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漾一气之下出了王帐,穆锦安紧绷的一口气松散下来,李怀瑾站在远处,他攥紧的拳头松了下来。
只见一位约二十岁的男子走近李元漾,此人面相温润,是阿会部族人,也是他的新随从,谋士,名为巴图月。
见李元漾面色不佳,巴图月上前来:
“王,契王中毒,是公主死士所为,如此良机,毒或可更重”
李元漾瞅着他眉目清秀,心思歹毒,开怀大笑起来:
“让萨可留契王多住段时日”
巴图月来到李元漾身边几日,急于立功,时常出一些狠毒的主意,他继续道:
“王,耶律昌不得不除”
李元漾挥挥衣袖,在他心中,耶律昌此刻还有用处,他方才给了史司几十万银两,这耶律昌擅长经商,他拍着巴图月的肩膀:
“羔羊有何趣,肥了再宰”
巴图月立刻明白他的意思,笑着附和,又想起一事:
“王,定要杀了公主身边那个死士”
李元漾远远望去,那少年一袭玄色衣衫,身长九尺,身后雪山浮光笼罩在他身躯,似神明护佑着他。
少年无所畏惧,只为他妻,李怀瑾唇角淡笑。
两人遥遥相望,近而远,远而近。
李元漾自信一笑:“他的腿,恐是要废”
巴图月陪着李元漾向着远处走出:“是萨可在医治”
李元漾手指遮挡住一抹强光,看着那天空盘旋的海东青:
“去办事”
巴图月随后离开,只见远处穆芸走了过来,她今日甚是娇艳美丽,看着李元漾:
“见过奚王”
李元漾抬了抬手,同为姐妹,她一股傲气,心怀天下,她的妹妹满腹肮脏,他心中明白一切。
“穆芸,何事”
穆芸离他近了几分,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她媚眼如丝:
“奚王,我助你夺得天下,你帮我囚禁睿王,如何”
李元漾仰天大笑,一只臂膀靠近她的肩,将她搂入怀中:
“本王得知,你是否有那个本事”
穆芸纤细手指勾着他的腰带,一只手捂在他的胸口:
“奚王,草原最强乃裕鹤族纥王可汗,他有一子,葛绛王子,若他能助你,契王算得了什么”
她要让日后相助肃帝的这一族,反过来攻打肃帝,草原所有勇士,铁骑,与幽州史司联盟,长安沦陷无疑。
李元漾觉她说的有几分道理,但知肃帝已与仙丽成婚,还封了敦煌王妃,他与葛绛更是没有一点交情:
“葛绛应不会与本王联盟”
穆芸手指有意无意在他心口圈画起来,抬眸看着他:
“奚王不知,葛绛心疼睿王,睿王在这里,他会来的”
李元漾一只手抚摸在她的脸颊,只觉若是小公主也会对他这样顺从温柔就好了,亲吻在她的唇间:
“本王会请葛绛来饶乐”
穆芸继续道:“不知奚王与朔方节度使可交好,他们不可小觑”
李元漾原本松懈的神情立刻严肃起来,这女子似乎真的有点本事,他勾唇一笑:
“娘子貌美聪慧,她不愿与本王圆房,不如你替她”
穆芸手腕攀上他的脖颈,胭脂香气散落在他面颊:
“我与奚王的孩子,会更聪明”
李元漾只觉送到眼前的棋子,有何可拒,他将她打横抱起,走向王帐。
穆芸搂着他的脖颈,笑容迷人,内心思虑:
“男人三妻四妾,女子何故贞洁,既然来了,那便享受”
李珩站在远处,神色落寞,他脚步有些沉重,缓缓转身,背过身去。
穆锦安正趴在案牍休憩,只听有脚步声不断靠近,她抬眸望去,见李元漾抱着穆芸进了王帐。
李元漾将穆芸轻放在卧榻,解开两颗扣子,穆锦安愣了愣,穆芸喜欢的人不是李珩吗,她这是何意,转变如此之大。
穆锦安耳边红晕,连忙站起身来:
“你们做什么?立马滚出去”
李元漾心中不满,一把扯开穆芸的衣衫,回眸瞅着穆锦安,似是故意挑衅:
“公主,你要站在这里看吗”
穆锦安一个箭步,拔出匕首抵在李元漾腰间:
“今日还有互市之事要议,穿好衣裳”
她看着穆芸,呵斥道:“滚出去,别丢我们穆家的脸”
穆芸见她面容有些疯症,只好穿好衣裳离开王帐。
李元漾慢悠悠站起身来,看着那匕首,压抑着体内的火气,饮下一口茶,他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坐在卧榻前:
“公主,送给你的礼物,你看了没有”
穆锦安手指按在鬓角:“没看”
李元漾忽的大声笑了起来,眼眸藏着一股看不透的情绪:
“怪不得呢”
过了一会儿,史司,耶律昌来到王帐,几人商议互市之事。
史司瞅了一眼穆锦安,见她神色平静,看着他的眼神没有丝毫怨恨,仿佛将那日之事忘了干净。
穆锦安率先开口:“此前商贾贩马抽取过境税居高,这策需改定”
史司自是不愿,这些过境税有六成可落入他的腰包,是他招兵买马的一份收入保障,他语气不悦:
“公主,过境税是太上皇在位时亲自定下,岂可随意更改,且无圣上圣旨,无长安文书,你怎可擅改”
穆锦安并未搭理他,继续道:
“取消过境税,只在货卖时值百抽二”
耶律昌提笔记录,听到此话,瞬间眉开眼笑,若真是如此,他可省下一大笔钱,只是没有肃帝,公主的话也不做数,他疑惑道:
“公主,您所言可能办到?”
穆锦安眼角没有一丝笑意,跟这几个人待在同一处,只觉空气污浊,想尽快结束,继续道:
“此前只兵器,牛马交易,携禁物私度关者,坐脏论”
“现允锦、绫、罗、绵、绢、丝、布、金、银等杂物出关”
李元漾握着酒盏的手忽松了一下,若如此,那此后就不用朝贡名马、丰貂于长安,再待皇帝回赐绢帛锦彩、银器等。
这样一来,方便不少,他认真听着,面露喜悦。
史司攥紧拳头,若是如此,他如何从两边神不知鬼不觉,一次性痛快扣取马匹,财帛,怒气道:
“公主,你擅作主张,皇帝同意吗”