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乾北境之陲,云州的芦花镇恰似一颗被尘埃遮掩的璀璨明珠,安然镶嵌于与那三不管之地接壤之所。
镇口处,一条蜿蜒曲折的官道悠悠延展向无垠远方,来来往往的行人与车马川流不息,络绎不绝。
然而,这看似熙攘繁盛的表象之后,却悄然隐匿着不安与凶险。
街头巷尾之间,时常可见眼神凶悍的亡命之徒逡巡游荡。
他们中,有的衣衫褴褛,有的则将锐利武器暗藏于身,那目光之中,满是对律法与秩序的轻蔑与无视。
集市之上,此起彼伏的讨价还价之声里,偶尔会掺入激烈的争执之音。
稍有疏忽,便可能骤然演变为一场激烈的冲突。
镇中的居民们,面庞之上总是难以抹去那几分警觉与倦意。
他们对待陌生人时,刻意保持着距离,开口说话之际,也总是刻意压低嗓音,仿若生怕稍有不慎便会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孩子们不再似其他地方的孩子那般能够肆意欢畅地嬉戏玩耍,而是在长辈满含担忧的注视之下,匆匆忙忙地跑过街道。
夕阳缓缓西沉,余晖轻柔地洒落在屋顶的茅草之上,为芦花镇蒙上了一层昏黄而朦胧的纱幕。
但这温馨的光线,却终究无力驱散镇中四处弥漫的紧张气氛,反倒使得那些隐匿于角落的阴影,显得愈发幽深难测。
距离芦花镇约莫百里之遥,薛书廷与段清月率领着余下的黑甲卫驻扎于此。
这一日,薛书廷伫立在山峰之巅,遥望着芦花镇的方向,那紧蹙的眉头犹如两道深深的沟壑,满面皆是忧思之色。
段清月莲步轻移,缓缓走来,轻声言道:“殿下,钟离他们已然离去三日,至今仍未传来半点讯息,莫不是遭遇了何种变故?”
薛书廷微微摇头,声音低沉而凝重:“以钟离之能略,想必应能应对诸多困厄。只是这芦花镇局势错综复杂,恐怕探查起来实非易事。”
恰在此时,一名探子匆匆奔至,神色仓皇:“殿下,前方似有异样!”
薛书廷神色瞬间变得肃穆,厉声道:“速速道来!”
探子气喘吁吁,急促说道:“卑职等在附近巡查之时,惊觉有几股身份不明之人于暗中窥视我方营地。”
薛书廷目光冷若寒星,沉声道:“加强戒备,务必密切留意彼等动向。”
段清月面露忧色,忧心忡忡地说道:“殿下,莫非我等的行踪已然暴露?”
薛书廷沉思片刻,缓缓说道:“并非毫无此种可能。然此刻切不可自乱阵脚,暂且静候钟离他们的消息。”
又过了两日,依旧未得钟离等人的丝毫音信。
薛书廷心中的不安愈发深沉,正欲派遣人手前往芦花镇一探究竟,忽望见远处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来者正是钟离遣回报信的黑甲卫,只见他浑身尘土,面容憔悴不堪。
见到薛书廷,当即从马上滚落,跪地急切说道:“将军,大事不妙!钟离大人他们在芦花镇中不慎陷入贼寇精心布设的圈套,局势万分危急!”
薛书廷听闻,心头猛地一颤,怒喝道:“详细道来!”
黑甲卫喘着粗气,断断续续说道:“我等进入芦花镇后,起初暂居于镇中的一处宅院。程指挥与军师他们前去探查贼寇的情形,而后留在了一处客栈之中。军师特意遣我带领一队人马前来报信。”
那人稍稍停顿,大口喘了喘气,接着说道:“然而,我们刚欲离开镇子,便被一群贼人横加阻拦。我队之人除却我侥幸逃脱,其余皆被贼人擒获。我担心军师和指挥他们亦遭贼寇埋伏。”
薛书廷听罢,怒不可遏,大手一挥,高声喝道:“集结兵马,随我前往芦花镇,务必将钟离他们救出!”
