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域的宫人,办事速度,较之天极更甚。
不到两个时辰,宫人们便请进来两位巫师。
凌冰玉抬头打量了几眼,不禁微微一愣。
但见这两个巫师打扮甚是奇特:
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道士,身着黑色的长袍,长袍上绣满了诡异的符文。
他的头上,则戴着一顶高高的尖顶帽,帽子边缘,还挂着一些细小的饰品,随着他的走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的脸上,用五颜六色的颜料,也涂上了一些铭文,看不清本来的面容,只余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凌冰玉竟莫名觉得有些熟悉。
不过,瞬间,她便被他帽子上的饰品,吸引了注意力。
只因,她细细瞧看之下,那些小饰品,竟是一些细小的动物骨头!
她忍不住捂住了嘴巴,压下想笑的冲动,这帽子,竟然让她想到了岳龙渊!
若是这帽子被岳龙渊看见,会不会争抢着要戴?
随即,她又暗骂自己,他都蹬腿了,还戴什么戴!
而另一人,身材似乎更为清瘦一些。
他身着白色的麻衣,衣服上缝着各种形状的兽皮,长发披散着,头上插满了各色羽毛,脸上还戴着一个狰狞的青铜面具,看上去格外恐怖。
看见这面具,凌冰玉又忍不住,想到了东陵昊。
他扮作听风楼主,也是戴着这样的一个面具,夜里看见,她有时候也会吓得一哆嗦。
她忍不住,掐了自己大腿一下,md,自己今天,怎么竟胡思乱想!
这时,白袍巫师,手持一根桃木法杖,冲着凌冰玉深施一礼:
“小姐,敢问您想驱除什么邪祟?可否先告诉本使者?”
她的声音,略有些尖锐刺耳,就像那阴不阴阳不阳的太监。
凌冰玉一咬牙,忍住了想上去扇她一个大嘴巴的冲动。
她柳眉紧蹙,贝齿咬着下唇,满脸愤懑:
“大师啊,我这两日,被一个色鬼缠身,夜夜来扰,苦不堪言,我真是受够了他的骚扰,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
黑袍巫师一脸阴恻恻,声音粗哑:
“冒昧问一下小姐,那、那个色鬼,可是小姐的什么人?”
凌冰玉期期艾艾,最后为了驱除色鬼,似是下定了决心:
“那,那,那便是我的死鬼丈夫!你说说,这都阴阳两隔了,他还阴魂不散地缠着我,简直可恶至极!就说我人见人爱,貌美如花,可是他都死了,再这样纠缠,是不是在害我!”
白袍巫师听了,微微一怔,随即频频点头:“确是可恶,实属不该!”
凌冰玉一见白袍巫师虽然声音难听,但好在对自己的想法这般认同,倒也宽心不少,小嘴继续喋喋不休:
“就是,就是!所以,我找来你们,就想让你们给看看,有什么法子,能让他死得远一点,别再缠上我,你们让他赶紧去投胎,下辈子也别再来作纠缠!”
说罢,她的眼神中,满是急切与期待,盼着这两位神秘莫测的巫师,能赶紧把色鬼驱除!
只见那黑袍巫师,似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沉默了能有好一会,这才缓缓说道:
“那请小姐站在一边,让我们当场作法,驱除邪祟!”
凌冰玉连忙点头,乖巧地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
只见那黑袍巫师一抖手中桃花法杖,口中开始念念有词,围着房间不停地踱步,配上头上那一堆小骨头,哗啦啦作响,看上去竟有一丝滑稽。
但,好在他的表情严肃,不苟言笑,一脸阴森,凌冰玉也不敢小觑。
而那白袍女巫师,则从怀中掏出一把香灰,朝着空中用力抛洒,同时手中挥着一柄桃木剑,在空中一通划拉。
这剑式,看着倒是如行云流水,舞得比他的声音要美的多。
凌冰玉见他们这般卖力,觉得自己也应该有所作为。
于是,她拿出方才提前准备好的烧纸,用那纤柔的小手,将那烧纸叠得整整齐齐,有规有矩。
接着,她又掏出火折,对着火折轻轻吹了几口气,火苗“噌”地一下冒了出来。
她将火苗凑近烧纸的一角,烧纸迅速被点燃,黄色的火焰欢快地跳跃着。
随后,她将烧纸放在一个铜盆里,火势越来越旺,映得她的脸庞忽明忽暗。
她蹲在铜盆边上,一边烧纸,嘴里还不停地叨咕着:
“岳龙渊,求求你,阴魂快散,千万可别缠着我,实在不妥哈?你都已经去了,就别再打扰我的生活,赶紧去你该去的地方啊,转世投胎也好,灰飞烟灭也罢,总之,别总围着我转悠。”
见着火势渐起,她将手中的烧纸一股脑塞了进去:
“我说岳龙渊,若是你实在亢奋的难受,非想找个伴儿,你赶紧去找那柳青黛!她作恶多端,估计这会还没投上那个胎,你们俩,本就应该是天生一对,地府一双!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凌冰玉一双秀目,紧紧地盯着燃烧的烧纸,双手合十,祈祷着快点将那所谓的色鬼“阴魂”,彻底驱散。
只是,她只顾专心烧纸,却没有留意到,那两位驱邪的巫师,此刻,瞪大眼睛,张大嘴巴,看着她这一波骚操作,皆是呆若木鸡。
那表情,仿佛是看到了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事情!
甚至,那身子宛如定住一般,不知所措地站在了原地,就连手中的法器,都忘记了舞动!
尤其,那名黑袍巫师,身子似乎摇两摇,晃两晃,竟抖作一团!
而白袍巫师,身子似乎也在微微发抖,脸上的面具,也在微微的抖动。
凌冰玉见他们身形蓦地定住,抖作一团,还当他们作法过于投入,将鬼魂引渡到了他们的身上,见他们如此敬业,且又法力高超,她遂向他们又拜了一拜,投去了感激的一瞥。
心道:这北域宫人们办事果然牢靠,找来的巫师,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