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瑾扯开她的裙带,微扶起她,褪去她的外衫,握着她颤抖的手指,少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脸颊:
“别怕”
他微拂袖,屏风后的烛火暗了下去,帐内一片漆黑。
穆锦安松下一口气来,看着黑夜中他的身影,居高临下打量着她,像是从头看到脚,模糊不清,不知是何眼神。
她绷直脚丫子,小腿都在用力,内心道:“他在看什么?怎还不...好冷呀”
又颤音问道:
“你..你.怎不说话”
李怀瑾摸黑掐了一下她,缓缓躺在她身侧,连忙给她盖上被子,这么冷的天,感染风寒就不好了。
“紧张什么?”
穆锦安软糯的声音:“害怕..上次是我晕过去,你偷..这次我清醒,能不怕吗”
李怀瑾摸黑戳了一下她的脑袋:
“我不脱外衫,怎么睡,别瞎想”
她被他揽入怀中,少年温暖的胸膛,让她莫名安定下来,她手指微搂着他的腰,隐约能感受到他的肌肉。
额头在他怀中蹭了蹭,整个人贴近了他。
头顶传来少年粗重滚烫的呼吸声:
“不过,你别再乱动”
他搂着她的身子,只觉少女柔软一团,又香香的,黑夜中轻轻落在她额头一个吻。
又将她整个人往上提了一把,谁知,穆锦安又缩回他胸膛的位置:
“我喜欢听你的心跳声”
李怀瑾拿她没有办法,黑夜中那道幽深侵略的眼眸,一忍再忍,忍无可忍,又忍了忍,再忍着,问了句:
“你想吃什么,我明日让人给你去牧民家换来”
穆锦安靠着他的胸膛,他心口位置上下起伏,她甜甜的声音:
“想吃饴糖,蜜饯”
李怀瑾轻声道:“嗯,但要少吃些,别长了虫牙”
“明日晨起,我们堆雪人,午时,契王和史思明也许就到了”
穆锦安想起今日顾纹轩见他时情绪激动,但此前在长安对他并不熟悉:
“顾纹轩..”
她还没说完,李怀瑾想起今日她要将顾纹轩带回王帐,醋意上头,搂着她的手臂故意用力:
“你提他做什么,还想养面首?他那脸,也配做你的面首?”
穆锦安缩着肩膀,挣扎了两下,又蹭着他的胸膛:
“醋坛子,以后叫你李醋醋好了”
李怀瑾摸着她发丝,凑近闻着她发丝上的栀子花清香:
“这名字有些娘,换个名字”
穆锦安不知男子的胸膛竟这样暖和,冬日里暖被窝真舒坦,屏风后的炉火似乎都没有他温暖,她声音悦耳:
“朔风月,这个名字也蛮好听,就是你的小字朔风和我的小字桃月,这句诗有些悲凉”
“朔风吹散三更雪,倩魂犹恋桃花月”
她的手虽是隔着衣衫,但他快冒火了,无心斟酌此句,只要她在身边,这句诗就是美好的意境。
少年胸膛愈发滚烫,握住她的手腕,清爽的声音忽的低沉厚重起来:
“不凉,挺热的..叫我一声相公...夫君,老公也行,叫一声哥哥...怀瑾表哥..换着叫,我都要听”
穆锦安冰凉的手指掐着他的肌肉,她睡觉喜欢蜷缩着膝盖,又往他身上靠了靠,想暖暖身子,不知为何,她这一月总是觉得体寒,浑身冰凉。
又思虑道,他怎这样不正经,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称呼,黑夜中只能听她嫌弃的声音:
“肉麻,不叫,我叫不出口”
穆锦安只觉他的身子往后缩了一下,以为他是生气了,往他怀里钻着。
李怀瑾轻咬着嘴唇,她的膝盖刚好碰到...她怎这样诱人,她的肌肤散发着香气,软软一团,他忍忍,要忍住,气息厚重道:
“锦安,别再乱动了,我求你了”
随后手臂松开了她,翻身侧卧背对着她,黑夜中少年那如野兽要吞没,要将她全部占有的炽热眸子闪了闪,眉头紧锁。
穆锦安安静了下来,以为他是困了,这样抱着他有些吵着他睡觉,视线中只有他结实如一堵墙的后背,她喃语道:
“那睡吧,明日再给我讲顾纹轩这个人”
李怀瑾只一个字:“嗯”
穆锦安听着他的声音不太对,也没细问,没过一会儿,便进入美梦。
李怀瑾听着她熟睡的气息声,小心翼翼转过身,微长舒一口气,内心念叨着:
“我这样会不会憋出什么病?到了真正...的时候,不会有什么影响吧”
“明日还是睡在地铺,时间久了,真憋出毛病,这娃娃咋生”
他指尖轻轻捻起她的发丝,将她搂在怀中,碎碎念着:
“锦安,这夜,就像做梦一样,我竟然能搂着你睡在卧榻,你也没骂我,没踹我...”
好像她只需要说一句话,笑一下,能对他撒个娇,他都像得了至宝一样开心。
胡玉楼她哄他喝酒那日,他告诉眼前的少女,是她让一潭死水开出桃花,桃林纵深,春浓绵风。
少女疑惑不已,桃花生在枝头,根深入土,水上如何开花?
少年只道知不可为,偏为。
“现在,桃花是我的了”
她听得很清楚,忽然应了他一句:“嗯,永远都是你的”
黑夜中两人相视一笑,心有灵犀。
....
帐外寒风呼啸肆意,一直到了第二日天亮,风声似乎才停下。
莓萝前来王帐准备伺候穆锦安起身,番薯端着几盘饭菜,刚掀起帐帘。
只见那朔风月换了一张面具,只遮住半张脸,露出眼睛,他正在给穆锦安系裙带。
她们惊呆的张开嘴巴,立马跪下身道:“梁王殿下”
李怀瑾抬抬手:“起来”
番薯莓萝低着头在一旁偷笑,见穆锦安终于有些笑脸了,连忙摆好碗筷,几人用完早膳后。
穆锦安欣赏着这张冰清通透的雪狐面具,边沿是用金丝勾勒,他戴上多了一丝矜贵神秘之气,有些像不可亵渎的神明,她手臂微攀上他的脖颈:
“这面具,是来饶乐的路途随手买的,你戴着刚合适”
“早知多买几只面具,你就能换着戴了”
李怀瑾戳了戳她的眉心,现下他的钱财全在她手中,令牌也是在她手中,他得打起二十分精神伺候好她,一不小心,她不要他了,他还得去讨饭。
“何时再给我做件身新衣裳,我想再要一件青玉色的”
穆锦安鼓着腮,小脸上的胭脂涂了太多,泛着红晕,坏笑了起来:“很快,你等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