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时分,夕阳西斜,余晖洒落在办公室里,给整个房间染上一层淡淡的金色光辉。慕时、丽丝和李文三人神情凝重地端坐在椅子上,各自陷入沉思之中。
慕时紧紧握着手中那本罪人手册,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他仔细翻阅着书页,发现其中一些被遗漏的罪人如今已经逐渐崭露头角,要是达到二阶的罪人基本上已经很难杀死了,只是造成的破坏也不是一个级别。
于是慕时对着丽丝与李文缓缓说道:“尽管这次行动出现了些许疏漏,但幸运的是并没有引发太大的麻烦。至少我们都平安无事地归来了。”
于是慕时接着说道:
“作为第一次猎杀来说,我对你们还挺满意的,至少不是那种心慈手软的家伙,也有足够的觉悟。”
这两个家伙可比苏沐曦那个家伙好教多了,而且可能由于经历不同,承受能力都较高。
但现在是可用于战斗的人太少了,这两个家伙还只是掌控级的能力,用于侦察还好,但一些大型点的战斗还派不上大用场。如果要与二阶以上的罪人对拼,显然还是不可能的。
虽然慕时想过要不要找一个有战斗力的家伙来夜鸦,问题是那些有破坏力异能的家伙大多都是罪人。而渡过失控期的超能力者寥寥无几,而且基本都藏着,很难找到,更不用说加入夜鸦了。
丽丝和李文沉默不语,很明显他俩纯粹是来充数的,根本没资格发表意见。
慕时沉思片刻,脑海里浮现出今天刚刚抓到的“傀儡师”。这个人虽然曾经杀过人,但目前仍处于失控阶段,尚未沦为真正意义上的罪人,这让慕时感到十分诧异。
要知道,按照常理来讲,在堕渊值未达到异能失控期却依然杀生的情况下,此人必定会被判定为罪人。然而事实并非如此,眼前这位“傀儡师”的堕渊值却并未触及那条界限。
尽管如此,但失控期仅有短短七天时间,而七天之后,此人是不是罪人就确定了。
对于她的能力来说,如果能成为异能者,加入夜鸦那肯定是雪中送炭的。只不过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
但上次的奇迹历历在目,那个光明教会的教主苏沐曦就是个典型的例子,那只是他一次尝试,但对方直接破茧成蝶。果然在末世中越是黑暗的时候越要相信奇迹吗?
慕时站了起来,总觉得这几天自己肯定是被这两个小家伙影响了,不然怎么会去找他们来议谈。
拿起桌子上的笔记,翻到笔记的第二页看见'猎冰者,朱颜'的名字,既然有方法与能力的话,就有职责去看看了,而且现在夜鸦确实需要这种战斗力爆表的人了。
关于猎冰者,从他所掌握的信息来看,这可是个神秘莫测的角色。她是一名患有渐冻症的病人...
他清楚的记得,那个一个自始至终没有一丝表情的杀人兵器,她的眼里只有活的与死的两个概念,而且她从未反抗身后组织,停手还有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直到莫一天,当她被组织遗弃之后,命运的齿轮开始转动,她落入了慕时的掌控之中。
此时此刻,早已心如死灰、视死如归的慕时,面对这位倾国倾城却又祸害一方的女子,心中毫无波澜。
他们两人的人生轨迹截然不同,但都背负着深仇大恨。慕时向所有有罪之人展开复仇,而她,则妄图让所有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为其陪葬。
同为天涯沦落人,慕时最终选择给予她最快速且毫无痛苦的解脱。
就在生命的尽头,那位倒卧于血泊中的女子,脸上流露出一种释然的笑容。她那原本干涩无神的眼眸,此刻宛如沙漠中最后一滴清泉,闪烁着微弱的光芒,轻声说道:“如果,当初将我带入这个龌龊尘世的人是你……那该有多好啊……”
慕时不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但当为她收拾尸体时看着女人身体上那满是罪恶的痕迹...抱着探索的他破例第一次调查了这个女人的经历与来历,然后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慕时摇了摇头,虽说这是一次不经意的事情,但他认可对方的能力。
于是慕时缓缓地从房子中走出,抬头望向天空,只见此刻的天际已经被无尽的黑暗所笼罩,仿佛一块巨大的黑布遮住了整个世界。此时城市中一些地方也开始运转,官方警察以及光明的教会开始游荡在城市中。他们驱赶着黑暗,给人们带来安全。
然而,慕时的目的地并非这些地方。他的目光穿过繁华的市区,那是离夜鸦别墅不远处的某地,这是一处靠着山边,看上去十分破败不堪的公式建筑,其外墙上布满了斑驳的痕迹,透露出岁月的沧桑。大门上方镶嵌着一块破旧的招牌,上面依稀可辨“朱氏食品冷冻公司”几个字。
据了解,这家公司过去曾颇有名气,它是一家专门从事冷冻技术相关业务的企业。这家公司的老板有一个身患渐冻症的女儿,而她也是这位父亲生命中的唯一亲人。
作为一个公司的老板,他完全可以放弃这个女儿,再娶上一个老婆,过上幸福的生活。但他并没有背弃信用,他为了拯救爱女,这位父亲不惜倾尽自己几乎全部的家财来打造这样一个基地。他把无尽的期望和信念都倾注于遥远的未来——那个或许能够攻克这种顽疾的时代。然而世事难料,谁也不曾料到,上一世竟然会引发如此悲惨的结局。
凭借着记忆中的熟悉感,慕时轻松自如地抵达了这家公司的地下室。这里对他来说并不陌生,因为曾经他也为了探寻真相而光顾此地。
慕时轻车熟路的来到这个公司的地下室,走到那个与其他格格不入的一个老旧操作台前面,打开的机子,前面的屏幕画面缓缓出现一段文字:
“如果你看到这段话的话,那么应该已经是三十年后了。我想象你有能力救我那放进冷冻仓的女儿...这个操作台里面有两把钥匙,一把能打开保险柜的,里面有30根200克的金条。一把是打开冷冻仓的钥匙...我求你救救我的女儿...看在这金条的面子上救救我的女儿...”
