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现在开始,这条狗的名字叫道格!王道格!”
瞎狗子挠着狼狗的脖子,狼狗很享受地闭上眼睛昂着头,看那表情,似乎也很喜欢眼前新主人给的这个新名字。
队员们围在瞎狗子身边嘘寒问暖,从他们的语气里可以听出来,这段时间他们没少受气。
“队长呀,你再不回来,咱们就真的让人当狗使唤了!”
“石川这家伙成天喝酒抽大烟,正事一点不问,城里乱套了快!”
“队长,你家老宅让人给封了…”
瞎狗子腾的站起来,大手一挥:“走,跟着去找那个夏雨林去!”
想都不用想,这事肯定是夏雨林干的。
走到门口,瞎狗子发现夏传虎又没了人影,就问左右:“这老网吧草地死哪去了?”
有人回答:“夏雨林把老家的地抢回来了,老东西回去看着他家的田地去了!”
侦缉队全员出动,直奔夏雨林的驻地,意料之中,被卫兵挡在门口。
瞎狗子在门口扯着喉咙骂:“绿毛龟,夏雨林,老子回来了,有种的,出来单挑呀!”
“瞎狗子,你他娘的找死!”夏雨林哪里受得了这个气,气冲冲地跑到门口,还让人把重机枪给搬出来,对准了瞎狗子这群人。
“来还给你一点东西!”瞎狗子让康掌柜把在路上缴获的五把手枪一股脑地丢了过去,“夏雨林,我已经不是以前睡草垛子的瞎狗子了,你也没种朝我开枪,别搞这一套吓唬我,你家主子应该跟你说了,我还不能死,是不是?”
瞎狗子的语气极尽嘲讽,把夏雨林气得脸红脖子粗,却又无可奈何,宫井迷兰确实跟他明说了,这个瞎狗子不能死,起码不能死在驻屯军手里,不用想都知道,这个瞎狗子一定是抓住了宫井的软肋了。
“我瞎狗子又回来了!你们都看清楚了,以后别认错人了,以后要是我磕了碰了,你们都跑不了关系,夏雨林,以后别跟我耍那小心眼子,我给你的人留条命,是看在还是中国人的面子上,下次再敢在我背后开枪,我就…”瞎狗子实在想不出啥狠话了。
郑老六赶紧补上了窟窿,没让老大的话掉到地上:“天天让你儿子管我们老大叫爹!”
没想到夏雨林却哈哈大笑:“铁蛋已经让我接来了,我的儿子,只能叫我爹!我谢谢你替我养活老婆孩子了!”
瞎狗子坏笑着说:“是我应该谢谢你,是你之前替我养了几年媳妇!”
“你瞎狗子就是个小人,背信弃义!”
“你夏雨林爷俩都是绿毛龟,坑人坑上瘾的货!”
两人就这么隔着铁丝护栏叉腰对骂,想方设法戳对方肺管子,比拼的就是谁更不要脸,谁更抗骂。
直到看热闹的两波人都感觉没意思了,开始打哈欠,这两人才有了倦意,瞎狗子恶狠狠地丢下一句:“用你的话说,咱们走着瞧!”
夏雨林更不能吃亏:“我就等你瞎狗子来咬我了!”
跑回老宅,直接撕了封条。张北燕听到消息之后,从对面旅馆里跑过来,低声对瞎狗子说:“这夏雨林跟咱撕破脸玩真的了,铁蛋也让他给抢走了!他说我这买卖有伤风化,前天就带人给我封了,房子也不让住了。”
瞎狗子沙哑着嗓子说:“这都不是事,就会玩背后挠痒痒的小把戏,他也就这点能耐了!明天,继续开业,该干啥干啥,他夏雨林绝对不敢来找茬了!”
张北燕给他竖起大拇指:“德百出息了,不过还是要小心点,宁愿得罪君子,不能得罪了小人!回民理巷吧,如花他们娘几个回去住了。”
遣散了众人,独自带着禹航一边往家走,一边询问他段时间徐州的情况。
“锄奸队接连解决了五个营长及以上的叛变军官了,李黄河已基本掌握了皇协军的指挥权,这人手段也挺黑,不听话的全被他给收拾了。”
瞎狗子问道:“你说,这个李黄河到底是什么样的人?说他是汉奸吧,他还暗地里资助老上级。要说不是吧,鬼子的话他是全听了。”
禹航撇嘴说:“目前还看不准,不过有一点你要注意,别交心,表面人畜无害,背地里可能包藏祸心!”
瞎狗子拍着胸脯说:“放心,我有数!”
“夏雨林这个人,还是不要太刺激他!他现在可跟别的皇协军不一样了,是宫井直属部队了!”
“如果不是宫井直属的,我还不敢骂他呢!我是拿捏住了宫井,就等于拿捏住了夏雨林!”瞎狗子想起一件事,“夏雨林这家伙还有个媳妇,应该也跟着进城了,查一下住址,我怀疑铁蛋可能在那里!”
禹航白了他一眼:“抢了人家媳妇就算了,咋还想抢人家儿子呢?你咋不去抢他爹呢?”
瞎狗子推了他一把:“我不缺爹!铁蛋现在是我儿子!我不能让我儿子跟着真汉奸混!”
民理巷三号的院子大门敞开,东厢房门口坐满了排队的百姓,厢房里往外冒着烟,不用想,这是胡春香的香客了来这里求医问药,问个前程祸福的。
禹航率先表示不满:“子不语,怪力乱神,这不是瞎胡扯么?一把香灰,两片树叶子就能看病,那还要医馆药铺干啥?”
瞎狗子立刻表示反对:“你才胡扯呢,你是不知道她有多神,没有她,我早就拉肚子拉成人干了!你不信,不代表鬼神不存在。”
禹航说了一句很难懂的话:“这个国家病了,上上下下的也都觉得自己病了!”
两人说话间,一个老太太笑呵呵地跑出来,对着后面排队的人念叨着:“玄女娘娘太神了!”
瞎狗子一脸得意:“看到没有?信则灵!”
这下轮到禹航无言以对了,摆手说:“行了,好好安顿一下家里,明天还要继续跟那些真的牛鬼蛇神斗法呢!人呐,比鬼神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