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是我老婆子糊涂了,这家里拿主意的是孩子们,村长有什么事儿还是同这些管事儿的说吧。”刘翠当即撇清了,适才自己说的话也不认了。
沈荣没因刘翠的态度骤然反转而存丝毫的不满,仍笑着道,“咱们如今都老了,家里的事情,本也该交给这些孩子们了。”
此话题到此便暂告尾声,沈荣也不再主动提及。
用过饭后,因闲来无事,三个孩子缠着江初月要辨认药草,为着这,江初月开了临时当做库房的屋子,屋子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很多种类的药草,这些药草都是经江初月确定已然成熟,长的很是不错了,这才从空间里搬了出来。
空间里一茬一茬的药草和粮食长着,仓库早就堆不下了,加之做收药草的生意,总不能家里一点儿药草都没有,江初月这才打了这么一个主意。
沈荣原想走了,眼瞧着江初月也没半点儿打算瞒着他的意思,也跟着萧亦灏入了库房,看着满满当当的药草和粮食,沈荣也被吓着了。
灾荒后粮食价格贵的离谱,便是往年收成还算是不错的时候,逢年过节,湾山村的村民家里也只能吃上一顿管饱的锅贴子,可这两日沈荣为着祠堂的事儿,在各家奔走,自然发现了好些人家饭桌上甚至有肉沫。
这要搁在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可如今,距离过年还有几日,湾山村的村民都能沾上一点儿荤腥了。
一想到这,沈荣不免眼热了起来,沈家如今也不过是看似风光罢了,实则内里空虚,就连凑出来的一百一十七斤粮食也是二十余户人家,勉强凑出来的。
为的原不过是安抚众人的心,却没曾想,这些粮食如今湾山村的村民压根就看不上了。
沈荣的算盘落了空,想要收拢人心后,再怂恿大家伙儿为重建祠堂而出钱出力,那就更是不可能了。
沈家人想的简单,他们虽习惯了这样过得舒坦,压榨其他村民的日子,可他们毕竟也是生长于湾山村,没见过什么世面的人。
能多想一层的便如沈荣一般,能坐上村长的位置。
可江初月和萧亦灏明显心眼儿多如蜂窝,他们习惯了去找所有的不对劲和蹊跷之处,却没曾想沈荣真的没那么聪明。
留意到沈荣艳羡的眼神,萧亦灏心领神会一般问了一句,“村长您毕竟是湾山村的村长,说话也有些分量,初月前几日想着临近过年了,给每家每户都分发一些粮食,不若您也来帮衬一把?”
沈荣显然没想到萧亦灏竟会邀请他来帮忙,一时有些犹豫,也有些担忧。
江初月虽不知萧亦灏打得是什么算盘,但下意识顺着他的话说,“是啊,村长,我们这儿人手不够,您识字,能帮上不少忙,要是方便的话,不若后日来帮我们一把?”
眼见江初月也开口了,沈荣这才犹豫着答应了下来,“既然你们缺人手,我这个村长自然是义不容辞了。”
没想到沈荣这么快就答应了下来,临到送别沈荣时,江初月都还一脸恍惚,“我怎么觉着村长好似不大聪明的样子啊?”
就这么轻易就被他们拐来帮忙了?走的时候瞧着也全然忘了他此行的目的是什么了。
江初月有些怀疑自己,“他不会想着后日帮忙的时候故意折腾什么动静吧?”
“此前恐怕是咱们想茬了。”萧亦灏开口,将江初月的视线吸引了过去。
“这位村长,虽是沈家人,也一直习惯了沈家人的日子,可在我记忆中,好似的确没见他同谁红过脸。”
虽不想承认,可这的确是事实。
“不是吧?”江初月拧眉,一脸怀疑,敢情他们一直以为沈荣是个笑面虎,难以揣摩的,实则沈荣是个好脾气的?
“村长好像的确没红过脸。”张大婶儿也跟着帮腔,吴刚点了点头。
眼见湾山村土生土长的几人都这么说了,江初月也有些心累了,“那你们之前怎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也忘了。”萧亦灏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江初月这些时日的算计和谋划都成了空,她原还想明儿上山找张三他们再帮一个忙呢。
可现在沈荣好像不似她所想的那般,江初月不免怀疑起了人生,“可开祠堂,想要惩戒我总归是真的吧?”
若沈荣真的是如表面看上去一般好脾气的话,那么此前的一些事情就有些说不通了。
只是沈棠此前利用吴家想要栽赃江初月一事,也存了疑窦重重,江初月摸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湾山村背后,总觉得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不管江初月想了多少,盘算了多少让人捉摸不透的问题所在,可盘算来盘算去,江初月越来越怀疑,湾山村内还有一个人或是势力,在搅动湾山村的情况,甚至误导江初月了。
思来想去,江初月还是决定找萧亦灏谈谈。
“我此前曾见过你深夜出行,见了一个人。”江初月一踏入萧亦灏的房间,就把事情摊开了说。
萧亦灏合上书的手顿了一下,看向江初月笑了一声,只这笑,很有深意,“果然,那晚我的感觉没有错。”
一挑眉,江初月直接靠在了书桌旁,按住了萧亦灏手中的书,“看来你那天就发现了我?所以后来才有了一次试探?”
“是。”萧亦灏很坦诚,他没问江初月为何今日来找她坦诚,只顺着江初月的话接了下去。
“你书中所藏的纸条我也曾见过。”江初月继续说道,“只是我不知你们是如何传递消息,所以并未发现纸条上的秘密。”
“果然,我那日的梦其实并不是一个梦,对吧?”萧亦灏还记得那日,昏昏沉沉被江初月带去了一个奇怪的地方,醒来后,却仍躺在床上,好似什么都没有过,一切都不过是他的一场幻觉罢了。
那一次,他也曾问过江初月,江初月是怎么回的他,已然有些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