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不过随手一捞,竟然就捞了一个水云阁的阁主回来,拜问灵阁的福,江初月和萧亦灏之前专程研究过江湖的各大门派。
水云阁在江湖上鼎鼎有名,它一贯是中立的门派,按理说不站边的门派往往会惹得各方人马都不喜,偏生水云阁是个例外。
水云阁的阁主刘沫做事向来公正,这么多年来也从不曾出差错,凭着自身的魄力和实力让江湖上的人很是信服。
所以在江湖派系出现纷争的时候,每每水云阁出面调解,其他人看在水云阁的面子上,总能和平解决,免除了许多不必要的死伤。
可这样一个在江湖上都赫赫有名的人,竟然被问灵阁的人追杀至此,若非有江初月出手相救的话,只怕刘沫的性命能不能保得住还两说。
“看来您已经清醒了。”江初月虽觉震惊,可也并未因这一句话而失了分寸和判断。
刘沫既然能这么正常且平顺的沟通,就说明麻醉已经失效了,又或者他对于自身的控制力极强,即便是在意志不算太清楚的时候,也能清楚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也不算完全清醒吧。”刘沫笑呵呵道,“江姑娘,你用的是什么药,竟比麻沸散的药效还要来的更猛一些。”
“哦,是我无意中得人传授,配出来的麻醉剂,与麻沸散的作用相似,效力更强一些。”江初月因着刘沫的身份,在同他对话的时候,也分外小心了起来。
刘沫自然也能察觉到江初月的防备和小心。
“不过,我若是没记错的话,我不曾向您说过我姓江吧?”江初月笑吟吟的问道,只是这笑分明不达眼底。
“的确不曾。”刘沫丝毫不担忧,越过江初月将视线落在了萧亦灏的身上。
“你同你母亲长的很像。”刘沫此言一出,江初月和萧亦灏也就清楚了,看来又是一个萧亦灏母亲的旧相识。
“您知道我的母亲是谁?”江初月适时将位置让给了萧亦灏,她坐在落后于萧亦灏一个身位的凳子上,不再插话。
“你母亲是问灵阁前任阁主之女,当年凭着一手剑法在江湖上也颇有名气。”
这是萧亦灏头一次听人说起关于他娘在来到湾山村之前的风流故事。
“您和我娘是?”
“我和你外祖是朋友,自然也就认识了你娘,不过后来你娘不知道为何叛出了问灵阁,此后就再也找不到了。”刘沫回想起这段往事也觉感慨,“后来你外祖身体欠佳,专程来寻我,请我日后找到你娘,并让她回问灵阁接掌问灵阁。”
“我娘并不想再与问灵阁有瓜葛了。”否则也不会离得问灵阁远远的,嫁入与世隔绝的湾山村,过自己的小日子了。
“我不知道你娘是怎么想的,但你外祖是从没想把问灵阁交到林武的手上的。”刘沫轻描淡写的说起当年的往事。
“你外祖当初死的蹊跷,他虽然年迈身子不好了,可我给他看过了,怎么说也还能撑个十几年,可是在他回去之后没多久,就因病亡故了,后来我借着祭奠为名,去看过了,你外祖身上有青紫的瘢痕,嘴唇发黑,分明是中了毒。
不过林武很快执掌了问灵阁,我虽有疑惑,但苦于没有确凿的证据,便也只能将此事暂时搁置了下来,直到前些日子,发现问灵阁的人在林武的调遣下来了湾山村,我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半道上就被林武发现了,与林武交了手之后,受伤在山上寻了处地方养伤,直到今日被问灵阁的人再度发现后,追杀,最后被你的夫人,江初月所救。”
这就是一切的来龙去脉了,刘沫说完,萧亦灏陷入了沉思。
刘沫说的这一切都好像没有什么问题,可是萧亦灏和江初月都不是轻易会相信的人,更何况刘沫也并无确凿的证据。
“您在山上养伤为何不联络水云阁的人呢?”江初月率先发问。
刘沫深深的看了江初月一眼,“因为问灵阁对水云阁附近的暗桩动了手,我就算想传消息回去也不能够。”
“林武所中的毒,可是因您而起?”林武身上的毒来的蹊跷,若真是刘沫动手下的毒的话,那一切就能解释得通了。
“对,没错是我,断肠钩寻常人解不开,但林武至今没死,看来,和江姑娘你应该有些关系吧?”刘沫也看的分明,江初月不会无缘无故的提及林武中毒一事。
她会提起,一是为了试探他,二是她的确发现了林武中毒,从她用的麻醉来看,就可见江初月并非等闲之辈,更别提她在湾山村带着村民种药材等一系列的动作了。
“是,我解开了他身上的毒,从而保全了我们二人。”江初月也很坦诚,这事儿原也没必要藏着掖着,索性摊开了说,也好趁机试探试探刘沫。
见刘沫没有半分诧异,江初月心下对他也更信了几分。
一切都能对得上,只是刘沫的身份当真是水云阁的阁主吗?
“还有一样东西,是你外祖想要留给你娘的。”刘沫从怀里掏出一枚沾满血腥的玉佩,这玉佩是半阙,恰好能同萧亦灏手里的半阙玉佩合上。
看着萧亦灏有些发红的双眼,江初月知道,刘沫应当是说的都是真的了。
微微闭上眼睛,江初月将空间留给了萧亦灏和刘沫,萧亦灏虽然从不曾说,可江初月从他和林武此前的交流沟通中就能看出,萧亦灏对于他母亲的过往是好奇的,是想要了解更多的。
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她也该给萧亦灏一点空间。
转身去了库房,寻了好些药材来,简单粗暴的切碎后扔进药罐里开始熬煮给刘沫疗伤养伤的药了。
张大婶儿不知江初月为什么要熬药,随口问了一句,
“江妹子,你熬药干什么?”
“咱们家来了个病号,得靠着这药治疗呢。”江初月认命的守在药罐旁。
“病号?”张大婶儿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