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薛定头皮都有些发麻,他没想到柳香这个小冤家也来了这里。
“你有毛病啊…快放手!”
此时,柳香正踮起脚,双手紧紧地抱着薛定的脖子,一脸得意。
“柳香,请自重!”罗箐也在一旁提醒道。
“你可晓得,我刚刚跟那老头子打了个赌!要是今日你能现身于此,那我就大获全胜啦,若是你不来,那我可就输惨咯!哈哈…结果呢,本姑娘妥妥地赢啦!”柳香笑得那叫一个如花似玉、花枝乱颤。
“嘿哟,你赢不赢跟我有半毛钱关系!”薛定感受着众人那一道道异样的目光,那叫一个万众瞩目,于是赶紧麻溜地把柳香给推开了。
“当然有关系了…若是我赢了,那他就必须同意我们俩的亲事!”柳香眉开眼笑,一副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德性。
“什么?柳姑娘,我都跟你说了,那诗词真不是我写的!”薛定一脸的无奈。
“我不管,在我的心里,你就是我的狂人!你姓杨,我姓柳,杨柳杨柳…这是多么奇妙的缘分!”柳香望着天花那闪烁的灯光想入非非。
“哎哟我去…照你这么说,那我跟‘癫疯’难不成还有一腿?”薛定无奈道。
“柳香,你平日里如何闹腾乃你自己个人之事,然今时在如此重大的场合之下,还望你自重,可别把柳功曹的老脸都给丢尽了!”罗箐没好气地说道。
“我如何做那是我自己的事儿!”柳香满脸不屑地说道。
“行了…你爱怎样就怎样!罗兄,我们上去!”薛定不再理会柳香,径直上了楼。
“杨杨,等等我…趁着还有时间,不如先去见见你老丈人!”柳香就如同一块狗皮膏药,死死地粘着薛定。
“杨个屁,柳姑娘,你别再来烦我了!”说着,薛定一行人便来到了指定的包厢。
“柳香,你们柳家的包厢在隔壁,识趣点就快回去!”
虽然薛定这边只有三人过来,但整个包厢容纳二十人也不成问题,然而罗箐却不希望柳香待在这里。
“君子哉,其心休休焉,其如有容。你莫要这般小气嘛!”柳香全然不顾罗箐同不同意,拉着薛定便坐到了一张临近护栏的案几旁。
“你…”罗箐的小心脏就像被人打了一拳。
“行了罗兄,她喜欢怎样随她吧!”薛定也懒得再多说,反正只要柳香不捣乱就行。
然而,薛定刚说完,包厢的帘布却被人全都猛地揪开了。
“把这小子给本公子往死里揍!”
一名身穿白色貂皮大氅,手戴鹿皮手套的男子突然冲进包厢,指着薛定喊道。
“这又是什么情况?”薛定犹如一个二丈高的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时,四五个壮汉先后冲进包厢,一下子就把薛定给围了起来。
“金三,你想做什么!”柳香一惊,连忙上前想要推开那些壮汉。
“你这贱货,竟然敢当着我的面与别的野男人卿卿我我!”金三一脸气急败坏。
“你有病吧,我跟别的男人怎样与你有何关系?让开!”柳香用尽全力,却根本无法推动那些壮汉半步!
“还愣着干嘛,给本公子打断他两条狗腿!”金三怒吼道。
“这位兄台,你能不能讲讲理,我哪里得罪你了?”薛定一脸纳闷,他确定这个什么金三的,绝对是第一次见。
见这几个壮汉正要动手,那老马夫正想上前解围,却被罗箐轻轻摆手制止了。
“金三,你敢?”柳香收起嬉戏神色,抓起一只酒壶,狠狠地砸在地上。
“怎么,还没过门便想管起我来了?哼,别的事情我尚可迁就,唯独此事我绝不能容忍!”金三火冒三丈地吼道。
“你要不要脸,我柳家何时收过你的彩礼?难道你金三看上的女子皆是你的女人?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柳香的气场丝毫不弱。
“你…哼,我不与你争辩!你们几个是不是耳聋了,为何还不动手?”
