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种情况,从他们已经运送出去的铁矿数量就可推断,这批铁矿已经可以装备一万多人的军队了。
而有一万多人的军队的话,他们想要起事无非就是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罢了。
而他们已经陷入了被动,若这时候还不急着尽快将事情处理妥当的话,只怕他们还没等有所动作,天下就已经彻底乱了。
乱世之中,可有所作为,但水云阁因为问灵阁的重创,如今可经受不起这么大的冲撞了。
所以他们得稳住目前的局势,要么就是让水云阁摒除在这场动荡之外,但后者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可这样做,风险实在是太大了,一旦出了意外,消息没瞒住的话,只怕背后的人就先对咱们这里动手了。”
江初月的担忧不无道理,但这件事已经是开弓的箭,没有回头路可言了。
“人已经去了,成与不成,就在今夜了。”萧亦灏亲启薄唇,吐出了这么一个堪称重磅的消息。
“什么?”江初月还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听到的。
莫惊春一脸看戏的表情,“他说,他已经派人去了,现在就等着消息传回来了。”
“知县背后的人已经来了?”江初月这时候顾不上莫惊春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架势了,从前初相识,也没见莫惊春是这么个性子,如今和江初月相处了一段时间了,反倒越发暴露本性了。
“暗处的那个人还没到,就算到了,他身边也绝不可能没有人。”萧亦灏知道江初月在担心什么,将茶杯倒扣,未喝完的茶水自缝隙中逐渐漫出。
“我派人是去解决这位知县的。”
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决定了今晚绝不可能这么平静度过了。
江初月实在闹不明白,萧亦灏为何会这么冲动对知县动手,知县的品级再低,那也是一个官儿,手底下可有着一批府兵和可供差遣的衙役呢。
要是一旦出了差错,知县没死的话,知县定会闹得天翻地覆,就算是掘地三尺也得把对他动手的人给揪出来的。
“你这样做,风险实在太大了,先不说杀了一个知县有多麻烦,最要紧的是,知县背后的人不是都已经要到了吗?这时候知县出事儿了的话,知县背后的人不也就知道不安全了吗?”
“死了一个知县,还会有下一个知县的,再说了,我可没想过要让知县换一个人。”萧亦灏笑的让人瘆得慌。
江初月下意识的往后仰倒了一下,思索片刻后,才道,“你是打算找个人来顶替现在的知县?”
“是。”萧亦灏察觉江初月对他如此行事好似存了些不赞同,伸手拉了江初月一把,“好好坐着,别摔了。”
江初月犹豫着继续问道,“你打算怎么瞒下知县的死,怎么瞒过知县身边的人?”
“初月,你可曾听说过易容术?”萧亦灏为江初月倒了一杯茶。
递到了江初月手里后,江初月下意识捧着茶杯,恍然大悟,“你是想通过易容术伪装成知县,从而瞒过知县背后的人?”
见萧亦灏点了点头,江初月仍不放心,“可就算相貌能瞒得过去,但一个人想要装扮得和另一个人一模一样,可不单单是长相的问题。”
还有性格,为人处世,与家人的相处,甚至与背后的主子到底是怎么联系的,这些都是需要小心留意的。
“顶替知县的人,已经在知县身边待了一段时日了。想来扮演知县的身份,应当不会太难。”萧亦灏再度扔出一个让江初月发懵的消息。
“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就打算走这一步棋了?”
他们能筹谋得这么远,实在是让江初月意外。
“在你打算救人之前,刘老就已经发现了铁矿上的问题,安插了人到知县的身边。”这件事并非是由萧亦灏做主导,他不过是按照刘沫的命令行事罢了。
“所以刘老之前让人查失踪的那些人,其实他早就知道了?”江初月也意识到了不对劲了,“他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让你去查?”
“有些事情不要想的太复杂了,想得太多,也不一定能看透阁主是怎么想的。”莫惊春百无聊赖的趴在桌上。
房内的三个人,数莫惊春和刘沫打得交道最多,她自然也更熟悉刘沫的套路和安排。
“我跟在阁主身边这么多年了,从来也没看明白他到底打算做什么,他安排的事情定有他的意思,等到了后面就都清楚了。”
甚至,莫惊春还怀疑,“萧亦灏一得了命令,你就发现了铁矿上的问题,你不觉得有点儿奇怪吗?”
“你这么说的话,的确是有点儿奇怪哦。”江初月摸着下巴,沉思。
“而且刘老一贯是不喜我插手水云阁的事情,更不喜我探知太多,可这件事却叫我知道了。”江初月又将魏掌柜故意引她发现铁矿上的秘密一事道出。
“你们说,魏掌柜欠了人情的这个人,会不会就是刘老,或是和刘老有着什么瓜葛联系的人?”
“你的这一想法很大胆。”莫惊春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虽然大胆,但也的确有这种可能。”
刘沫行事一向让人捉摸不透,也正是因此,才让莫惊春怀疑,这件事怕是从头到尾都是刘沫设计的,只是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就让人有些捉摸不透了。
三人盘算来盘算去,也还是没有盘算出一个合理的解释,反倒是江初月所说的那个离谱的怀疑,反倒是最有可能的了。
“要真是如此的话,刘老故意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到底是图什么呢?”
想方设法将所有人都算计了进去,江初月可不觉刘沫只是为了把知县给解决了,她更倾向于刘沫还有不为人知的打算和目的。
只是怎么弄清楚,就只能靠莫惊春和萧亦灏了。
“你可别看我,我现在已经不能插手太多水云阁的内部事情了。”莫惊春一听江初月的话,就连连摆手道。
“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