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闽江距离此处多远?”江初月的过分镇定让莫惊春一颗慌乱的心也跟着逐渐镇定了下来。
“距离此处约莫两日的脚程。”在回这话的时候,莫惊春也猜到江初月的打算了,抢在江初月之前,说道,“你不能去,你要是去了,湾山村这边就没人能帮忙盯着了。”
直到江初月定放心不下萧亦灏和刘无的安危,莫惊春已然有了决断。
“我去闽江寻他们,你留在湾山村。”
“不行。”江初月握住莫惊春的手,紧绷的情绪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下反而逐渐镇定了下来。
萧亦灏身为主角断然不会在这时候出事,如今湾山村还有很多的事儿需要她留意着,要是她一时冲动去闽江寻人了的话,等萧亦灏回来,从前的筹划和安排都成了一场空,那才更麻烦。
缓缓松开握着莫惊春的手,江初月已然有了决断,“罢了,还是按照你的法子去办吧,湾山村和县里我都会留意着的,你只管放心去寻他们二人的下落就是了。”
停顿了一下后,江初月再启唇,喉间有些干涩,“只要他们能平平安安的回来就好,别的都无妨了。”
“你放心,我一定把他们二人都平安带回来。”莫惊春语气中透出的坚定,让江初月的心稍稍得了几分安定。
此次事发突然,很多事情莫惊春都来不及交代清楚,就匆匆带着人往闽江去了。
无莫惊春在水云阁内给江初月传递消息,江初月甚至不知道该从哪儿才能打听到萧亦灏的情况,水云阁的人好似都这样遗忘了江初月的存在。
只剩江初月一人,在湾山村坚守着,一边需看顾收药材的生意,一边还需留意知县的动向以及周寡妇家中的动向。
她一人实在是分身乏术,到最后,江初月因为长时间的睡眠不足,眼睛底下挂起了厚重的眼袋。
张婶瞧着江初月整日来回奔波,也不免担心她的身子快吃不消了。
“初月,萧兄弟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你一个人来回跑也实在不是个事儿啊!”张婶不知道萧亦灏到底去做什么了,但她也能从刘沫之前的存在,隐约猜出,萧亦灏并非是为了药材生意在县上长住着。
江初月勉强挤出了一个笑烂,“张婶,我如今一个人累着,他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
张婶闻言,长叹了一口气,“初月,你再能干也只是一个女人,想要撑起这么大一个家,还有这么大一桩生意,单凭你一个人是不行的,再说了,双双和枫儿和萧亦灏的亲弟妹,他自己都撒手不管了,让你一个人管这么大一个摊子,怎么也说不过去的。”
张婶是心疼江初月,担心她的身子,可江初月如今也不知如何才能找到萧亦灏。
水云阁的事务一直不愿让她插手,江初月为了萧亦灏的未来路能好走一些,所以也默契不曾多问水云阁内部的事情,时至今日,江初月已经后悔了。
她不应该彻底和水云阁划清界限,既然刘沫和长老会的人都不希望她插手水云阁的事情,那她就得想法子让他们完全没法拒绝江初月的加入才是。
而江初月手里握着最大的一张底牌还没有显露出来呢。
江初月在萧亦灏出事后的这段时间里,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她不是一个会冲动的人,却也在这一次,明知萧亦灏不会出大事儿的时候,还是冲动了一把。
*
根据此前莫惊春和萧亦灏无意透露的信息,江初月顺利摸进了水云阁在密林深处开辟出来的一处宅院。
不过,她刚靠近,就被水云阁的人发现了。
一柄长剑横在江初月的脖颈间时,江初月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是何人?”
“江初月,此行是为见水云阁的阁主,刘沫。”江初月不曾提及萧亦灏的名讳,此行也不知能否成功,若是不能成功的话,江初月也可尽力减弱对萧亦灏的影响。
“江初月?”这人拧眉念了一遍江初月的名字后,忽的想起了什么,压低了声音,“你是萧管事的夫人?”
江初月有些莫名,眨了眨眼,就听他继续说了下去。
“我和刘无关系不错,故而也知道你,不过我有一句话要提醒你,这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有什么事我不该来的地方?”江初月嗤了一声,“我的夫君在闽江出事后,至今没有消息,不曾归来,我身为人妇,上门讨要我夫君的消息,有何不应该的?”
既然这人和刘无相熟,江初月也不必继续藏着掖着了,“还请快些向阁主禀报,我是来讨要我的夫君,萧亦灏安危的消息的。”
却不想这人有些不明白似的,“你说谁出事了?”
“我的夫君,萧亦灏在闽江遭遇刺杀后,落水失去了踪迹,至今我也没一个确切的消息,告诉我他到底是死是活。”江初月因这人的反应,也觉出了一点儿不对劲来。
“我怎么没听说他们出事儿了?”
这人挠了挠头,显然是没闹明白江初月是从哪儿听来的假消息,“你会不会是收到假消息了?”
“不可能啊,当天的确是你们水云阁的人告诉我,萧亦灏在闽江出事了,刘无也在这一次事故中失去了踪迹的,你难道都不曾听说吗?”江初月直勾勾的盯着这人,生怕错过了这人的任何微小表情变化。
“可是我真没听说过这件事,你确定是咱们水云阁的人给你递的消息吗?”这人是真的有些懵了。
眼瞧着和江初月的对峙时间越来越长,若继续这么耽搁下去的话,只怕其他人也会发觉不对劲了。
好在月色朦胧,趁着没被太多人发现异样的时候,这人直接拉着江初月就往密林深处去了。
江初月下意识想要挣脱,可想到这人适才说的话,最终还是按下了这一冲动,跟着这人到了距离水云阁的位置有一定距离的林中。
“你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