金三刚说完,却见几个壮汉齐刷刷地倒了下来,一个个躺在地上痛苦地抽搐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人都一惊。
只因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柳香和金三身上,似乎无人注意到薛定这边的情况。
“什么情况?”薛定也假装一脸震惊,将“无辜”这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怎么回事?”罗箐小声问道。
“他手里有暗器!”老马夫小声答道。
“暗器?”罗箐稍感一惊,他没想到薛定身上居然还藏着如此厉害的东西。
“你…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金三一惊,连忙后退两步。
听到这边的动静,酒舍里的人都朝薛定他们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个小伙子自从进到酒舍以来,便一直在惹麻烦,大家都在揣测薛定的身份。
“你问我?我他娘的问谁去?你们不问青红皂白便冲进这里,还莫名其妙地想让人揍我,现在又特么忽然全倒下了。如今这么多人在场,你可别妄图把这屎盆子扣我身上!”
薛定说完,便跳到了一边,一副要与此事撇清关系的模样。
“还有,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和这柳姑娘压根就不熟,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所以,咱们之间的事纯属误会!”薛定赶忙拱手说道。
“不!我们不仅熟,我还怀了他的孩子!”柳香大大咧咧地说道。
“什么?”
众人又是一惊,今天这瓜可真是大得出奇!所有人都未曾料到,这柳家的千金小姐居然未婚先孕。
“柳香,你…你…”金三被气得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时,一个小老头闻讯赶了过来,喊道:“香香,别瞎胡闹了,快跟我回去!”
“柳大人!”罗箐向柳功曹行了一礼。
“罗公子、金公子有礼!”柳功曹也给这两位公子哥回了礼。
“哼,你们柳家真是欺人太甚!”
金三瞅了柳功曹一眼,又冷冰冰地盯着薛定,那眼神仿佛要把人给生吞了一般。
“我说你们是不是都脑子进水了,她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能不能动动脑子,她是啥样的人你们心里没点数吗!”薛定躲到了罗箐的身后,满脸无奈地说道。
金三一愣,连忙抓抓脑勺,觉得薛定这话似乎有点道理。
“好,此事事关香香的清白,我相信你说的必然是真的。不过…这你又作如何解释?”金三又指着地上躺着的那几个壮汉说道。
“金公子,我觉得他们应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要不然为什么都集体倒下了。所以…你把他们带回去,给他们每人灌两斤清油,我想他们很快就会没事了!”薛定忽悠道。
刚才他把电击器藏在了袖子里,压根就没人看到。然后他也只是轻轻地碰了一下,这些壮如牛马的汉子便一个两个全都倒了下去。
金三心里慌得一片,不过他仍强作冷静。他没有理会薛定,而是朝着柳功曹拱了拱手,说道:
“岳父大人,我还有事,今日就不打扰了!”
“金公子,这纯属误会!香香,还不快给金公子赔个不是!”柳功曹把柳香揪到了金三面前。
“凭什么,本姑娘不要求他给我赔不是,便已经是给足他面子了。识趣便快点滚蛋!”柳香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这丫头…”
“好,香香,等忙完正事我再来找你!”柳功曹话没说完便被金三打断了。
“滚,我不想再见到你!”柳香依然没好气,就像一只被惹毛了的刺猬。
此时酒舍里的人基本到齐了,集议即将开始,金三也不敢再多逗留,于是拍拍屁股便走人了,还剩下几个随从在原地有气无力地挣扎着。
“敢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
等金三离开后,柳功曹稍稍把薛定打量了一番,片刻才拱手询问道。
“在下杨过,那个柳…柳…”
“柳大人!”罗箐轻声提醒道。
“对,柳大人!我发誓,我与你们家这位千金一点关系都没有!”薛定说罢,随便挑了一张案几便坐了下来。
“怎么没关系,关系大着!”柳香也坐到了薛定的身边。
“哦…照你如此说,我这女儿让你很没面子?”柳功曹冷冷道。
“啊?”薛定有些搞不懂这小老头的意思。
“柳大人,请坐!”说着,罗箐也坐了下来。
“你把这几人给金家送回去吧!”罗箐又对那老马夫吩咐道。
“好的,公子!”
