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程修远一招鹰踏,如同一只凶猛的雄鹰般扑向叶麟,凌厉的气势让人不寒而栗!叶麟被打得节节败退,但他并没有放弃抵抗,而是在寻找反击的机会。且看叶麟接下来会如何应对这一困境?”
“太棒了!叶麟使出一招铁板烧……不对,应该是铁板桥,以惊人的柔韧性和敏捷性躲过了程修远的连招。他能否抓住这个机会实现反杀呢?”
“好哎好哎,加油啊!哇,就是现在,快打他,打他!”
薛书廷尚未踏入驿站,便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喧闹声。
从嘈杂的呼喊声中,可以听出似乎是叶麟与程修远再次地打了起来。
薛书廷停在驿站门前,紧紧捏住手中的圣旨,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情绪。
他深吸一口气,轻轻叹息一声,然后抬起脚步,迈入了喧闹不堪的驿站之内。
薛书廷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所有人的注意力仍旧在台上动手的二人身上。
薛书廷环视一圈,终于在人堆中瞧见了钟离的背影。
他似乎在和一旁的女子低语着什么,只见那女子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台上,一边忙不停地点着头,看起来对他所说的话十分赞同。
那女子看上去有些面熟,薛书廷仔细回想一番后才意识到,她好像是段清月的侍女。
他们两个人怎么会搞到一起去呢?薛书廷心中充满了疑惑,但并未表露出来,而是大步流星地朝着两人走去。
“殿下?!”叶麟原本正准备抬脚踹向中门大开的程修远,却突然看到薛书廷阴沉着脸朝这边走来。
他心中一惊,急忙收回脚上的力道,险之又险地在程修远身前停住了脚步。
“嗯?”
台下的众人听见叶麟这声惊呼,纷纷回过头来,一眼便瞧见了沉着脸站在不远处的薛书廷,众人如受惊的鸟雀般,瞬间作鸟兽散,就连刚刚还跟肆侣笑嘻嘻的钟离也手忙脚乱地收拾起桌上的碎银来。
“嘿嘿,坐,坐,你怎么来了?”钟离将银子递给一旁的肆侣后,又赶忙将脚下的凳子擦了擦,才满脸笑容地递给了他。
“大皇子,我先退下了。”肆侣接过自己赢得的赌金,努力克制着内心无比的喜悦,对着薛书廷行了一礼后,也准备转身离去。
“你等会儿,你去收拾一下公主的行李,然后随我走一趟。”薛书廷伸出手,拦住了想要离开的肆侣,并开口吩咐道。
肆侣听闻后,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庞瞬间变得僵硬,她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双手紧紧捂住头部,声音低沉而卑微地说道:“大皇子,请您原谅!奴婢不过是我家公主的侍女罢了,一切都听从公主的指令行事。请恕我无法跟随您离开。”
薛书廷原本阴沉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他缓缓蹲下身子,轻轻将肆侣扶起,并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然后将手中的圣旨递给了她。
“这是公主亲自请求我父皇下的旨意。公主决定留在宫中,询问你是否愿意一同留下。”薛书廷的语气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惋惜。
肆侣颤抖着手接过那道圣旨,此刻的她完全失去了刚才赢得银子时的喜悦心情。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着,甚至不敢轻易打开圣旨再多看一眼。
“我家公主现在怎么样了?她还好吗?”肆侣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无力感和恐惧。
难道这个世界就是如此残酷无情吗?公主也能被随意杀害?肆侣不禁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薛书廷无奈地摇摇头,他并不清楚肆侣已经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只是满怀歉疚之意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还得劳烦你给各国使臣宣读圣旨,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先收拾一下,然后与我一同前去。”
肆侣一听,二话不说,也顾不上前方可能隐藏着重重危机和艰难险阻,匆匆拿起圣旨,像一阵风似的飞奔而去。
钟离见状,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疑惑。
他平日里见惯了薛书廷的沉稳冷静,此时却见到他如此罕见的沉重表情。于是也立刻收敛起脸上的笑容,神情肃穆地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昨晚宴会结束后,你们俩就突然失踪了,今天又为何都是这副模样?”
