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人的飞机不断从头顶飞过,偶尔也可以看到冒着黑烟回来的。
国军的百师大战已经大面积展开了,周边打了一锅粥,唯独徐州城依旧稳如泰山,没有一颗子弹落下。
看样子,等国军打过来,还需要一点时间。
梅川奈依拉着瞎狗子去吃所谓的西餐,服务生伸长着脖子的样子像极了农村的大鹅,吃一个饭还要准备一堆刀叉,切牛肉的刀不能切面包,吃甜品的勺子不能用来喝汤,真叫一个别扭。
瞎狗子端起来盛汤的盘子,溜边吸溜起来,发出的噪音把其他来这里装逼的食客恶心地不行,却把梅川奈依逗得狂战不止。
梅川此刻化身义薄云天的兄弟,豪气地告诉瞎狗子:“如果有人欺负你,尽管报我名号,我父亲已经是华东驻屯军的少将。”
瞎狗子漫不经心地问:“那我怎么跟别人说咱们的关系?曾经的同事吗?”
这个问题也把梅川奈依给难住了,想了一会,很不耐烦地回答:“就说是好朋友吧!”
看在今天为自己解围的份上,瞎狗子请梅川奈依去电影院看了民国明星蝴蝶演的电影,还被梅川拉到照相馆里拍了两张照片,半夜时分,又在巷口里一起吃了馄炖。
两人时不时都会生出一个错觉,现在不是战争年代,你我只是普通的年轻人,正是潇洒惬意的年华。错觉终究还是错觉,头顶上的帽徽时刻提醒着二人,现在,战争还在进行中。
梅川奈依天真的以为可以和瞎狗子成为真正交心的朋友,而后者心里对日本人的仇恨从来没有减少过,一切都不过是在逢场作戏而已。
月上中天,两人虽意犹未尽,却也必须分开了,梅川在特高课住一晚,明天一早就要前往台儿庄就职,她还特地嘱咐瞎狗子明日一早来送她。
回到侦缉队大院里,禹航他们还没睡觉,围坐在一起商量着啥。
见瞎狗子回来,就迫不及待地汇报说:“从汴塘黑市得来得消息一点不假,那个宫井迷兰的住所就在奎山巷,这个家伙晚上真的就是穿上小兵的衣服假装出去巡逻,然后就跑回了住所。”
“他的日本媳妇每天晚上六点准时回家,如果没有任务,宫井会在晚上八点左右回去。”
康掌柜问:“要不要今天晚上去干掉他?”
瞎狗子摆手说:“有个货必须得先死,余士丙,两面三刀的货,留着就是祸害,我烦他!”
禹航也补充说:“没错,这家伙在保安团也搅和得一团糟,典型的搅屎棍子!”
瞎狗子严肃地说:“现在,都给我想办法,怎么能弄死他还不能让人找出啥问题来?”
禹航凑过来低声说:“我有个办法,就是有点造孽,要不要听听?”
“现在还管啥造孽不造孽,只要能快点弄死他,啥办法都行!”瞎狗子迫不及待地催促。
等禹航说完计划,所有人都撇嘴咂舌:真他妈的阴险造孽!
次日一早,瞎狗子如约去送梅川奈依,久别重逢,只半天,再次分别,还真有点十八相送的感觉。
以前瞎狗子对梅川是厌恶至极,有时候恨不得想办法弄死她,这次重逢,虽说还怀着对日本人的仇恨,也不算太讨厌这个娘们了,相比于宫井和石川那种人,她的危害性好像也没那么大了。
梅川刚走,余士丙又找上门了,跟昨天的态度又不一样了,笑嘻嘻地说:“咱们昨天一定有些误会的,宫井中佐也骂了我,是我想问题不够周到,让夏队长受委屈了!给你道歉!”
瞎狗子翻着白眼嫌弃地说:“这个当不起呀!我都不敢跟你说话了,你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呀?咱们都是在为皇军服务,你能不能别跟我耍那些心眼子?”
“都说了,误会嘛,误会!我也是立功心切,所以才会多说了两句!”余士丙解释说。
瞎狗子更气了:“你他娘的想立功,就玩我是不?你给我滚蛋,我以后不想看到你!”
余士丙猛地换上了凶狠的表情:“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是吧?我好好跟你说话,你对皇军是什么态度?”
瞎狗子根本就不想搭理他,转身就跳上洋车子就要走,余士丙抓着他的车把说:“宫井中佐说了,从今天开始,你要带着我去各个乡镇检查防务情况!”
“对不住了,我是特高课的,不是你的小跟班!别想再来坑我。”瞎狗子推开他的手,直接骑车离开了。
这种阴死阳活的人,还是早点让他死透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