老马夫点点头,便一手提起一人,健步如飞地朝着金家所在的包厢走去了。
“说说,你们是如何认识的,你又是如何让她心甘情愿为你怀上的!”柳功曹给罗箐满上了一杯酒,然后才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什么?怀上?你可千万别听她胡说八道。至于怎么认识的,这就简单了。因为我和罗姑娘是好友,而柳姑娘和罗姑娘也好友,一来二去大家就见过两次面。仅此而已!”薛定解释道。
“仅见两回,她就怀了你的孩子?”柳功曹一脸怀疑。
“不是,你们…”薛定忽然发现,柳家这一大一小似乎都有点问题。
“你如实招来!”柳功曹盯着薛定,那眼神中似乎总带着一抹诡异。
“您老该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你的女儿做了什么吧?老子连她的手都没摸过,哪来的什么怀孕!”薛定忽然发现,这事情似乎变得有些复杂了。
“柳姑娘,不带这么玩的,你好好跟你爹解释清楚。这事要是真的我认了,可你这分明是…是栽赃嫁祸!罗箐,你快帮我解释一下!”薛定一脸无辜道。
“杨兄,此事…我亦不好多言。你们之间是否有过那事,只有你们自己才清楚!抱歉,我实在是爱莫能助!”罗箐拱拱手说道。
“哎哟我去…关键时刻你怎么老掉链子!柳香,你老老实实交待!”
“小子,老夫一生历经无数风雨,吃过的盐比你吃过的米还多。此事老夫亦不再追究,只要你日后好好待我这女儿就行!”柳功曹缓缓说道。
“不是…什么?我以后好好待她?不不不,您老真的搞错了…”薛定发现自己差点着了这老家伙的道。
“怎么,你不愿意?我这女儿配不上你?”柳功曹一脸的不悦。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是何意思?我女儿不俊?不聪慧?还是什么?”
“很俊,也很聪慧…但这关我什么事?对吧!你总不能…”
“那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小子,你别不识好歹,香香怎么说也是我的女儿,今日要么你就当着众人的面把她给领回家,要么我就把你给领回家!”柳功曹一拍案几说道。
“咳咳…柳大人,香香平时是不是会经常烦着你?”
薛定忽然反应过来了,这老家伙是在想尽一切办法把他这女儿给送出去啊!
“那还用说…呃…此事就先这样定下来了。集议马上要开始了,那老夫就先失陪了…香香,伺候好贤婿!”
柳功曹举杯一饮而尽,随即扔下酒杯,头也不回地开溜了。
“好!”柳香连忙点头。
“我晕…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柳香,你跟我出来!”薛定一拍案几说道。
“出…出去?”柳香忽显得有些心虚,一脸的顾左右而言他。
薛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直接拽着柳香便来到走廊一角的阴暗处。
“杨杨…你,你不会打我吧?”柳香显得又紧张,又兴奋。
“别废话了!我问你,罗兰现在什么情况了?”
因为圣女不省人事,他现在也只能先从柳香这里了解一些情况。
“兰兰?你不是找我…”
柳香忽感有些失望,还以为薛定找她是为了聊私事,却没想到是为了罗兰。不过这种失望也只是一闪而过。
“风姐姐说,兰兰并无大碍,再休息一两日应该就能醒来!”柳香开心地说道。
“那太好了!”
薛定一想到自己能马上离开这里,心中顿时便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就像是还清了所有债务一样,甭提有多安逸了。
“等她好了,就去买一间大宅子,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
“你别闹了,我看你们这两个丫头撑死也只有十九岁吧,抓紧找个好人就嫁了吧,这天下说完蛋就完蛋!”
“有你在,我们不怕!”
“哎…真是没法沟通!算了你爱怎想就怎想,反正过两天我就走了!”
“啊?你要走?”
“呃,那个…会议开始了,快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