胳膊少腿。
“你没事吧。”他问,小金摇了摇头,表示自己无碍。彭长道又望向对面的村子,他突然愣住了,自己刚才没有发现,眼前有一条小道,一直通向村边的高地。看起来像一条干枯的沟渠。他一拍脑袋,“简直是天助我也!”
“小陈!”
“在!”
“传我命令,令神机营留守阵地正面佯攻,车安营,西华营,沿阵前小路包抄迂回至敌村旁高地,占领那个山头,连续冲锋!”
“是!”
小陈领命,兴冲冲地跑下去了。
全团战士行动迅速,坚决勇猛。一炷香的时间,车安营的炮声在对面山头响起,半个时辰之内,同若村的白军被打残,残部向北逃窜。
半个时辰后,彭长道带领他的兵士打扫战场。
“彭校,你可真是料事如神,你是怎么发现那条小道的?”
“你小子,不会拍马屁就别放,那是我料到的吗?战场上瞬息万变,指不定发现什么就可以改变整场战斗的局势。”
枪声四起后,由于没有想到背后有追敌,翼族来不及升空就被拦下,很快被消灭干净。
城头探出一个脑袋
“你们是哪位将军麾下?”
李思阳抬起脖子喊道“我们是天问学社”
等他们上到城墙上,看到守军的将士。他们惊奇地发现,他们全是白发苍苍的老人。
身上的明光重铠早已破裂,手中锋利的陌刀也早已缺口连连。
梁思检哽咽
“你们在这守了多少年了?”
老将军摘下头盔,行礼
“从上一轮换防,到如今,已经有五十七年了”
“这五十七年来,你们一直守在这里?”张副官眼角历历颤抖。
“是啊,本来应该每十年换防一次,但从我们那一轮之后,朝廷的兵,就再也没来。我们心想朝中可能有变故,,,就没”
“朝廷已经没了”
老将军听闻,捶胸痛苦。
安西
满城尽白发,死不丢陌刀
独抗五十载,怎敢忘大唐
在场地士兵无不感叹。
整整四十五年啊,四十五年的光阴,曾经的少年已经白头。横刀,明光甲都烂了。可笑的是,安西的白发人还在每天升起三辰旗,而长安已经从内部陷落了。
可是纵使朝堂陷落了,总还有人爱着他们守护的这片土地。纵使长安的君王已经逃走,可是长安的人民,那里的一砖一瓦,仍然还闪耀着诗意的痕迹,这是心的故乡。无论人世沧海怎么变,山河不会变。若他们忠诚地在这里,即便有一天化为魂土,也总是,青山愿意接纳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