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愣了一瞬,直接跳了起来,“王叔,你咋来了?”
“我,我来看伤员。”
王军贺指了指边上的病床,来不及和林夏叙旧,赶紧冲了过去,“受伤的这个是我儿子王路远。”
这事林夏怎么也没想到。
联系易凯旋和王军贺的身份,这驻地指定有重要的军工厂。
看王军贺急的不行,林夏赶紧给他解释,“小兄弟伤着腿了,一个多小时前推过来的。
刚才给他吃了退烧药,喝了两杯水,这会情况稳定下来了。”
王军贺的心情稳定了不少。
听着外边此起彼伏的呼痛声,知道林夏指定帮着照顾了。
“多谢你了。”
“客气啥,咱们是朋友。
不过我真不知道这是你儿子,老子好汉儿子也是英雄。”
听林夏直言不讳的夸赞,王军贺有一瞬的不好意思,摆摆手,“你来这是?”
顾知野终于被想起来了。
他赶紧对着王军贺敬了一礼,“首长好,我是一团三营的顾知野。
也是林夏的爱人,负伤后在此休养。”
“你好。”
王军贺回了一礼,把林夏拽到了一边,小声问,“这是跟你一起四处捣乱的那个顾知青?”
林夏学着他的样子,捂着嘴小声回复,“就是他,之前被人陷害下放,逼不得已。
以后我还等着他给我养老,那些囧事您了得保密啊!”
王军贺做了个我懂的表情。
转而一脸歉意的看着林夏,“你七舅姥爷要去京都做汇报,我只能过来看孩子一眼。
他母亲早逝,我这几年也没顾上他,你帮忙照看一下,王叔欠你两个大人情了。”
“就算不是您的儿子,他为国为民负的伤,我也不会放任不管的。”
林夏从包里拿了两盒烟给他,“给七舅姥爷带个好,我以后在家属院,有空去看我。”
王军贺来去匆匆。
林夏看了病床的小战士一眼。
这一辈人的奉献太大,全都是抛家舍业。
当真是让人钦佩。
这个小兄弟,她一定照顾的白白胖胖的。
顾知野躺回病床,适时的哎呦了两声,“林夏,我也口渴了,你也帮我倒杯水喝。”
“好。”
林夏没有揶揄他。
这人刚来医院的时候,是不是也没人照顾啊?!
把水掺了一下,给他加了满满一勺白糖,特意拿了个吸管给他放到了嘴边。
俩人这次靠的极近,彼此间的呼吸都能闻到。
顾知野愣了一瞬,稍微的往后撤了一点,喝着水都有点口干。
越喝越干。
喝了一大半,林夏把杯子拿走,用手指给他擦了擦嘴。
“我去等着拿饭,给你炖的鸡汤,待会多吃点!”
“好。”
顾知野这次没敢抬头。。
看他都快把头折断了,林夏嫌弃的出了门。
擦个嘴你害羞什么劲?!
这人对她指定不全是兄弟情,林夏心出geigei的笑声。
这个年代的人都含蓄,这应该算是害羞了吧?!
午饭,顾知野急头白脸的吃了一顿,隔壁的小战士被馋醒了。
林夏自来熟的端了个饭盒过去,声音不自觉的放软。
“小兄弟,我跟你爸是朋友,他托我照看你一下。
这是温着的鸡汤和包子,你要去厕所吗?”
王路远轰的脸都炸了。
这么漂亮的姐姐问他去不去厕所。
来个人把他埋了吧!
顾知野咳嗽了两声,适时的解围,“林夏,你把饭菜放下就行。
我想吃水果,你帮我买两个去吧。”
林夏这会也觉出自己有点虎。
顺手将粮本啥的收了起来,出门正好碰见一个呲着小虎牙的战士,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嫂子好,我是三营的通讯员,林大海,我给你们送饭来了。”
“你好,先把东西放进去吧,我初来乍到,需要问你点事。”
没五分钟,林大海就出来了。
他笑容憨憨道,“嫂子,营里派我来照顾营长的,您有什么事,随便吩咐我。”
刚才林夏就盘算了一下,她既然要在这常住,这家里就得好好的收拾一下。
“这附近有定做家具的吗,家里什么东西也没有,我需要买不少的东西。”
“有,城边上有个向阳公社,前段时间,二营的赵营长结婚,我帮忙去捎过东西。”
跟顾知野打了个招呼,林夏和林大海去了向阳公社。
一听要急着用,张师傅指了指外边,那里盖着一组姜黄色的家具。
“我也不瞒你们,这套家具是人定好的,全用的好料子,做的也精细。
谁承想那家人退了婚回城了,家具和定金也不要了,我这也犯愁怎么处理呢。”
这会的人打家具,都是奔着结婚用的。
但凡沾染了点退婚的说法,这往外卖就比较困难。
林夏却不在乎这个。
她挨着走了一圈,对家具的尺寸有了大体的了解,放在家里还挺合适。
这大衣橱镶的玻璃,把试衣镜的钱都省了。
吃饭的桌子,搭配四张实木椅子,边边角角都打磨的光滑,低头都能闻到木头的香味。
看林夏感兴趣,张师傅试着上前推销,“这大衣柜镶着镜子,放在外边得97元钱。
一张大衣柜票,我只要你90元钱,其余的票我都能给你掂对一下。
这高低柜83元一个,木头双人床47元,钢管的39元,箱子是22元,碗橱76元、写字台66......
林夏仔细的端详碗橱。
底下的收纳橱可以存放米面粮油。
中间一层是玻璃柜门,存放剩饭剩菜。
最上边一层是纱窗,可以摆放锅碗瓢盆。
手艺相当的好。
最后林夏要了大衣橱、高低柜、碗橱、写字台、两张双人床、一张高桌子、四把椅子、一张折叠圆桌、六个马扎、洗脸架......
“师傅,你算算多少钱,直接找车给我送家去,运费我出。”
“哎,好,你这么敞亮,大爷也不差事。
给你送两个床头柜、两个马扎,就当恭喜你了。”
张师傅出去了一趟,带回来了两辆拖拉机,跟着七八个小伙子,将家具包好后往车上搬。
最后张师傅要了688块钱。
林夏把乱七八糟的家具票一起给了他。
看没人注意这边,林夏压低声音打听事。
“大爷,你知道哪里有卖炉子的不,还要铁皮烟囱。
我们家没有炕,得将烟囱一节一节套上伸到屋子外边。”
来的时候,林夏对地理风貌了解了一下。
这驻地在中部偏北地区,冬天长且干冷的厉害。
这取暖就是重中之重。
“有,就在前街上。”
张师傅抽口烟屁股,声音压低了不少,“你要的是冬天供暖的炉子是吧?!
这个比较贵,还得批条子走关系,不大好办。
这会天还热,要不先买个煤球炉子(蜂窝煤)用着?”
谁家冬天烧炉子取暖,那得烧多少煤炭。
这小媳妇不会过日子!
林夏觉得自己被嫌弃了。
可她却坚定的摇摇头,“两个都买吧。
我这人受不得冻,一冷了就忍不住想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