接下来是都是一些不断放下尊严求人的话语,很难想象那位父亲在写下这段文字是多么的卑微与无奈。他只想救他的女儿,并且他没记错的话那个父亲甚至卖器官。将所有能用的资产都用上了,然后好像从这个世界消失不见了。
慕时看着这些沉默了下来,他不懂为什么一个人父亲可以做到这种地步,这就是一个伟大的父亲吗?而他的父亲从小就离开了,留下一个母亲含辛茹苦的把慕时与慕夜倾两个人拉扯长大。
而从小就明白这些的他很早就开始通过各种方法去赚钱,帮写作业,暑假作业,打架...除了一些非法的赚钱手段,其他的他都试过。还好在这时代赚钱的方法多,并且不是很难,而有些就要一些勇气与尊严。而从小到大他像一条幼狼一样呲着獠牙长大。
慕时摇了摇头,把这些记忆散去,最后从机子下方掏出一把洁白如雪的钥匙。看着操作台的右下角有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里藏着一个锁孔,把钥匙插了进去。
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操作台背后那堵看似普通的墙壁突然缓缓裂开,一扇隐藏得极深的门悄然开启。慕时默默的地迈步走进门内,眼前呈现出一间与世隔绝的独立房间。
屋内仍保留着部分电力供应以及少量可供呼吸的氧气,但这些资源显然已经所剩无几,估计最多只能再维持三年左右的时间。
放眼望去,只见一根根管道纵横交错,它们紧密连接着位于房间中央的冷冻舱。那个冷冻舱宛如尚未降生人世的婴儿般安静地沉睡其中,仿佛在等待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天到来。
慕时总向前去。看着冷冻舱中的里面有一具被冰冻了的睡美人,她是那么的完美,谁看见她不会滋生邪念?
但慕时看着她眼中却只有怜悯,随后关闭供应器。他拿出一管装着黑色星空般的试剂,然后自己划出一道伤口,将血液滴入试剂中,随后液体开始沸腾。
慕时打开冷冻藏上面的盖子,准备将这种液体倒下去,但片刻后他突然停住了,迟迟没有动静。他不知道自己将这个家伙带出来是好是坏,毕竟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能活多久,也许让这个家伙继续沉睡下去才是最好的选择。
然而就在此时,慕时脑海里猛地浮现出那个家伙临终前说的那段话,仿佛是一种深深的期许。犹豫片刻后,慕时最终还是毅然决然地把液体倾倒而下。
沸腾的液体如洪流一般轻易穿透冰层,源源不断地流入她的身躯之中。过了一会儿,原本坚硬的冰块开始崩裂,逐渐消融殆尽。直至完全消失无踪。
望着弥漫着雾气的冷冻室,慕时紧紧握住把手,奋力推开冷冻仓的沉重铁门。门内,一个身形较好的女子蜷缩成一团,宛如受惊的孩子。她透过迷雾害怕的看着外面那一道身影,那双纯白无瑕的大眼睛中还带着些泪水,畏缩的洁白身体还在因为寒冷而微微颤抖,看起来是那么的无助与可怜。看起来像个要被欺负的小绵羊一样。
慕时向迷雾中友好的伸出一只手,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复,就当他要缩回手时,里面立马伸出一洁白无瑕的手将其扯了回去。
慕时笑了笑,收回手将里面的人儿带了出来,另一只手拿出一件黑袍盖在她身上。将她背在后背头也不回的走了。黑夜中一道人影背负着另一个世界在前进。
你有资格活在这个世界上。上一世你的请求的我收到了,在这即将堕落的世界,我无法给予你平安的一生,而却可以给予你温暖与诉求,你将成为我最锋利的尖刀,我将成为你内心的温暖的港湾,我们将在这黑暗的世界扶持前进。
我们是黑白的夜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