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偷偷瞧着她,风光月貌,婀娜多姿,颇有几分手段,足够心狠。
李元漾口中嘟囔一句,说起谎言:“要不你就从了本王,留在这里辅佐本王,我们称霸草原,不打中原也行”
穆锦安起身看着那狼牙,牙型饱满,表面曲线完美,横纹整齐,表面光滑,金银镶嵌,中间一点小小的口子,只觉有几分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李元漾见她好奇,随口道:“你若喜欢,送给你”
穆锦安背对着他,她才不会要李元漾的东西,都是迷魂汤,所有人在她眼中都和肃帝一样,不能相信半个字,焦急道:
“衣裳穿好没有”
李元漾见她还是少女心思,只是裸露胸膛,她便会羞涩躲避,当真已与李怀瑾成亲?
他心中疑惑,一边穿起衣裳,哪有男人遇见美女不会想要占有呢,这可是昭告天下,和亲的公主,是他正儿八经的王妃。
“ ???? ”
内心思虑:“李怀瑾已死,你也回不去,要么你助本王攻打幽州,要么本王杀了你”
穆锦安不知背后那道幽深目光盯着她已久,又催促道:
“你磨蹭好了没,还有,以后在本公主面前讲汉语”
李元漾脚步轻盈,起身故意离她很近,低沉邪魅的声音传来:
“穿好了,转过来吧”
穆锦安回眸看着他,一袭宝蓝如意云纹长袍,五官深邃,浓眉大眼,比她高一个多头的样子,有些人模狗样,淡漠道:
“十日后成亲”
还未说完,只听王帐外传来云驰的声音:
“公主,泽州到了”
穆锦安喜上眉梢,忙从王帐跑了出去,她看见泽州带着几十人,站在王帐前,她一直担心肃帝会对泽州不利,喜极而泣:
“泽州,你没事,太好了”
泽州爽朗一笑,指了指后面的侍卫,小声道:
“公主,属下无事,这些都是死士,平日戴着面具”
穆锦安随意瞥了一眼,精干沉稳,透着一股杀气,李元漾从王帐出来,看见这么多面具,怒言道:
“公主,你准备让这些人戴着面具,在草原晃悠?”
穆锦安转过脸看着他,眼神森冷:
“何为晃悠?他们只是本公主的侍卫,无事不会露面,别忘了,刚才说过什么,说话注意语气”
“等会让人给他们做些吃的”
李元漾刚想伸手指着她,想起方才的匕首,她嗜血的模样,不由自主缩了缩手指,故意抬了抬手臂,想要牵她。
“公主,最好早些将牛羊抢回来,要不本王可没有那么多钱养着五千多人,在这里,即使你有钱,也不一定能吃到饭”
穆锦安知虽有互市,但两方关系恶化,还需几日等待。
穆锦安向前走去,无视他,李元漾小跑追了上来,见她披风上沾染灰尘,蹲下身子拍了拍尘土,穆锦安回眸鄙夷一眼:
“装什么呢,快点去宣布喜讯,本公主还有事要做”
李元漾无奈起身,跟在她身边,他想讨好她,更想让她放松警惕,夺得精兵。
....
待众人齐聚,穆锦安与李元漾站在木阶之上,远远望去,阳光洒下,两人身影修长,她明眸泛着光辉,亦威严无比。
李元漾不想失了王爷脸面,一只手悄悄放在她的身后,不敢碰到她,满面春风,声音愉悦道:
“这位是盛国宜芳公主,此后,她的命令就是本王的命令,你们要对她恭敬,服从,十日后,公主与本王大婚,萧颜负责操办,一切按最高仪制”
萧颜是李元漾的心腹,他看懂李元漾的意思,也知这位公主在长安城外射伤李元漾,他立马恭敬道:
“拜见公主”
身后族人见奚王已接受这位公主,只好面上恭顺,异口同声:
“拜见公主”
“拜见公主”
“拜见公主”
穆锦安瞧着几人嘟囔着,懒得搭理他们,拿出公主的气度来,向前移步,她的声音清亮明媚,又充满压迫感,俨然不像十七岁的女子:
“本公主知安宣抢走你们的牛羊,掳走勇士,本公主今日在此承诺,一月之内,牛羊悉数归还”
“十五日之内,与范阳重开互市,该经商的经商,该贩马的贩马,只是不许故意在范阳挑事,若被本公主发现,何人挑起两族矛盾,格杀勿论”
愤愤不平的众人,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喜悦,窃窃私语:
“真的吗?我们的牛羊能回来?”
“我们可以再去范阳贩马?”
萧颜瞥了一眼李元漾,得他命令,故意问道:“那我们的勇士呢,何时才能回部落”
穆锦安瞪了李元漾一眼,手绕到他身后,狠狠掐了他一下,就知他心中藏奸,勇士若现在放回来,她不是死路一条?
那可是安史之乱中安宣用来抵抗郭将军的勇士,勇猛无敌,她既要平息众怒,又控制住这部分勇士。
李元漾被她掐痛,背微沉,立马开口道:
“公主只是女子,勇士是被安宣骗走杀害,或是掳走,公主只要能为我族带回牛羊,重开互市,我们便该心存感激”
萧颜非常机灵,见李元漾改口,带着众人行礼:
“谢过公主”
李元漾示意众人散去,穆锦安交代萧颜:
“尽快安排本公主侍卫的住所,不许委屈他们,肃帝飞鸽传信于本公主,嫁妆一月后便能到”
萧颜低着头,不想听她的命令,李元漾狐假虎威道:
“萧颜,以后公主说什么,你就做什么”
萧颜立马笑着道:“是,公主,属下这就办好”
穆锦安看着他们主仆二人一唱一和为难她,冷笑一声,向着王帐走去,见没有旁人,小声道:
“立马写信于契王和史思明,玉玺稍后给你,另外本公主手中有一鎏金铜龙,你悄悄送给史思明儿子,只送礼,不要多说一字”
李元漾跟在她的身后,觉这女子确实有几分聪明,能猜得到他的心思,他就是让勇士回来,攻下幽州。
一道深意寒冷的目光落在穆锦安的身上,她只觉全身寒意。
许是草原的深秋太过凛冽,她忽“阿嚏”一声,鼻咽堵塞,难受不已,摸着耳垂,原来是未适应气候,起了风疹块,她烦躁道:
“给本公主安排一处最漂亮,最豪华,最宽敞的王帐”
李元漾即是在长安做质子,也未遇到敢如此使唤他的人,他双臂环抱于胸前,点点头,瞥见她耳边红晕,指尖抬了抬想要抚摸。
穆锦安一把拽住他的手臂,用力捏着他的骨头,眉间浸染怒杀之意:
“本公主警告你,不许碰我,否则,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