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木佑四郎是红党的卧底?”听了刘冬阳的话,佐藤叔侄俩,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刘冬阳轻松地一笑:“嗨!我只是说有这么可能性。我跟他也很久没接触过了,对高木君的了解,还是一年前。我记得他是长期生活在华国东北,可以说基本上华国化了。有没有这种可能,红党军正是看中了他的这种经历,才设计俘虏了他,然后策反的?”
佐藤理惠仔细一想,微微点头:“嗯,很有可能。不对,如果高木已经投降了他们,还答应做他们的卧底,为啥又要派人把他抢夺回去?”
一旁一直在思索的佐藤进,突然说道:“这还不简单吗?他们的卧底,被我们关押起来审查,还带到海城来了。卧底的作用也就失去了。还不赶紧想法,救他出去?”
“还是机关长看得透彻!”久不开口的松本太郎,也听出点名堂来了,连忙恭维道。
佐藤进斜了他一眼,改口问道:“你们俩,怎么同时来了?”
松本太郎于是把他们在火车站秘查的情况,跟机关长做了汇报。
“现在我们人手不够,我想,正好趁晚上,所有人都入睡的时机,请机关长联系一下警察局,对那一带展开地毯式搜查,也许就能抓住爆炸案的疑犯了。”
佐藤进抬腕看了看时间:“这么晚了,你觉得警察局还能调集多少人手?还是给宪兵队打电话,请他们协助吧。”
“这就更好了!”刘冬阳和松本太郎对着佐藤进,鞠了一躬。
回到车上,严明富急切地问道:“怎么样?佐藤机关长同意了?”
“同意了,派宪兵队帮忙。走吧,我们现在去火车站。”刘冬阳淡淡地说道。
他跟齐连凤约的,今晚去佐藤骏介在郊外关押人的那个废弃工厂,看来只得推迟了。
他们赶到火车站不久,日军宪兵队的几辆卡车,也开到了。
折腾了大半宿,挨家挨户砸门搜查,闹得人心惶惶,结果依然没有结果。
“松本君,我这叫舍命陪君子,按照你的推断,我们该做的都做了,可以收队了吧?”
刘冬阳对松本太郎道。
心里却在骂:“真是聪明过头了!整这么大动静,谁会趴着不动,等着你来抓?”
又没有把这片区域封起来,实行宵禁。你这么吵吵嚷嚷地叫门,就算刚好人家在这一地区,听到动静,还不早就开溜了?
松本太郎尴尬地笑笑:“看来今天也只能这样了。我们回去跟机关长通报一声吧。”
“要去你去就行了。我们只是协助行动组,你是总指挥。”
刘冬阳说着,打了个哈欠:“太晚了,我得回去睡觉咯。眼皮都睁不开了。”
回到住地,刘冬阳一看时间,已经深夜两点,估计齐连凤应该睡下了。
一推开门,却见齐连凤从卧房出来,冲到他面前,什么也没说,拉着他,就钻进了她的小卧房:
“今晚不是说要去郊外吗?怎么这个时候才回来?”
刘冬阳一屁股坐在床沿上,两手一摊:“唉,别提了。今天的事情,是真的多。”
他把佐藤进家门前干掉高木佑四郎的前后经过,跟连凤说了说,又把火车站的搜查,简单叙述了一遍。
“现在能够回来,还是因为没有抓到那几个‘复仇杀手团’的人,若是抓着了,恐怕今晚都别想回来了。”
齐连凤松了口气,道:“那就改在明天晚上。”
“嗯。只好这样。现在已经是后半夜,所有人都睡了,咱们即使摸到那个地方,也探查不出什么来。”
第二天一早,刘冬阳起来,用冷水洗了把脸,开车先去佐藤进家,把佐藤进送到情报机关,再回到隆盛祥商行。
刚在办公桌旁坐下,电话就响了。
“谁呀?这么早!”
刘冬阳嘴里嘟哝一声,随手拿起了话筒。
他以为是松本太郎,打电话还是为了搜查的事。或者是佐藤进?刚刚不是才跟他见过面吗?还有啥事,需要打电话来说?
“莫西莫西!”对着话筒,打了声招呼。
“喂!是刘冬阳吗?”
一个沙哑的嗓音,从话筒里传来。
刘冬阳一个激灵,这不是松本太郎,也不是佐藤进的声音,准确地说,这就不是人的声音!
是谁通过变声器发出来的簧片音。
刘冬阳看了看办公室的门口,坐直身子,小心地问道:“我是刘冬阳,你是哪位?”
“你不管我是谁,你们不是在找‘复仇杀手团’的五个人吗?”对方问道。
“你知道他们在哪里?”
话筒里说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才给你打这个电话。”
“他们在哪里?”刘冬阳紧追不舍。
“其实,你们昨晚的搜查,都快要搜到了,可是,你们没有继续往前。他们在怡红楼,五个人都在。”
“你怎么知道的?”刘冬阳还要继续问,对方已经挂断了电话。
“喂!喂!”
刘冬阳对着话筒喊了几声,把电话放下。
这是个举报电话,对方显然不想让刘冬阳听出他是谁。
是敌是友,他不知道。
但对方言辞凿凿地说出了五个人的藏身地址,听起来不像是假的。
他是马上带人去抓人呢,还是先想办法通知张久升,或者马五?
不行,打电话举报之人,身份不明,现在就去找张久升也好,找马五也罢,都可能都在人监视之中。
要是日本人在怀疑自己,监视自己,故意提供这条消息,他只要有任何不寻常的举动,都可能引起怀疑。
抓不抓得着人,是松本太郎行动组的任务,对方不给佐藤机关打电话,却把电话打到隆盛祥商行,这是要看他怎么处理?
步步陷阱,不得不提防。
他准备置之不理,至少先拖一拖再说。
反正昨晚都搞了那么大一次行动,没必要连轴转,今天早上又带人去折腾。
从窗外看去,太阳光,映照在对面的屋顶,有几只麻雀,飞过来,落在窗台上,叽叽喳喳地叫着。
刘冬阳点燃一支香烟,把当天的报纸找来,随手翻看着。
一则新闻,映入眼帘。还配了照片。
“红党苏城地下组织负责人老冯,向皇军投诚。”这是标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