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薛书廷身上,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找到答案。
“唉,一言难尽。”薛书廷长叹一口气,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钟离。
“不是?你这?”钟离听完,惊讶得瞪大了眼睛,有些迷茫地挠了挠头,“那你叫我去宫里面干嘛?我去了也没办法啊!”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薛书廷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你得去给我父皇也讲讲你当时的想法和理念,不然我担心日后他会在追求权力的道路上越陷越深,无法自拔。”
“你这觉悟,不错啊!”钟离惊喜的抬手拍了拍薛书廷的肩膀,赞叹道,“就冲你这觉悟,就算这是个掉脑袋的差事我也接了!不过,公主那边怎么办?我真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钟离说到这,也没了办法,他前两天为了撮合二人已经用尽了浑身解数,甚至连压箱底的绝招都拿出来了,如果这样还不行,那他真是无计可施了。
如果是他那位同乡在这或许还有些办法,毕竟就连自己这榆木脑袋也被调教开窍了。
只不过,他也不知道她现在在何处啊!
“唉,公主那边且走且看,你得先解决我父皇这边的问题。”薛书廷无奈地说道。
“行,那现在就出发吧。”钟离皱着眉头,心中暗自思索。
根据薛书廷的描述来看,其实薛晋的问题也不大,只要薛晋愿意接受,一切都会变得很简单。
但问题就在于,如何让薛晋心甘情愿地接受呢?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啊……
“还得等那侍女呢。”薛书廷语气平静地说道。
“这不是来了。”钟离努努嘴,只见肆侣正抱着大包小包艰难地下着楼梯,急匆匆的来到了二人身前。
“大皇子,我已收拾停当,使臣那边也已知晓圣旨,我们此刻是否即可启程?”肆侣费力地将身上的包袱往上挪了挪,累得气喘吁吁,但还是不忘向薛书廷禀报情况。
“嗯,马车就在门外,我去跟叶麟他们说一声。”薛书廷颔首示意,表示自己知道了,然后目光随即转向坐在台上休憩的叶麟,迈步向他走去。
叶麟手持毛巾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远远望着薛书廷几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单从薛书廷的面色来看,此事定然非同小可。
他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件事十有八九与那位联姻公主有关!
于是,他并未像程修远那般去更换衣裳,而是稳坐台上,想要一探究竟,看看究竟是何事能让薛书廷如此大费周章。
“发生何事了?可是与公主有关?”
叶麟挑了挑眉毛,当他瞥见肆侣也收拾了大包小包,紧随其后与薛书廷一同离去时,便更加坚信自己的第六感没错!
“你要是把八卦的心思放半分在读经阅典上,都不能跟现在一样目不识丁。”薛书廷皱了皱眉,心中暗叹,这叶麟怎会每次都猜得如此之准?
“看来没说错啊,真是公主的事。”叶麟嘴角微扬,似笑非笑,就凭他的智商,薛书廷哪怕撅个屁股,他都能知道是想放屁还是拉屎,更别说这简简单单地看面相了,“说吧,要我做什么?”
“不用做什么,只是在我回来之前,你跟修远将使团守好,不能出任何岔子。”
“这简单,放心,有我和修远在,绝对万无一失!”叶麟一听,顿时信心满满地拍了拍胸膛,自信地说道。
“行,那我先走了。”薛书廷点了点头,也不多言,转身离去。
“师弟!”
薛书廷听见这久违的称呼,忍不住转头看去,只见叶麟站在原地,露出了一口大白牙,宛如春日暖阳。
“你可不会被打倒的,对吧?”
薛书廷微微一笑,用力地点了点头,道:“当然!”
“好,等着喝你的喜酒。”叶麟见薛书廷的自信还在,也放下了心,转身离去,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薛书廷看着那道背影,笑了笑,喃喃道:“你是我师兄,那杯喜酒你可得先喝几杯。”
说完,薛书廷抬起了头,大步流星地向驿站外走去。
有时候,犯错也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犯错了却不敢承认,不敢去改变。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