薛书廷带着兵马浩浩荡荡地朝着芦花镇进发。
一路上,众人皆是面色凝重,马蹄声急,扬起阵阵尘土。
…………
芦花镇旁的芦花山中,赫然隐匿着一处贼寇营地。
这营地深藏于芦花山的密林之间,四周古木参天,荆棘遍地,乍看与普通山林毫无二致,实则玄机暗藏。
营地的外围,是用粗壮的原木搭建而成的简易栅栏。
那些原木上布满了尖锐锋利的长刺,犹如猛兽狰狞的獠牙,森然可怖,似在无情地警告着妄图靠近的来者。
入口之处,两簇巨大的火把烈烈燃烧,跃动的火焰如狂暴的精灵,映照着守营贼寇那凶狠且充满警惕的面庞。
他们的眼神犹如饿狼,时刻紧盯着四周的动静。
营地之中,一顶顶破旧不堪的帐篷无序地散落着,歪歪斜斜,毫无章法。
帐篷之间的空地上,篝火堆的余烬尚未完全熄灭,缕缕青烟袅袅升起,带着几分诡谲。
在角落里,堆积如山的是他们抢掠而来的各式财物。
金银珠宝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迷人而又罪恶的光芒,成袋的粮食和杂乱的布匹随意堆放在一起。
几匹瘦骨嶙峋的马被拴在木桩上,它们时不时打着响鼻,蹄子不安地刨着地。
营地的正中央,高高竖着一面黑色大旗,旗上绣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虎头,在风中肆意舞动,仿若张牙舞爪地向世人示威。
旁边的木台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各种武器,刀枪剑戟在清冷的月色下泛着令人胆寒的冷光。
一些贼寇正围坐成一圈,大碗喝酒,大口吃肉,肆意地大声喧哗着,言语粗俗至极,不堪入耳。
还有部分贼寇则懒洋洋地靠在帐篷边上打着盹,手中却紧紧握着武器,哪怕在睡梦中也保持着随时作战的警觉。
整个营地之中,弥漫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朽、暴戾和混乱的气息,仿佛是人间的一处罪恶深渊。
在山顶之上,有一处木房对比营地的杂乱截然不同。
这里不仅杂草不生,更是鲜花遍地,就连门窗上也用红纸贴着窗花。
在这木房之中,布置简洁却不失雅致。淡蓝色的床幔轻轻垂落,墙边的几案上摆放着一束新鲜的花朵,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月光如水,透过明净的轩窗,洒在木质的地板上,映出一片清幽的光影。
钟离被五花大绑,狼狈地置于床上,他俊朗的面容此刻满是愤怒与不屈,双目似燃着熊熊烈火。
此时,一位年约十九二十的少女贼首轻移莲步,缓步入内。
她身着一袭艳红短袄,衣摆绣着精致绝伦的金丝花纹,袖口紧束,尽显干练之姿。
下着一条黑色束腰长裙,裙角随风微微摆动,裙面上绣着的朵朵桃花若隐若现,腰间系着一根碧绿丝带,更衬出其纤细腰肢。
少女发间插着一支别致金簪,几缕碎发俏皮地垂落在额前。
她那略施粉黛的面容,眉如远黛,眼含秋波,朱唇不点而红,端的是娇艳动人。
少女伸出修长玉指,轻轻挑起钟离的下巴,娇嗔道:“哟,这般俊俏的小郎君,怎就如此冥顽不灵,非要与我为敌?”
钟离怒目圆睁,厉喝道:“你这贼女,休要胡言乱语!”
少女却不以为意,反而咯咯娇笑起来,
“哼,嘴倒是硬得很。不过无妨,在此处,你可由不得自己。”
说着,她的玉手沿着钟离的脸颊缓缓向下,划过他的脖颈,动作轻柔,却带着几分撩拨之意。
窗外鸟儿清脆的啼叫声传入屋内,却未能舒缓这紧张的氛围,反倒添了几分异样的暧昧。
钟离奋力挣扎,奈何绳索坚固,无法挣脱,只能咬牙切齿地骂道:
“无耻之徒,有本事放开我,堂堂正正一决雌雄!”
少女凑近钟离的耳边,轻声呢喃道:
“你可真倔,不过没关系,你越是这般反抗,我越是心生欢喜。”
“啊,姐姐您就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了吧,那牢房里面那俩,一个比我壮硕,一个比我年轻,他俩更合姐姐心意啊。”
钟离看着少女离自己越来越近的红唇,心下愈发惶恐,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滚而落。
他紧紧闭着双眼,慌乱中搬出因自己而一同被擒的程修远和封免途二人。
虽心有愧疚,然为保清白,他也顾不得了。
“咯咯咯咯,小郎君你怎这般害羞,那两个粗鲁莽夫,怎及你半分?”
少女闻言,不禁捂着嘴轻笑起来,眼中满是戏谑。
对比牢房里面那两个宁死不屈的人物,她还是更喜欢眼前这个让她心痒难耐的小郎君。
钟离听到少女这番话,心中愈发惊恐,深知若再不脱身,后果不堪设想。
于是他强装镇定,说道:
“姐姐既然对我有意,不如先解了这绳索,放我自由,我定当涌泉相报。”
“哦,是吗?”
少女轻哼一声,似有不信。
少女嘴角勾勒起一丝笑容,俏脸微红,轻轻呢喃一声。
随后,她媚眼如丝地看着钟离,缓缓解开自己的腰带,轻轻坐到钟离身上,娇躯微微颤抖。
钟离惊恐地瞪大了眼睛,想要挣扎却动弹不得。
少女微微俯身,在钟离耳边轻声细语,脸上的笑容虽显羞涩,但更多的是肆意调笑之意。
“没事的郎君,你享受便是,小女子自己来。”
话音刚落,她轻轻吹灭了一旁的火烛,房间瞬间陷入一片黑暗。
黑暗中,钟离感受着身上的衣物被少女一件件剥下,他的内心犹如万箭攒心,充满了屈辱和绝望。
他拼命地扭动着身躯,试图挣脱这令人羞愤的困境,然而一切皆是徒劳。
泪水不受控制地从钟离的眼眶中涌出,划过他那刚毅的脸颊,滴落在身下的被褥上。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言未到伤心处。
再怎么说,让他在上面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